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對此到厭煩》第 151 章 第 151 章
費爾頓城,大神殿。
教皇歐多·麥克里站在神殿高的臺,看向神殿門口的隊伍,那隊伍像巨蟒一般蜿蜒曲折,一眼不到盡頭,是以往尋求凈化的隊伍的數倍。
每個星期最后一天的上午,瑪利亞都會在大神殿的門口為人們治病。
即使瑪利亞無法治愈徹底壞掉的,也不能起死回生,但排隊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國王派出了第五騎士團保護圣,神殿也不得不分出人手來維持秩序。
“神的子民,可憐的罪人們,”歐多教皇道,“他們本應用骯臟的軀承擔原罪,可卻又忍不了病痛的折磨,啊,愿班布爾神寬恕這些無知羔羊們的懦弱。那些愚蠢淺的罪人,總是會被迷人心的故事蠱。”他一邊說,一邊用余掃向站在后側的神。
年輕的神畢恭畢敬地站著,秀氣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負面緒。
歐多教皇一直很寵這位漂亮的伊萊神,他有一頭見的銀發,虔誠溫順,笑容干凈,凈化能力出眾,既適合代表神殿與信徒流,又能在某些特殊時刻滿足教皇與主教們的需求。
地位越高,年紀越大,教皇就越喜歡年輕的孩子,活潑地討好不錯,溫順地服從也很好,而那些充滿野心,不夠虔誠的人,則需要被消滅。
伊萊神也沒有辜負教皇的寵,說話做事都很妥當,歐多教皇非常滿意,滿意到可以原諒他對魔的誤判。
在莉莉逃之后,康拉德國王曾經向神殿發難,責問他們為何沒有在莉莉住在神殿時看出的魔份。
這不是國王第一次向神殿發難,像以往一樣,無論國王如何責難,歐多教皇只需要回答“一切都是班布爾神的指示”,就可以將事掩蓋過去。
但這次有些不同,責難雖然過去了,故事卻在流傳--由魔莉莉引發的故事已經越來越完整。
在故事里,被魔附的公爵小姐莉莉對羅納德王子追不舍,使盡渾解數王子。為王子的未婚妻后,無惡不作的魔依然無法掩飾嗜的,在費爾頓城的中央公園召喚了熊系魔,但在神明的指引下,羅納德王子錯差地遇到了真正的圣瑪利亞。
魔莉莉因此到威脅,在狩獵祭上使用巫狩獵,企圖假冒圣,可邪不勝正,英勇的羅納德王子還是奪得了狩獵祭的桂冠。睿智的國王與圣瑪利亞也對魔產生了懷疑,聯手將魔上競技場,試圖揭穿魔的真面目,可惜狡猾的魔依然通過了競技場測試。
那之后,魔愈加肆無忌憚,在的號召下,原本藏在人群中的巫們開始現,們想要潛到原本只有男人才可以進的學校和工作場所,在們的影響下,災荒越來越嚴重,社會越來越。最后,三個自告勇的騎士深夜潛魔的房間獵殺魔,他們重創了魔卻不幸犧牲,幸運的是,與三個騎士里應外合的第五騎士團團長安東尼奧終于抓住了魔,將送了大牢。
在審判席上,魔污蔑阿博特家族,辱罵所有貴族,還對康拉德國王下了詛咒。
圣瑪利亞為國王抵擋了詛咒,神殿的伊萊神也去了監獄驅魔,最終,命懸一線的魔莉莉迷了辛西婭公主,在公主的幫助下狼狽地逃跑。
而被魔迷的辛西婭公主大變,反叛失敗之后逃離了費爾頓城,甚至在皇后彌留之際也沒有回來。
這個一波三折的故事被改編各種歌謠、戲劇和畫作……“莉莉”這三個字為魔與巫的代名詞,與之相反,故事中溫善良并擁有治愈能力的金發瑪利亞以“真圣”的形象名聲大噪。
“圣瑪利亞……”歐多教皇盯著那隊伍的起點,問道,“科爾里奇國數百年都沒有出現過圣,伊萊,你覺得真是神的使者嗎?”
“尊敬的教皇,我無法確定神的意圖,但這世上從未出現過治愈能力的魔法師,那也許真的是神圣之力。”伊萊神握著前的七尖角墜飾,“或許偉大的班布爾神會降下旨意,指引迷途的羔羊。”
隊伍中有人看見了臺上的神們,也認出了為首之人的白金頭冠和紅寶石手杖。
“是教皇!”
“歐多教皇!”
