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歸》第18章 的心還多
郡主不喜歡走樓梯?
郡主不喜歡國公爺走樓梯!
荊大飽暗自扼腕,他剛才怎麼沒領悟呢。
國公爺的腳有傷,他們都知道。
也有勸過國公爺注意休養,卻也是點到為止。
國公爺這麼大一個人,能不能走一段樓梯,他自己能判斷,就像昨兒晚上,他覺得不舒服,那就在院子里坐著了。
他們這些在邊辦事的,大老爺們一個個的,會心疼國公爺的傷,卻不會那麼細致。
哪里像郡主。
郡主細心,一看樓梯就念著國公爺的傷!
再說國公爺,國公爺招他進京,為的就是老實巷的生意,余杭與京師,隔了半片疆土了,可見國公爺對這事有多看重。
銀錢備了,衙門里也去開了口,只等錢簽字,一口氣都吞了。
結果,郡主讓陳桂一來問,國公爺說分一杯羹就分了。
那可是一樁能掙大錢的好買賣,別聽國公爺上說什麼“不止著賺錢、虧了也沒事”,事實上如何修繕、怎麼賺錢,荊大飽早就聽他說過了。
荊大飽越想越覺得,國公爺與郡主之間,恐是有些默契。
若是全然陌生,先前那種針尖對麥芒的你來我往,還能把生意談下來?
他荊大飽縱橫江南商場半輩子,就沒見過這種事!
往這個方向一琢磨,那些巨斧、火藥,也就有了不一樣的滋味了。
徐簡沒有從前頭走,照著來時一般,了布簾往后頭院子去。
“國公爺,”荊大飽跟上徐簡的腳步,“這位寧安郡主,果然是皇太后的掌上明珠,那般寵,也難怪說話直爽,便是對著您,都不太客氣。”
徐簡睨了荊大飽一眼,沒說什麼,只繼續往前走。
荊大飽又道:“真是位貴重人,請上樓時,臉就沉下來了。”
這下子,徐簡腳步頓了頓,問:“見著樓梯就變了臉?”
“是啊,”荊大飽忙道,“起先還有七分笑,見了樓梯就沉了,等上了樓,看著越發不高興。要我說,也不怪郡主,我們這樓梯確實窄了些、也難走……”
徐簡站著聽荊大飽說,想到林云嫣進雅間時的模樣,他眉眼一抬,呵得笑了起來。
“難怪跟吃了炮仗似的,上來就問候我‘安康’,”徐簡說完,彎下腰去,以手做拳,輕輕敲打了兩下右,嘀咕了一句,“的心還多。”
荊大飽耳朵尖,自是聽見了。
用力地抿了下,他才把笑容都了回去。
在不事上,他遠不及年輕的徐簡有能耐,但在這些“人生大事”上,他荊大飽吃過豬,還見識了很多豬跑。
看看,這不是一試就給試明白了嘛!
就這麼兩句話,國公爺的心就很不錯了。
荊大飽又打量了徐簡幾眼。
徐簡量高,又是自習武,形頎長拔。
老國公爺年輕時就是一副英俊好樣貌,發妻更是花容月貌,兩人之間唯一的兒亦得了父母的好姿態,人人都說輔國公府是一百家求,要不是老國公開口就是能文能武的好兒郎來贅,門檻都被人踏破了。
再說劉靖,荊大飽其實不怎麼欣賞劉靖行事,但只論模樣,他也得對劉靖豎個大拇指。
若不是一等一的好模樣,又怎麼能讓徐家姑娘一見傾心、堅持下嫁?
徐簡同樣承繼了父母出的相貌,許是因為自小在老國公爺邊長大,與文質彬彬的劉靖接得,他那劍眉星目看著更英氣。
而那位郡主,今兒穿著男裝,但荊大飽觀五,就知道是個漂亮姑娘。
正所謂,窈窕淑、君子好逑。
一位是國公爺,一位是伯府里的郡主,算得上門當戶對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國公爺那條跛了的!
可要是兩人本就有些默契,還是可以喜結良緣。
上的事兒,要真是長輩能輕易擰得的,老國公爺就不會把獨嫁給不懂拳腳功夫、上不得戰場的劉靖。
話又說回來,國公爺也到年紀了,該說一門好親。
府中有人等候,心中有一份牽掛,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坐在那黑漆漆的院子里消磨時。
等有了妻、有了子,有了家,老國公爺在地底下也就能放心了吧……
一時之間,荊大飽想了很多,多到他都有些急了。
跟打仗似的,兩軍你來我往,吹號角的、敲邊鼓的,那是一個都不能。
等他回余杭去,誰來敲敲打打?
他等下得和參辰說說這事兒。
另一廂,馬車誠意伯府,林珣與林云嫣一道去見小段氏。
從林珣手中接過文書,小段氏的眼珠子就落在了那紅彤彤的印章上。
一個是云嫣的郡主印章,另一個……
要是沒有看錯,這是輔國公府的印?
輔國公府只有一位主子,荊大飽背后那靠山,竟然是那位年輕的輔國公?
這這這!
這確實,比他們林家有來頭得多!
能從輔國公那兒,談得一個四六分的結果,小段氏滿意極了。
“還是云嫣好本事,”小段氏夸贊道,“我們去分一杯羹,得小頭也是應當,不過在銀子花銷等細上,還是我們占便宜。”
林云嫣笑著道:“我沒討價還價,國公爺自己開的價碼,是吧,叔父?”
林珣抬頭,見小段氏好奇地看著他,只好著頭皮笑了笑。
母親很想知道談生意的過程,可林珣不敢說!
那些刀槍棒、火藥星子,能把母親聽得頭昏腦漲!
林珣不敢說,林云嫣卻是一點沒收著,把他們踏進桃核齋的經過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與小段氏講述了一遍。
什麼安康、甩手掌柜、跟順天府告狀,一丁點也沒下。
小段氏幾次扶額,臉上的笑容都撐不住了。
好半晌,憋出一句來:“看不出來,輔國公年紀輕輕,好雅量。”
“跟他說那些場面話,他還一定聽,我們先兵后禮、丑話說在前頭,事兒也好辦,”林云嫣給小段氏奉了盞茶,“您看,我就說直來直去好的吧?”
小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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