第115章

夜宴爭執

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這邊，趙遇雪反而吞吞吐吐不肯說了。

抬袖掩，神躲閃道：“本宮是不是話太多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

“就是什麽？”薑禾看著趙遇雪含的臉，出探究的神，“本宮遇到魏公子那一年才十三歲，說起來還是個半大孩子，很多事都忘了。幸而有晉公主記得，倒是可以給本宮講講。”

才十三歲啊……

不遠聽到這個年齡的大臣們不莞爾。

那可真是個還未到及笄之年的孩子，有軼聞趣事又如何？想想自己的十三歲，無非就是溜出去玩水爬樹掏鳥蛋吃，孩子們嘛。

既然陛下信任安國公主，那就不可能是齊國或者魏國派來的細。

朝臣們繼續熱熱鬧鬧，太後也懶得看年輕人針鋒相對，尋了個由頭便起離席。隻有趙政目灼灼地看著趙遇雪，似乎不問出個子醜寅卯，就決不罷休了。

到底是什麽軼聞趣事，他實在很想知道。

趙遇雪心中有一得逞的笑，臉上仍有些惶恐，子向前微微傾斜，對薑禾說道：“聽說那一年大雪中魏公子帶安國公主離開，起初天氣寒冷卻沒有錦被，夜裏都是宿在一起著子相互取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薑禾猛然推翻幾案站起來。

酒盞翻倒，湯羹灑了一地，狼藉中，薑禾抬手指向晉公主。

“趙遇雪！”厲聲斥罵道，

“魏忌是你的舅父，你怎可在外人麵前編造是非敗壞他的清名？”

“本宮……”趙遇雪抬手掩哭起來，“是陛下要知道……”

“即日起，”薑禾向前走了一步，素襟在臺階上迅速過，竟有刀斧之聲，“若本宮再聽見一句你侮辱他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這邊的靜讓舞者驚慌失措停下，紛紛跪地避罪。原本正在欣賞難得一見歌舞的大臣，也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大殿之上，薑禾氣得肩膀有些抖，攥的雙手似乎隨時都要扇在趙遇雪臉上。

怎麽了呀，能讓安國公主這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人氣這個樣子。

“是嗎？”在一片寂靜中，雍國國君趙政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他抬起頭，冷的神中著不悅，緩緩道：“不準人說魏忌的壞話，那如果孤說，也不行嗎？”

薑禾的子僵在原地。

驚訝地看向趙政，抿，不發一語。

趙政眼中有不可一世的倨傲，他把手中握著的酒盞摔在地上，“啪”地一聲，飛濺起的酒水髒汙了薑禾的。

薑禾覺到那一點點蔓延開，浸了的短靴。

大殿眾人噤若寒蟬，就連趙遇雪的哭泣聲，都小得幾不可聞了。

良久，薑禾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陛下當然可以說，不可以說，陛下還可以發兵攻打魏國，可以擄掠，可以斬殺魏氏王族。陛下您，有什麽不能

嗎？”

說完轉拂袖而去，站在大殿廊柱後靜靜等待的宗郡和采菱嚇得連忙跟上去。

出來時說好的要大吃一頓，怎麽才吃了一點就得走了？

然而采菱不敢問，宗郡知道不能問。

主仆三人迅速消失在大殿前，絕不回頭的影像是飛天際的孤鳥。

這等氣氛，還看什麽歌舞，吃什麽東西，等什麽恩賞呢？

大臣們紛紛告罪離席，過不多久，殿便隻有趙政和趙遇雪兩人了。

剛剛發完脾氣的趙政似乎醉了，他一口口飲酒，眼神迷離。

趙遇雪過來，眼皮微抬，輕輕把酒壺挪開。

“陛下不能再喝了。”輕聲嗔怪道。

“晉公主，”趙政突然看著道，“安國公主說的對，你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敗壞你舅父的清名呢？人人都說他年公子，絕代風華。就連薑禾，都對他有獨鍾難以釋懷。”

“因為本宮討厭他。”趙遇雪不假思索道，“從小到大，不本宮討厭他，本宮的那幾個哥哥，同樣討厭他。他自詡曾竊符救趙，從不把我們兄妹看在眼裏。母後也以為有他作靠山，對父王百般怠慢對我們兄妹語含嘲諷。整個趙國，沒有人不討厭他。”

趙政端起酒杯，對趙遇雪輕輕致意。

“晉公主與孤，倒是有默契之。孤也……討厭他。”

過不多久，趙政便醉倒在幾案上。

侍總管李溫舟喚人把他扶進轎輦。

趙政似乎有些怕冷，晉

公主看到他把狐裘下意識拉在上，舉止之間不似平日那般英武不凡。

“路，都警醒些。”李溫舟吩咐著侍，小心翼翼抬著趙政去了。

晉公主趙遇雪站在殿，尚能聽到趙政一路都在喊：“魏忌……嗬，魏忌……”

趙遇雪並沒有笑，心中反而生起一團妒忌。

那人有何能耐，竟讓雍國國君一反常態，為酒醉。

無論如何，自己找到的突破口對了。

接下來隻差一把火。

了，雍國將鬥不斷分崩離析。

敗了，雍國將百萬鐵騎攻。

無論如何，趙國都可高枕無憂。

“殿下，這大年夜的，咱們真的走啊。”

“走。”薑禾把袖弩拿出來，拭幹淨。

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飽，頓時更加生氣。

雖然早知道趙遇雪會伺機找茬，但吃東西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對方找事兒的速度。

也怪趙政，發瘋了嗎？

起碼等坐回去吃一會兒，再摔東西啊。

今晚冷，凍不死你！

薑禾氣哼哼地爬上馬車，把毯子裹在自己上，弄了個枕頭靠好，準備在馬車上睡覺。

“別讓陛下的那些護衛跟著。”忽然想到這件事，掀開車簾道，“一個都不準跟！”

不跟就不跟吧，這一年來他們自己也養了不護衛。隻是，往哪裏去呢？

“韓國不是割讓給雍國好些地嗎？咱們去巡視！”

薑禾說著閉上眼，把短靴甩掉，有些涼的腳在被褥旁找到暖爐，上去。

宗

郡點著頭，再三檢查好馬車，便親自坐在前麵駕車。

小丫頭采菱在他邊，從袖裏掏出一把糖烤栗子。

這是從宮宴上順回來的，甜香好吃。

“宗管事，”聽起來薑禾像是睡了，采菱揣棉，忍不住問道，“他們，真的吵架了？”

“真的吧。”宗郡笑起來，“看把我們殿下氣得，都離家出走了。”

采菱把剝好的栗子遞給宗郡，一張小臉充滿了擔憂。

大年初一，陛下的門客，齊國安國公主薑禾離開都城的消息，便在相互串門拜會的人們口中傳遍。

當然最早知道的是雍國國君趙政。

晉公主在使館中聽說，趙政氣得讓蘇渝帶人追回來，說活要見人，死要見。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薑禾竟然避過了蘇渝，順利離開雍國，往韓國方向去了。

“讓去！”趙政在止宮踢翻了一爐炭火，“敢進新鄭，孤就發兵滅韓！”

傳言聽到這句話的韓國國君韓安，從床榻上摔下來。

“滅韓？趙政和那什麽公主吵架，關寡人什麽事？”

而看盡這些笑話的晉公主趙遇雪，在薑禾離開的這些日子裏，出宮廷不斷。

正月初五，魏忌收到了薑禾寄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