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長桑君的消息

魏子佩麵上若無其事，其實已經膽戰心驚。

“什麽是我？”哼聲道，“薑公子賴在魏國的馬車裏不肯走，倒是本公主的罪過了？”

如今天下誰不知道，薑禾同趙政沆瀣一氣，做事心狠手辣、殘酷無。

跟這樣的人沒有道理可講，既然薑賁耍賴，也會耍賴。

魏子佩咬埋頭，篤定薑賁會告的黑狀。

如果兄長在就好了。

薑禾的目看向薑賁，等他的答案。

聽說齊國的嫁妝堆滿了使館，因為放不下，甚至把原先趙國和燕國的使館都占了。

可薑禾卻遲遲等不到薑賁，詢問才知道，在前往國都的路上，薑賁跑去魏國使團隊伍中，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知道這兩個人曾經在魏國手打架，在齊國時，魏子佩因為突發奇想要守城抗趙，拿走了薑賁的佩劍。

薑賁是個不吃虧的，說不定會去搶奪寶劍，結果寡不敵眾……

薑禾越想越心驚，帶著郎中令軍便殺過來，毫沒有顧及魏國的麵。

如今雖然見薑賁還活著，但這一看就是被囚多日的模樣，必然盡了委屈。

“姐姐……”卻沒想到薑賁撓撓頭道，“的確不關的事，是弟弟我耍賴要捎帶一程，不肯走。”

不薑禾驚訝這個答案，就連魏子佩都震驚地張開，垂著頭看薑賁。

這一切盡數落在薑禾眼中。

四周靜了靜，薑禾看著已經瘦到像是被了一

年的弟弟，瞇眼道：“齊國的馬車裝不下你嗎？”

看來不管薑賁怎麽說，都不信。

“你先回去換件服，”薑禾環顧四周，聲音裏更添森冷，“從你這裏問不出實話，本宮一個個問過魏國使臣。”

說的問，必然不是相對而坐一麵飲茶，一麵詢問。

“哎——別！”薑賁開手臂擋住了薑禾，“的確是弟弟我賴在這裏，不是因為齊國的馬車裝不下我，是因為我……”由於著胳膊，他無法抓撓了幾天的頭皮，最後忍無可忍豁出去一樣幹脆道，“我纏著要娶魏子佩，這才不走。”

薑賁滿臉通紅，恨不得鑽進地裏。

不怕不怕，這隻是騙姐姐呢。

他扭頭對魏子佩眉弄眼，以免誤會了。

姐姐不都寫過好幾次婚書，悔了一次又一次嘛。他這個當弟弟的，一定會上行下效的。

“該打！”薑禾頓時變了臉，“堂堂魏國公主，豈是你這般撒潑耍賴便能求娶的？真是丟盡我齊國先祖麵！如此不統，跟本宮回去，自領三十杖刑！”

薑禾說完轉便走，這次是郎中令軍把薑賁押住，拿了去。

到傍晚時，魏子佩聽說薑禾把薑賁帶回了齊國使館。

那人提著木杖進屋，把薑賁打得呼天搶地哭嚎不停。

魏子佩隻吃了半碗粥，便吃不下去了。

才說過他們兩清，卻又欠了他人。

薑賁為了幫自己解決麻煩，撒謊被打了。

三十個板子，

真是狠心。

不知道打死了沒有。

猶豫著，已經聽到外麵響起都城宵的鑼聲。

雍國國都管理嚴格，如果宵時隨意在街上走，很可能就會被負責京畿地區安全的中尉軍抓走，不由分說丟進大牢。

即便表明自己的份，他們還是會以不方便查證為由，讓在牢裏待上一夜的。

出門前兄長特意代過，不要惹禍。

罷了！薑賁皮糙厚的，挨頓打又怎麽了？

齊國使館裏，郎中令軍層層護衛的臥房，薑賁趴在團上，額頭一塊烏青，每隔一會兒便“哎喲”一聲，中間夾雜著他謹慎的回答。

“替姐姐問遍了齊國，”薑賁低聲道，“還真是問出了點關於長桑君的事。”

薑禾猛然起，手裏的木杖落在地上，“哐”的一聲。

自從在嶽山神醫那裏知道了長桑君的後人或能醫病，薑禾一麵千金買馬骨，把整個韓國的醫者翻遍，一麵差人去各方打探消息。

其他各一無所得，沒想到薑賁這裏有了進展。

“怎麽說？”

“姐姐你先別急，”薑賁道，“我先是直接求陛下下詔全國來問，收上來百十條線索，一一去查，都沒有結果。可是沒過多久，醫院的陳南星找到我，說知道些。”

