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第102頁
紫芙很快趕去了玉黛齋,問掌柜拿了雪嫣要的鳶尾花油,掌柜從柜臺下拿了連個瓷瓶出來,“一共就兩瓶了,姑娘不如都拿了?”
紫芙想了想點頭給了銀子,拿上東西離開了鋪子。
鋪子二層,正陪著顧玉凝取裳的心月聽到樓下的談聲,垂下眼睫,眸中流出抑的悲傷。
顧玉凝見緒不對,側目問:“怎麼了?”
“姑娘以前就用這鳶尾花油,奴婢聽著就覺得心里難。”心月眼眶發酸,手掩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顧玉凝也同樣不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這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旁的姑娘大多用茉莉香,或是桂香,偏用這聞不出味的,掌柜全靠給銷貨了。”然而說著說著眼圈不自覺的紅了。
“你怎麼就能死了。”顧玉凝喃喃低語,“那麼多次你都死里逃生了,為什麼要死。”
心月見顧玉凝也跟著落淚,忙了臉道:“奴婢不該提這傷心事。”
顧玉凝搖搖頭,“你知道嗎,我總覺得不會就這麼死的。”說完無力笑了笑,知道自己不過是在癡人說夢。
伙計也在這時拿來了包好的裳,顧玉凝吐出一口抑的呼吸,對心月道:“走吧。”
剛出了門,兩人就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劉潯。
“這麼巧,顧二姑娘也在此。”劉潯一早就對顧玉凝有意,奈何以與人定有娃娃親,但心里總有不甘,這回見到人,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顧玉凝沉浸在雪嫣之事的傷痛中,應付著點點頭,道了聲“劉公子”就打算離開。
劉潯了半步上前,“相遇即是有緣,不若我請二姑娘去喝杯茶?”
顧玉凝本就對他無甚好,此刻已有些不耐,“不用了。”
劉潯正要再說,一道淺淺的聲音進來,“玉凝。”
兩人一同看去,就見陳宴和一襲青衫站在不遠,“伯母讓我來接你回府。”
這一個兩個顧玉凝都見了嫌煩,尤其是陳宴和,什麼好氣的說:“用不著,我自己會回去。”
劉潯聞言更是鄙夷的打量著陳宴和,顧玉凝帶著心月自顧朝前走,陳宴和也提步跟上。
劉潯卻手一攔,陳宴和抬眼看著他,平聲問:“不知劉公子有何見教。”
劉潯自詡父親是提刑按副使,兒沒把陳宴和這個家道中落的落魄舉子放在眼里,“你看不出顧二姑娘煩你,你識趣的就別像只狗似得賴在顧府,你覺得你配得上二姑娘麼?”
陳宴和眉眼平和如素,似乎在惡毒的話也不能傷他分毫,亦不打算理會。
顧玉凝確是聽得火冒三丈,打狗還要看主人,陳宴和是煩人,可到底掛著未婚夫婿的頭銜,哪得到別人這麼指著鼻子罵,幾步走回去,疾言厲的盯著劉潯,“敢問劉公子在說誰?”
劉潯一愣,他以為這番話會討的顧玉凝歡心,卻不想被怒瞪著。
“陳宴和好不好還不到劉公子來說,你這樣詆毀我的未婚夫婿,是不瞧不起我顧家嗎?那侯府大公子與我妹妹有婚約,你是不是也瞧不起侯府?”
擲地有聲的問直把劉潯問的額頭冒汗,怎麼還扯上侯府了,他差點抬手汗,又生生忍住了,笑道:“二姑娘這是說得哪的話。”
一旁默不作聲的陳宴和在看向顧玉凝時,眼里多了幾分莫測。
“還請劉公子日后謹言慎行。”顧玉凝說完朝陳宴和瞪了一眼,“還不走。”
陳宴和朝著臉一陣一陣白的劉潯頷首致意,跟著顧玉凝的步伐離開。
顧玉凝一路走一路氣,想到自己還要為一個討厭的人出氣,就一陣惱火,回頭又瞪他一眼,“沒用。”
陳宴和垂目曲指在鼻端輕拭了一下,畔反倒顯出些笑。
*
過了休沐,翌日謝策早早就離開了瀾庭小筑。
雪嫣著手里的鳶尾花油發呆,昨日是每月顧玉凝會去玉黛齋取裳的日子,而這鳶尾花油鮮有客人會買,雪嫣只能賭或許會覺得奇怪,聯想到上,雖然知道這機會很渺茫的如塵沙,但雪嫣卻還是抱著一希。
連著過了好些天都風平浪靜,雪嫣就知道這一法子是不了。
畢竟就憑這一個巧合想讓人相信一個死了的人還活著太不切實際,但如果是時安,他一定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可是怎麼才能讓他知道。
“今日是初幾了?”雪嫣轉過問一旁整理屋子的紫芙。
紫芙停了手里的活道:“回姑娘,已經初二了。”
二月初二,雪嫣攥手心,明日本該是和時安的大喜之日,而已經被關了整整一個月。
雪嫣深深吸了口氣,忍耐下酸楚,讓自己不要被緒所掌控,必須要讓時安知道自己還活著。
雪嫣顰起眉心思忖,原定他們在歸寧之后就要啟程去嶺南,那便是初七,不知謝珩是不是還會去嶺南,但是如果要出城,這是必經之路,必須想辦讓時安知道自己活著。
否則他一走,就徹底被困死了。
……
謝策以有些時日沒有回府,今日特意回去了一趟才回到瀾庭小筑。
上了樓就見小姑娘專心致志的伏在案上寫寫畫畫,竟是連他回來也沒發現。
謝策輕輕撇了角,走上前往桌上看了一眼,桌上鋪著宣紙,漿糊,竹蔑,還有各種七八糟的東西,可謂是一團糟,他挑了挑眉,“嫣兒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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