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7章有關蛻變的討論

寒假后，鄭清回到403宿舍，第一次看到向日葵花盤上的那幾隻小靈時，們只是懨懨的睡著，彷彿得了嗜睡癥。

只不過們肋下那雙宛如花骨朵的初生翅卻清楚的告訴鄭清，這不是嗜睡，而是蛻變。

蕭笑為三個蛻變中的小靈查閱了許多資料，最後在《煉金生命》裏找到一服對特殊變異有輔助促進效果的古方；辛胖子則為三隻小靈調配出了豪麻油，敷在們上，為們人為製造了一層胞。

兩位舍友都以為這些小靈之所以蛻變是因為們曾經瀕臨死亡，『破而後立』才否極泰來，只有鄭清心底明白，們大概因為接了自己的，所以才能擺原本的桎梏。

人造的生命。

人造的機緣。

人造的胞。

加以時間與魔力的催化，或許很快就要誕生一個源自『人造』的奇跡了。

當鄭清腦海閃過這些凌念頭的同時，也終於看到了胖子來信提到的『胎』——此刻，向日葵花盤上那三個半明的胞，正在微微蠕著，似乎裏面的小靈正在懶腰，可以據胞上起伏的小拳頭約判斷出們的作。

蕭笑徑直打開他的竹簡法書，展開了一層明結界，罩在了那些兀自旁若無人著翩翩起舞的小靈們周圍。

鄭清湊到結界前，仔細打量著那些小靈，半晌，才遲疑道：「你有沒有覺……」

「太快了。」

蕭笑也像鄭清那樣認真觀察著向日葵花盤裏緩慢蠕的影，沒有等鄭清說完，便自顧自介面：「蛻變三要素：魔力、時間與機緣。們既然已經開始蛻變，機緣是不缺的；在第一大學，魔力也很充裕。唯有時間……缺乏足夠時間積累的蛻變，不是升華，而是自殺。」

鄭清強忍住在自己手指頭上割幾個口子，把塗滿小靈那層胞的衝。

「或許因為們個頭很小，所以蛻變速度會快一些。」

胖巫師道：「正所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生命長度不同，世界觀不同，蛻變自然也會不同。」

鄭清覺得他這話有理。

「們在裏面掙扎多久了？」他看著那緩緩蠕的胞，頗有些急不可耐，恨不得親自上手幫忙撕開。

所幸面前還有一層結界。

「不知道。」

胖巫師費力的彎著腰，了一口氣：「我回來的時候，這些小靈就在唱歌了，我觀察了幾分鐘……然後立刻給你們飛了紙鶴。」

「會不會是胞太厚了，所以們掙不開？」

蕭笑的臉在結界表面，鼻尖幾乎要把那層薄薄的魔力薄破，而且非常罕見的沒有抱著那本黑殼筆記本，只是自顧自念叨：「不過看上去們三個周魔力波穩定、氣息均勻……祝禱的小靈們也沒有驚慌失措……況還在可控範圍。」

「音樂啊，總能帶給人更富的。」

胖巫師沒有理會博士嘀嘀咕咕的聲音，重新站起，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扶著腰扭了扭屁，眼睛卻毫不斜視的盯著向日葵花盤上的三個小靈。

鄭清看了看左邊，然後又看了看右邊。

「我們要不要找幾位專業人士幫忙看看？」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也大概能猜出兩位同伴的深淺，所以給出了一個自認為最穩妥的答案。

「找誰？魔葯課的李教授？占卜學的易教授？還是老姚？」

蕭笑接連給出三個選擇，最後卻搖了搖頭，指著花盤上蠕的三個胞，提醒某人：「你以為們是生病的靈嗎？清醒點，助教先生，們是人造生命，正在進行一次未經允許的生命蛻變……換句話說，我們正在參與一場涉及生命魔法的非法實驗！」

『非法實驗』四個字頗有些嚇人。

也是鄭清從未思考過的角度。

但仔細想想，卻很有道理——任何與生命相關的魔法，都非常危險，正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道魔法如果可以救人，那麼自然也可以殺人，所以與之有關的法傳播、魔法實驗等均到聯盟的嚴格管制。

「渣哥兒你這個學期是打算畢業的，確實不適合沾染這種事。」辛胖子的視線終於中小靈們上挪開，安的拍了拍鄭清肩膀，然後看向窗外，語氣帶了一不安：「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在學校搞這種事……不會被發現吧？」

他那模樣，似乎下一秒就會衝進臺，把厚重的窗簾拉上。

「現在才知道擔心？」

蕭笑鄙夷的看著惴惴不安的兩位同伴，哼了一聲：「聯盟之所以對第一大學格外在意，最大原因就在於此——不可控——學校的教學風氣過於寬鬆，經常出現違反聯盟《法典》卻匿而不報的況。這對聯盟權威是極大的損害。」

「你的意思是，學校知道這個？」胖巫師指著那朵向日葵，音調都變了。

「多新鮮！」

宥罪的占卜師扶了扶眼鏡，瞟了他一眼：「學校守護法陣一天二十四小時掃著整個學校，螞蟻配都會記錄下來，你這種沒有刻意防備的特殊進化現象，怎麼可能不被察覺？更不要提學校現在明面上就坐鎮著兩位傳奇巫師……傳奇的視野極其寬廣與深遠，小靈異常進化這種關乎某個族群的特殊事件，在他們眼中恐怕就像黑夜裏的火一樣耀眼。」

「但這個蛻變很有價值。」鄭清聲音很輕，像是怕隔牆有耳。

「所以他們假裝看不見。」胖巫師也回過味來。

「就像那些烏？」

「就像那些烏。」

宿舍里的氣氛因為最後兩句話，突然變得沉重了許多。鄭清不自覺的了虎口，彷彿能夠從皮下面到一顆邦邦的銅豆子。

半晌。

他才勉強笑了笑，把話題重新扯回到『非法實驗』的討論之前：「……實際上，我剛剛提議時，想找的『專業人士』是杜澤姆博士或者青丘公館那位大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