原本安靜的隊伍嘈雜起來,有人歡呼,有人祈禱,也有人下跪行禮。
歐多教皇出慈的微笑,對著人群擺手,繼續說:“一切都應以神殿為主,個人的判斷不足為信,否則會重犯你之前誤判魔莉莉那般的錯誤。”
伊萊神低下頭:“您說得對。”
短暫的嘈雜聲很快就平息了,人們繼續在隊里等待。
歐多教皇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神們心知肚明,在這一刻,人們更希見到的不是教皇,而是瑪利亞。
比起競技場殺死魔的莉莉,神們的凈化和備尊敬的教皇,擁有治愈能力的瑪利亞能更徹底地解決病痛。
在很久以前,民間就流傳著“圣出世,神降臨”的預言,在許多人心中,有治愈能力的瑪利亞就是預言中的圣。
瑪利亞為了一個標志,一個離于神殿,卻與神有關的標志。
很顯然,歐多教皇不喜歡這個標志。
所有人都認為神權與王權是牢牢綁定,相輔相的,但從古至今,神權和王權之間的斗爭從未停止,總有國王忌憚神殿的號召力,想要制神殿的權力,也總有教皇想要站在國王之上,讓國王拜倒在自己面前。
在神殿全盛期,神殿甚至擁有被稱之為圣騎士的武裝力量,權力大到可以敲定繼承王位的人選。
小到捐款,大到戰爭,一代代國王千方百計地削弱神殿的權力,終于剝奪了神殿的武裝力量。
為了重振神殿,教皇們絞盡了腦,他們發明“凈化”“圣印”等,通過“凈化”展示神圣之力,人們的心靈,被稱之為“神殿之”的歐多教皇更是靠著推廣圣藥深藍,重振了神殿的榮。
隨著神殿的崛起,康拉德國王看向歐多教皇的眼神也越來越沉。
圣瑪利亞的名字之所以能在科爾里奇國迅速傳播,除了痊愈之人的口口相傳,還有國王康拉德·索耶的授意,羅納德王子的推。
神殿曾以圣要侍奉神為由,要求瑪利亞加神殿,卻被國王拒絕了。
“看看這對相之人,即使是班布爾神也會被他們的打。”康拉德國王說,“瑪利亞會為羅納德的妻子,這是班布爾神的旨意,也是人們想要看到的結局。”
羅納德王子更不可能將瑪利亞送神殿,他牢牢地抓著瑪利亞,與其出雙對,在人前展示意,恨不得展示給所有人看--若是他繼承了王位,人戴的圣就會為王后,科爾里奇國也會到神的庇護。
神殿是神的象征,而現在,康拉德國王和羅納德王子正在打造一個新的象征。
歐多教皇轉,離開臺:“圣今天狀態如何?”
“我們一直在竭力保證圣的安全,在圣沐浴之前,就已經凈化過圣池的水。”伊萊神恭敬地說,“這次是我親自做的凈化。”
“很好。”歐多教皇拍了拍伊萊神的手臂,低聲道,“得好好照顧圣啊。”
伊萊的視線落在那干枯的手背上,白的皮上布滿了褶皺和褐的老年斑,他曾經因為被這雙手而到恐懼和惡心,被的地方仿佛被無數只蟑螂爬過,而現在,他已經習慣了,不再會因為那雙手產生任何負面緒。
現在,他就像他凈化圣池的水時一樣,充滿虔誠地放空了大腦。
“是的,”伊萊答道,“一切都是班布爾神的安排。”
大神殿門口。
瑪利亞坐在桌子后面,雙手握,看向緩慢移的隊伍。
“下一位。”神殿的侍道。
“是我!是我!”終于到的男人掩飾不住心的歡喜,他滿臉通紅,局促地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瑪利亞,“仁慈的圣大人,求您寬恕我的罪,班布爾神為我的降下了刑罰,請、請您……”
“出你的手吧。”瑪利亞微笑,“神在看著你。”
當二人雙手相握,和的從瑪利亞的手流淌而出,男人的變得越來越輕松,在前所未有的輕松中,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啊,神跡,這是神跡!圣大人,您太神圣了,您太了,您是神賜予我們的禮,您和其他人都不同,怎麼會有人把您和魔搞混呢,那些人眼睛一定是出了問題,那個魔怎麼能和您相提并論!”
