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歸》第21章 胃口太大
林云嫣只當沒有發現黃氏的不對勁,轉往東廂房去。
林云靜也聽到了院子里的靜,轉眸看了過來。
“大姐。”隔著窗,林云嫣就沖揮了揮手,提著子便往屋子跑。
主屋這兒,黃氏一也未。
豆蔻年華的姑娘,活潑起來最是好看,跟一只花蝴蝶似的,飛著就進去了。
而后,也不知道那兩姐妹說了些什麼,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
黃氏扶著窗沿,手指不自覺用力,指尖都泛了白。
“怎麼能這樣呢?”黃氏喃喃著。
只觀林云嫣的樣子,黃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老夫人跟前會那麼形容姐妹。
“云靜與多親啊……”
只有在對著妹妹的時候,文氣的云靜才會笑得那麼開懷。
“打小就好,好到前一刻還在斗撒氣、哭得話都說不明白,后一刻又親親熱熱抱在一塊了,這麼親、怎麼會跟假的似的……”黃氏越念叨,心里越難。
今兒真就沒有一件順利事。
婚事改期,姐妹誼虛假,無論哪一件云靜聽了,都得傷心壞了。
洪嬤嬤見黃氏難,心里也憋得慌,又怕黃氏太過擔憂兒而鉆了牛角尖,便勸解道:“奴婢思前想后,郡主都不像是那樣的人,也許有誤會……”
黃氏問道:“你的意思是,清妍污蔑郡主?”
“敢拿奴婢十兩銀子!”洪嬤嬤跺腳道。
心疼銀子嗎?
洪嬤嬤心疼壞了!
那可是十兩,得上兩個喜事多的月份,算上俸銀,才能得那些。
夫人肯定不會讓出這些錢,二房從公中領銀錢,吃喝用度上也不用擔心開銷,于公侯伯府而言,十兩是小錢,可擱外頭普通人家,一年都花不了這麼多!
可心疼歸心疼,洪嬤嬤不是掉錢眼里出不來的人,拿銀錢開道這種行事也無所謂彩不彩,介意的是清妍的態度。
五兩銀子時猶猶豫豫,十兩銀子才開了尊口。
那姑娘,胃口太大了。
大到讓這樣的老嬤嬤都得暗自嘀咕兩聲。
“胃口太大,心就可能不正,”洪嬤嬤道,“心不正,說出來的話,您還是多思量才好。”
黃氏不置可否,似是在思考。
洪嬤嬤又道:“若真的說得不對,您因此怪上郡主,大姑娘知道了都會難過;若真如清妍所言,郡主其實與大姑娘不親近,那是奴婢錯怪了清妍,等要出府嫁人的時候,奴婢給封個大紅封當賠禮。”
聽到這兒,黃氏點了點頭:“我再看看,許是有我們不知道的狀況。”
洪嬤嬤的心放下一大半。
為人做事,最怕急切,急了就會出狀況。
只要能穩健下來,思慮周全了,大小事總能尋到解決的辦法。
東廂房里,林云嫣正支著腮幫子看繡繃。
“真是好看,”輕輕過料子,著聲兒道,“大姐既存了那心思,還繡蓋頭做什麼?”
林云靜輕笑:“我只是不嫁許國公府,又不是一輩子不嫁了。”
“有理!”林云嫣道,“你要是嫁不出去,二叔母、祖母,沒有一個能睡踏實覺的。”
林云靜忍俊不。
母親,會盼著得一良人,生活幸福。
祖母更是極其看重名聲,若被外頭說一句半句的“老太婆心狠、庶子的兒就隨意蹉跎”,祖母能睜著眼睛到大天亮。
“所以……”林云靜湊過去與妹妹咬耳朵,“你這麼揶揄我,是有好進展了?”
“叔母還沒與你說?”林云嫣反問,見大姐的確不知狀況,便道,“祖母給推到明年了,叔母應是不知道怎麼與你開口。
上來就斷親,那不合適,我們分步走,先拖明年,再尋個能讓祖母接的由頭,這事兒我已經有眉目了,你只管放心。”
林云靜眼中閃爍歡喜之。
做事講究策略,自是懂的。
“我還是前回那句,給你了,我就信你可以,倘若要我做什麼,你只管與我說。”林云靜道。
“確實有一事,要大姐替我問幾句,”林云嫣眨了眨眼,“我剛來時,叔母看著不大高興……”
嘀嘀咕咕著,林云嫣把里狀況與林云靜說了一遍。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定妥了之后,林云嫣起告辭,回寶安園去。
而林云靜了一把臉,去主屋尋黃氏。
“郡主回去了?”黃氏見兒進來,問了一句。
“是。”林云靜答得很簡單,在母親邊坐下。
從洪嬤嬤手中接過茶盞,也不喝,借著撥弄茶蓋的作,過氳氤熱氣看黃氏。
嫡親的兒,即便黃氏努力掩飾了,也無法全然躲過林云靜的眼睛,尤其是當兒的認真觀察。
“您不太高興?”林云靜開口詢問。
“沒有的事兒……”黃氏出笑容。
林云靜卻不聽的,直接點破了:“您就是不高興,二妹素來知禮,每回來時走時都會與您打個招呼,剛一溜煙就跑了,我還問怎麼不與您說一聲,說來的時候,就見您面不對。”
黃氏怔了怔。
以為郡主沒有看出來,沒想到人家全看在眼里。
“我……”被林云靜一瞬不瞬看著,黃氏飾的話都塞在了嗓子眼里,下意識地掃了洪嬤嬤一眼。
這個小作,林云靜抓住了。
看來,果真如林云嫣所言,在婚事推遲后,母親讓洪嬤嬤往載壽院里打聽了一番。
“我忘了問您,”林云靜道,“國公夫人來了一趟,婚期怎麼說的?”
黃氏訕訕。
話題是換了,換了個一樣不好答的。
洪嬤嬤見黃氏被問住,便厚道:“郡主沒有與大姑娘說婚期?”
林云靜轉眸看,也不說話,就眉頭一會兒皺、一會兒松開,“思索”了好一陣,才出恍然大悟之。
“原來是這樣!”嘆了一聲,“祖母把婚期延到了明年,您以為是二妹在其中搗鬼?”
黃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聽說這事兒了?郡主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這麼平靜?”
林云靜握住了母親的手,一字一字,說得很認真:“是我求二妹的,我不想嫁去許國公府,我心里總有一個聲音,那蘇軻不是良配。”
黃氏的腦袋嗡的一聲,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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