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張話音落罷。

撲騰一聲悶響，竟是蔣老太從椅子上下來，癱坐在了地上。

嚇得面無，驚惶地看著蔣淑蘭！

蔣淑蘭栗，更是面如金紙。

我心神一凝，立即就肯定下來，有問題！

瘸子張眼神更嚴厲，盯著蔣淑蘭，沒有給片刻息的機會，又道“害了紅河二十一二年，他好不容易活下來，你又要害他短命？”蔣淑蘭眼淚唰的一下又下來了，似是崩潰的哭道“不……我沒有害紅河……”

“那你為什麼還不說？！”瘸子張幾乎是呵斥出聲。

蔣淑蘭又被嚇得止住了哭聲。

卻不安的看向了院子里頭，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掙扎。

瘸子張沒有再喊了。

我看出來了一些苗頭。

蔣淑蘭，不太敢說？

難道還有什麼在？

我剛想到這里，蔣淑蘭卻咬著下，朝著我住的房間走去。

瘸子張給了我一個眼神，讓我跟上。

我隨著蔣淑蘭后，很快就到了我住的房門前。

蔣淑蘭已經到了柜前頭，從里頭拖出來一個木箱。

這頓時讓我心頭惡寒！

嬰……被供養在了木箱里？

那我豈不是和待過一個房間？

我頭皮都在不停的發麻。

可蔣淑蘭卻顯得極為掙扎和痛苦，巍巍的扭過頭，眼中都是煎熬。

“紅河……不會是的……你妹妹那麼可憐，怎麼會……”說實在的，我心頭同樣著一塊大石。

當年那嬰確實很無辜，出生就被害死！

蔣老漢死有余辜，張恭有取死之道，可我卻不想命喪在手中啊！

“拉出來吧。”我語氣冷了下來。

蔣淑蘭將木箱

抱在了懷中，往外走來。

我后退兩步，跟在蔣淑蘭側，一直到了堂屋前頭。

瘸子張神極為警惕，他手中握著一塊泛著綠銹的銅鏡。

我手中也握著老牛角。

“就在這里面？”瘸子張問道。

蔣淑蘭艱難的點點頭，凄然道“當年幽被我爸掐死，紅河又被賣給了你，我不想幽被丟到后山喂了野狗，就打算悄悄把幽葬了，但有個老先生告訴我，可以供養著，就不會離開我……”

“幾年前，幽忽然不見了，那老先生告訴我，去山上可以把挖出來……我就去了，將帶回來……”

“我一直把鎖在了這口箱子里，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沒有害人……”

瘸子張的眼神卻愈發的愕然。

他額頭上泌出大量的汗珠，驚疑道“你居然還給取了名字？怪不得……會找到紅河，怪不得繞著這蔣家魂不散，本來剛出生，沒名字的夭折死嬰，都該是游魂野鬼的。”

稍稍停頓，瘸子張眼神更嚴厲，讓蔣淑蘭將木箱打開。

此時，蔣老太卻痛苦無比的哭嚎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罵蔣淑蘭是個喪門星，居然將死人領進了門，害得蔣家家破人亡，犬不寧，怎麼生了蔣淑蘭這個禍害！

瘸子張面煩躁之，回頭瞪了蔣老太一眼，呵斥安靜點，又說，如果不是和蔣老漢歹毒，蔣家怎麼會鬧到今天？

蔣老太被嚇得一言不發，眼中的痛苦更多了。

蔣淑蘭煎熬的手打開了木箱。

這期間，我極為警惕小心。

因為那嬰很兇！即便了傷，我也怕忽然沖出來。

可沒想到，木箱打開之后，里頭居然空空。

別說嬰了，就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蔣淑蘭呆呆的看著木箱，眼神格外茫然。

我心里頭也是咯噔一下。

嬰沒回來？！那能去哪兒？

我抬頭看向瘸子張。

瘸子張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他忽然問道“告訴你供養嬰，又告訴你嬰在山上的那人，住在村里嗎？”

我眼皮搐了一下，瘸子張果然思緒敏捷！

蔣淑蘭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哪懂那麼多東西！

嬰的禍患，還是來自讓蔣淑蘭供養的那人！

蔣淑蘭抿著，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瘸子張直接站起來。

他整張臉都疼得擰在一起，但他語氣卻格外嚴肅，讓蔣淑蘭馬上帶我們去那人家里。

我看著心里頭一陣難，說讓瘸子張在蔣家歇著，我跟著過去就行。

瘸子張卻繃著一張臉，搖頭說那人都知道怎麼指使蔣淑蘭供養小鬼，肯定不簡單，我一個人去了，那就是送死。

他過去，才有用。

我說不過瘸子張，就想背著他。

他卻手推開了我，又催促了蔣淑蘭一句。

蔣淑蘭沒。

瘸子張又沉聲道“要紅河活著，還是要那嬰繼續害人？”蔣淑蘭一，瞥了我一眼，才低下頭朝著院外走去。

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這麼多年下來，我被那麼多人欺負。

我知道誰厭惡我，誰對我真的好。

一時間，我思緒更復雜。

瘸子張一瘸一拐的跟上蔣淑蘭，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他走了幾步，步伐反倒是平穩了不，就好似忍住了疼一樣。

我回過神來，跟了上去。

出了蔣家，先上村路走了幾分鐘，蔣淑蘭又進了一條小路。

低頭，順著往小路深走。

約莫兩三百米后，眼前出現一個孤零零的小院，院子旁邊還有個小水潭。

蔣淑蘭怔怔的站在院外。

幾秒鐘后，臉幾乎紅到了耳子，小聲說道“無先生，住在這里……”

“無先生？”瘸子張皺了皺眉頭。

蔣淑蘭點點頭，又哀求道“能不能不傷害幽……太苦了，就算是，也不是的錯……我可以……”

瘸子張沒理會蔣淑蘭，他一腳就踹開了院子的籬笆門。

一瘸一拐的進了院，他從腰間出來了一手臂長的尺子。

我趕跟進了院，蔣淑蘭也慌張的跟上我。

一轉眼，瘸子張到了土屋門前，他又一腳踹開了門。

木門撞在了兩側墻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屋有張破舊的木桌，桌旁背對著我們，坐著一個人……

那人腦袋茍著，就像是睡著了似的。

瘸子張神警惕地緩步朝著那人走去……

驟然間，那人卻發出了一聲干啞的笑聲。

下一刻，他猛地轉過來。

那是一張極為死板，蠟黃的死人臉，他臉上有許多抓痕，顯得目驚心。

并且，他脖子兩側，還有兩個掌印……

我嚇得魂都快飛出去了。

這哪兒是什麼老先生，分明是被弄斷脖子的張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