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凈空卻沒有如所愿，不容逃避，語調輕又說了一遍：“有什麼不一樣?哥哥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腦子里嗡的一聲，腮頰熱烘烘的，可心里卻如墜冰窟。什麼兄長可以我為什麼不行，他可是亡夫唯一的弟弟!

“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愿意做。何必忍氣吞聲，這樁事我自會幫你解決。”

“錢永順現在就很聽話，不是嗎?”他低著眼皮，幾乎跟在娓娓道來，面上神態自若，甚至略微向有些夸耀的意味。

夸耀什麼?夸耀他那時險些掐死了錢永順嗎?

馮玉貞聽得發寒，半伏在床上，姿勢別扭，原本裹在寬大衫的曲線被勾勒明顯。

一番折騰下來，領口盤扣不經意間松開最頂上兩個，平白對著上人敞開一截雪頸。

苦桔香氣靡靡，比那天的藥更他意神迷。崔凈空目幽暗，只和隔了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只要他想，便能不顧的意愿，徑直低頭吻到側頸。

寡嫂可憐可欺，又能如何呢?推也推不開，說又說不過，估計一面流淚求饒一面任他胡作非為而已。

不知曉上人此刻對自己抱有的暗想法，馮玉貞還在努力拒絕他：“不必勞煩你，我、我自己來就行。”

不料崔凈空居然好像把這句話聽進去了，他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低啞：“自己真的可以?”

“真的。”小啄米似的點點頭。

見逃避不去回答自己先前的問話，崔凈空低低笑了一聲，這才直起。

他緩緩從床上離開，從地上撿起臟帕子，放在尚且溫熱的水里洗了兩遍，又轉走到心有余悸坐起來的寡嫂前。

“來，閉上眼睛。”

連嫂嫂也不了。

馮玉貞悄悄看了他一眼，背瞧不見神，今晚已經拒絕了崔凈空一次，剛剛又被小叔子三言兩語攪得心里極，原本的自怨自艾不知不覺間都已經散去。

只得忐忑閉上眼睛，讓崔凈空給細細拭了兩圈。

端著盆走出去，很心地為關上門，留給時間和空間冷靜。

卻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后，與寡嫂隔著一扇門，將沾著和眼淚的帕子握在手心。

左手腕上的已經凝固，和念珠粘連在一起，一扯便發出疼痛，可他顧不上，懶得。

另一種擊中了他，使他不得不靠在門上，春搖曳，呼吸慢慢重。

要忍耐，還沒到時候。崔凈空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甚至想起了當年主持他跪在團上，一晚又一晚誦念的清心咒。盼盼

可越這樣制，苦桔香便縈繞在他鼻端，若若現勾著他去回憶，腦中明明暗暗全是人間紅塵俗事，掙不開散不去。

早晚……早晚。

第16章 藥

“哥哥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這句話不時在的耳畔重復，只要馮玉貞閉上眼，一遍接著一遍，幾乎令筋疲力盡。

嚨干，有點口，正要開門去堂屋倒水喝，又想起從今天起，崔凈空便每日往返于兩地住了。

礙于門外就是類似洪水猛一般的小叔子，這回真是怕了和他再上，馮玉貞只得干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呆呆進心事重重的夜。

晚風襲來，槐樹枝頭的黃碎花撲簌簌落在窗臺上，馮玉貞捻起一朵，惱人的緒褪去后，疑卻占據心頭。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看上?……這樣的人，平庸、乏味。

馮玉貞不算丑，可漂亮的很有限，尤其是和后來話本里出現的子比——一個山野村姑，能有什麼絕?

可小叔子不一樣，一張拿到京城里貴們都神魂顛倒的臉，彼時剛及弱冠，金鑾殿上高中狀元，鮮怒馬意氣風發，皇上親自下旨，將長公主下嫁于他，所謂郎才貌也不過如此。

和公主，就如同手中的槐樹碎花跟金枝玉葉，堪稱天和地的差別。

打死也想不通，馮玉貞很擅于得過且過，只要不是把到了絕，只管把腦袋埋進草堆里當鴕鳥。

可崔凈空委實抓住的七寸，不加掩飾的說辭、近乎背倫的愫，方才親手帶著，兩人一同破了那層窗戶紙，這下馮玉貞再想當不知道可就不了。

破了就是破了，哪怕再次修復完全都會殘留下不自然的痕跡。一方視而不見，一方則野心，怎麼看都不是輕描淡寫能帶過的。

萬籟俱寂間，一陣來勢洶洶的喊打破了不寧的心緒。

“開門!別裝睡著沒聽見，不然老娘明天還過來找你們算賬!”

崔凈空披著外衫還沒有歇下，他對此早有預料，門一打開，便見一對中年夫妻領著一個小孩找上門。

男人環著手臂，面不佳，沉默地在一邊。婦人張氏則怒目圓睜：“崔秀才，我們這些人可不知道什麼地方惹著您這位大老爺了，有什麼事沖著咱們大人來，嚇娃子是什麼孬種!你自己看看，飯都吃不下!”

之前河灘上領頭的大孩子抱著的腰嗚咽，一見崔凈空，更是脖子一，直接把臉藏他娘后了。

崔凈空沒被激怒，錯閃開：“夜深吵鬧，進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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