“陳南星是誰？”薑禾張地蹙眉。

薑賁笑起來：“姐姐你救了別人的命，還不知道人家什麽。是陳經石最小的兒，說不定你們小時候還見過。”

薑禾毫

無印象。

記得陳經石偶爾帶孩子到薑宅，也都是男孩。

薑賁也笑，他想起陳南星來找他時誠惶誠恐的樣子。

那姑娘還沒說幾個字，就紅了臉。

有什麽好臉紅的呢？太過害，魏子佩太過兇惡，人們還真是不一樣。

“知道什麽？”

薑禾沒有給薑賁太多胡思想的時間。

“說記得父親說過，原先他們家做藥草販子時，掙不到什麽錢。真正發家，是從在渤海收了許多藥方開始的。他們把藥方賣給各地各國醫者，才攢夠了錢。”

攢夠了錢就想買做，這件事薑禾知道。

而渤海，正是長桑君當初收扁鵲為徒的地方。

魏國安大夫也說，長桑君喜歡海。

而且據李溫舟的話推斷，當初父親很可能從陳經石那裏拿去藥方，解了趙政烏頭之毒。

“我這就去渤海。”

薑禾抬腳便往外走，被薑賁捉住角，拉了回來。

“姐姐你是準備逃婚，讓趙政把我殺了嗎？”

薑禾點頭，又搖頭道：“你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就了？渤海在燕國境，想要打下來，還不是趙政一句話的事兒。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薑賁道，“而且我來雍國，走到半路不放心，讓人捎信回去，陳南星也來雍國。陳家留在手上的藥方雖然不多，但也讓全帶來。”

薑賁還吩咐那些人，如果陳南星因為怕死不肯來，就幹脆抓來。

薑禾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薑賁。

的

弟弟，什麽時候做事這麽穩妥了？

薑賁著有些疼的腦袋搖頭，沉沉道：“不過我做了這麽多，還不知道是誰染重疾。如果是姐姐你，咱們就把大婚放一邊，馬不停蹄去渤海。管他……”他把聲音得再低一點，悄聲道，“管他趙政會不會守空房呢。”

薑禾不由得笑了。

虧得是他，什麽時候都開玩笑。

“我走了。”薑禾看一眼他頭上的傷口，有些恨鐵不鋼道，“瞧你笨的，沐浴也能摔這樣！”

“我笨我笨，”薑賁繼續趴著，雙手合在一起稽地舉了舉，“恭送姐姐。”

薑禾剛剛離開不久，臥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薑賁看都不看，便吩咐道：“本公子的頭還暈著，子下的團熱得不行，給我換個竹編的來。”

沒有人回答。

天青的角停在他前不遠的地方，驚得薑賁猛然抬頭。

魏子佩。

“你怎麽來了？”他吃驚地張大了。

“還你的劍。”魏子佩把當初從他上出來的劍丟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雖然已經瘦得有了些玉樹臨風的覺，但他趴在地上的樣子，仍然這麽難看，一點都沒有世家公子的姿容。

特別是薑賁的額頭上添了一塊烏青，正往外滲。

那人怎麽連頭都打呢？

魏子佩放下來一個白的陶瓶。

“金瘡藥。”嗤聲道，“你自己抹抹頭。”

薑賁呆住了。

自從認識這人，要麽

在潑婦罵街，要麽還在潑婦罵街，怎麽還有這麽溫的時候呢？

“不抹，”薑賁懷疑這是什麽詭計，“我姐姐說了，塗藥不如用冰塊捂著。我剛捂完，好多了。”

盛夏酷暑，也隻有姐姐能立刻差人把趙政殿裏的冰塊搬來。

“不抹算了！”魏子佩抬腳要走，又不放心地停下來，氣哼哼拔掉陶瓶的木塞，倒出一些藥，撒在薑賁頭上。

“別！”下令道，“本公主幫你是為了還你人，從今天開始，咱倆還是兩不相欠。”

那些藥落在薑賁的傷口上，遇則沉澱，沒有的地方，地往眼睛上掉。

魏子佩俯下，輕輕吹了吹。

薑賁忽然覺得心中一，打了個哆嗦。

“魏子佩，”他抬頭問，“你給抹屁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出了這麽可怕的話。

特別是就算掀開他的袍，也會發現那上麵本沒有傷。

姐姐本來真的想要打他，但看他摔得這麽慘，便隻是敲了敲團做做樣子。

但是薑賁就這麽，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