瑪利亞沒有回應,只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微笑。
在治療時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有人謹小慎微,做完醫療,道過謝就走了,也有人希一次能治好全部的病,還有不人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不停講述心中的,拼命地贊圣。
而一旦有人開始贊,后面的人就會像表忠心一般地應和:“那個魔怎麼能和圣比?聽說總是在追在羅納德王子后,勾引王子。”
“人哪有那麼大的力量殺死那麼多魔,還想蠱其他人,讓們走出家門,穿傷風敗俗的子。”
“是啊,我就覺得奇怪,費爾頓城可是科爾里奇國的首都,整個王國最安全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熊系魔呢?一定是魔把它引來的。”
“聽說還和許多巫一起占領了通恩,通恩那里的人該有多慘啊。幸好我在費爾頓城,幸好有神殿和圣保護著我們。”
“你們還沒看明白嗎?那些巫早有預謀,們是其他國家派來的間諜,他們想要用巫給年輕的孩洗腦,毀掉科爾里奇國!們是災禍的源!幸好圣在守護著我們的國家,我相信圣一定可以打敗魔。”
……
他們邊說,邊討好的表看向著瑪利亞,希瑪利亞認可他們的話,更仔細地為他們治病。
而瑪利亞不會有任何表變化,的臉上依然掛著溫的笑容,湛藍的眸子中也不會出現任何波瀾。
因為每到治療結束,這些討好的表就會破碎,人們會慌撲向:“圣大人,我已經排了幾個月的隊了,求您看看我吧,求您!”
“圣大人,您看看我吧,我把全部家產都用在這里了!”
“圣大人,求您……我好不容易才排到了這里!再等一個星期,我會死的。”
騎士們練地攔住那些往上撲的信徒,侍們擋在瑪利亞前,在眾人的哀求聲中,護著往神殿里面走。
這種況每個星期都會發生,他們都已經習慣。
“圣大人,不,神,騎士,求求你們,我花了許多錢,那時說一定可以排到我的,求求你們……”有信徒試圖穿過騎士組的防線,但他很快就被攔住了,第五騎士團團長安東尼奧·莫爾的劍指向了他的膛。
“花錢?為民眾免費治療是圣的善行,你的錢花在哪里?”安東尼奧問,“你向神職人員賄了嗎?”
失言的信徒嚇得瑟瑟發抖:“不……我……”
“只因為你更有錢,就可以排在那些窮苦之人前面?你這是在侮辱班布爾神和圣,”安東尼奧厲聲道,“把他抓起來,帶走!”
瑪利亞在騎士和侍的簇擁下往前走,沒有因為這些回頭。
花錢買隊伍位置已經是半公開的,排隊的人這麼多,錯過一次就要再等一周,不人拖家帶口地來排隊,時不時有人因為隊伍位置發沖突,也時常有人病死在隊伍里。
信徒們能為了凈化捐錢,也能為了命捐錢。
神殿和神們也不會錯過拿錢的機會。
平民出的騎士安東尼奧對此深惡痛絕,不止一次表達過對腐敗神殿的厭惡。
瑪利亞走過神殿的長廊。
一旁神殿的庭院,站著有幾個和神聊天的貴族,打著傘的貴族小姐們的目馬上被瑪利亞吸引了。
“哇,是圣!”
“天哪,你看的金發和藍眼睛。”
“邊有好多騎士,真讓人羨慕。”
“薄得像是一張紙,看起來好圣潔啊。”
……
瑪利亞仿佛沒有聽見那些驚羨之聲一般,不不慢地往前走著,直到的耳中鉆了另外一句話。
“像是一個漂亮的人偶!”
瑪利亞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看見了一張滿是憤怒的人的臉。
“德博拉,你看的笑容,的表,難道不像個人偶嗎,上有哪怕一點活力嗎?”那個小姐穿著簡樸的子,未施黛,頭發也沒有整理,憤怒地看著瑪利亞,“你這樣真的開心嗎?你為什麼能一直無于衷,你怎麼能任憑那些人污蔑……”
“別說了,琳達,別說了!”邊的德博拉小姐慌忙捂住的。
瑪利亞盯著那個憤怒的小姐,記得那張臉,曾經加過辛西婭公主和莉莉舉辦的箭班。
騎士們擋在了瑪利亞面前,侍解釋道:“圣大人,小心,離們遠點。這個人和魔有過接,患了顛癥,所以才被送來這里驅魔,這陣子表現得很溫順,神大人才同意讓出來和其他人見面的。”
侍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沒有痊愈。”
騎士和神們慢慢靠近琳達,那個憤怒的人應激般地大起來,蹲在了地上,德博拉小姐也驚慌地蹲下,護住了。
“別們!”瑪利亞道。
很用這樣尖銳的聲音說話,引來了不詫異的目。
瑪利亞重新出笑容:“讓我來吧。”
神和騎士讓開了道路,卻依然沒有放松警惕。
瑪利亞一步步走向琳達,面對那兩個抱在一起的孩,瑪利亞掛在臉上的微笑不知為何突然難以維持。
尤其是當們對視時,瑪利亞覺自己臉上的面正在一點點剝落。
不知道自己出了怎樣的表,但一直注視著的琳達,表也漸漸改變了。
“別害怕,沒事的。”瑪利亞蹲下來,慢慢抱住了兩個發抖的小姐,輕聲道,“對不起,沒事的,我很抱歉。”
這個懷抱和輕聲的安像是發了某種開關,琳達繃的忽地放松,仿佛失去了力氣,泣著哭了起來:“我不想被關在黑屋子里,我不想被綁起來,我不想吃那些會讓我腦子變得奇怪的東西,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里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跟們一起去伊……”
“琳達……”德博拉再次捂住的,重復道,“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琳達知道說出那些話會讓自己遭殃,可若是不說,凝結在口的郁之氣又無法抒發,最終,琳達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委屈的哭聲:“啊……還不如殺了我。”
莉莉和辛西婭公主逃離費爾頓城之后,那些曾經參與過箭班的小姐的命運也隨之改變,們被貴族們社圈所排斥,有些人被足,有些人被匆忙地定了婚約,據說公主和魔曾經聯系過這些小姐,于是有幾個小姐拋棄了家族,逃往伊迪。
而沒有逃走,不愿意妥協,又沒有足夠力量保護自己的琳達則被家人送到了神殿驅魔。
從琳達的哭訴中,瑪利亞能猜到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姐經歷了什麼。
分明是被家人送到這里,可是痛苦之時,唯一能想到的棲之所還是家。
瑪利亞抱著兩個小姐,像是擁著兩朵無可去的浮萍。
“不要這樣,小姐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好好活著。”瑪利亞輕聲道,“們會回來的,你們也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結局。”
兩個小姐抬起頭,看向瑪利亞。
“不要抱著委屈和憤怒,孤零零地死去。”金發的圣溫地說,“一切終有結局。”
那一刻,小姐們在瑪利亞臉上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表。
那個表讓們記起莉莉在競技場殺死魔那天,瑪利亞不顧一切跑到莉莉邊,抱住的模樣。
騎士、神、侍和周圍的貴族們張地看著三個抱在一起的人。
他們不知道瑪利亞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們只看到了那個本來瘋狂的小姐的變化--終于安靜了,然后捂著臉哭泣。
瑪利亞站起來,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走到神們面前:“我已經做好了驅魔,送回家吧。”
一位神皺眉道:“圣大人,我們得做一些確認。”
“確認?”瑪利亞想了想,然后轉過,對琳達展開雙臂,“能擁抱我嗎,琳達小姐?”
于是人們驚訝地看到,剛才還對瑪利亞充滿敵意的小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撲到了瑪利亞前,抱住了瑪利亞。
撒在庭院中,互相擁抱的人上。
“神跡!”不明真相的人們慨道,“是神跡!”
“神啊,這個場景得像一幅畫。”
“真不愧是圣,這才是真正的圣!”
瑪利亞在眾人的贊嘆聲中,對走過來的安東尼奧下了命令:“用馬車送這兩位小姐回家吧,請告訴的家人,已經沒事了,請他們善待。”
送走兩位貴族小姐之后,瑪利亞在騎士們的保護下,坐上了回王宮的馬車。
“瑪利亞小姐,”馬車里,坐在瑪利亞對面的安東尼奧說道,“我知道您是一位高潔善良的人,想要拯救被附的小姐,可也請您注意自的安全。您應該還記得,之前發生過許多次針對你的暗殺活。”
這是那些羨慕瑪利亞被騎士簇擁的人所不知道的事,在此之前,瑪利亞遭遇過幾次暗殺,羅納德王子和安東尼奧懷疑是阿普頓王子派出的刺客。
“沒有關系,”瑪利亞微笑,“我相信騎士們會保護我的。”
“不,也有我們保護不到的時候,畢竟神殿也一直……”安東尼奧嘆道,“雖然國王陛下和羅納德王子出面,拒絕了神殿給您的所有食,但是也許還有疏的地方,也希瑪利亞小姐您多加注意。”
“我明白。”瑪利亞微笑,“我會注意的。”
和阿普頓王子不同,神殿更希掌控圣,他們曾在瑪利亞的食里手腳,被發現之后百般抵賴。
比起刺殺,神殿的行為更為棘手,他們能把毒藥說圣藥,把低劣變為高尚,把一切行為都歸為神的旨意。
瑪利亞看向窗外,藍的眸子中映著飄在天空中的白云。
想起自己在圣池中的倒影,角微微地了一下。
那是個過于細微的表,即使坐在對面的安東尼奧也沒有發現。
伊迪城。
為慶祝秋收,伊迪城舉辦了盛大的收祭,而辛西婭公主也展現出了領導者的虔誠,在神大殿待了三天三夜,為民眾向神祈禱。
人們對此喜聞樂見,熱烈地討論著祈禱儀式和辛西婭公主對子民們的熱。
在這三天里,能進神大殿的,只有辛西婭公主的書菲碧。
傍晚,端著食盤的菲碧站在大殿門口:“公主,是我。”
“進來吧。”神殿傳來辛西婭公主的聲音。
菲碧推開大殿的門,往里走了一會兒,才能看見角落的辛西婭公主。
不像人們想象的那般,夜以繼日地跪在神像前祈禱,而是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手中的文件,只在菲碧進來時,微微抬了抬頭。
這是任何一個信徒看到都會覺得疑的場景,神大殿的一角擺著辦公的桌椅和簡易的單人床,說要祈禱三天三夜的辛西婭公主就坐在大殿的一角,毫無虔誠之心地批復著文件。
“該用餐了,殿下。”菲碧將餐盤放在辦公桌的一角。
“外面怎麼樣了?”辛西婭公主放下文件,問道。
“祭典舉行得很順利,我們在安保方面也加強了人手。”
“男神殿呢?”
“向班布爾神祈禱的民眾越來越了,相反,很多人開始購買神像供奉。”菲碧答道:“我們制作的歌謠《伊迪的祭典》流傳得很快,免費的話劇也大歡迎,大家都在歌頌神的祝福和您的賢明虔誠。”
“很好,讓它們繼續流傳下去。”辛西婭站起來,打開餐盤的蓋子,把叉子進已經切好的牛排中,“直到人們說起食,說起收,說起伊迪的富饒,就會想起這場盛大的收祭和在神殿為民眾祈禱了三天的辛西婭公主。”
菲碧抬起頭,看向神殿中的神像,那是一個與傳統印象截然不同的神像,它穿著將領的服裝,手握紅寶石權杖,腰間別著佩劍,頭頂帶著神冠。
辛西婭公主靠在桌子上:“若是給這個神像涂上,你覺得應該是怎樣的?”
菲碧答道:“淡金的頭發,碧綠的眼睛。”
宮廷畫師和工匠經常把當代國王的面容融到神像之中以討好國王,制作這個神像的工匠也是如此--這尊神像的面容與辛西婭公主有八九分相似。
“不,”公主搖頭,“是金的頭發,藍的眼睛。”
菲碧微微睜大眼睛,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了一個完契合這個形象的人。
“你想到了某個人是嗎?”公主嗤笑道,“沒錯,當初第一次見面,我就明白了羅納德為什麼會帶進宮。”將好的牛排放進里,慢條斯理地吃著,過了一會兒,才歪過頭,笑著看向菲碧,“你不好奇原因嗎?”
“是的,”菲碧答道,“如果您不愿意說,我就不會問。”
“所以你才是留在我邊最久的人……”辛西婭公主慨之后,又笑了一聲:“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是些被掩埋的歷史罷了。”
菲碧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公主再次開口。
“我和你說過紅寶石權杖的神傳說,那是流傳在世的最古老的傳說,雖然可能無人知曉,但教皇的紅寶石手杖本來就是在模仿神的權杖。”辛西婭公主抬起頭,看向神像:“人們曾經信奉神,神的使者統治著世界,直到們在權力斗爭中失敗。奪去神位置的男神與他的代言者深知怎樣才能把神拉下神壇,他們靠合踐踏神的信徒,使圣潔的詞語變得污穢,最終,他們讓神生下他們的孩子,以此來證明他們權力的神圣和正當。”
菲碧的眉皺了起來。
“科爾里奇國最初的國王利用的就是某個金發藍眼的神,康拉德·索耶的祖先并不是淺金的頭發,也沒有綠的眸子。”辛西婭公主指了指自己的頭發:“這是一代一代混神統的結果。在某個時期,王族確實擁有了和神一般的金發藍眼的容貌,也曾有王族擁有神力。直到有一天,王族再也找不到符合條件的人。但那時,人們已經忘記了創世神,他們不再尊重創生者,轉而信仰男神,習慣了男國王的統治。雖然神被人忘,們的外貌特征卻為了王族的標志……”
“這些信息都寫在只有王族繼承人才可以看的古書里。”辛西婭公主偏過頭,笑道:“怎樣,像不像一個換皮的恐怖故事?”
菲碧問:“所以瑪利亞小姐真的是圣?”
“若是沒有原因,羅納德怎會在第一次遇見瑪利亞,發現的能力后,就不顧流言蜚語,把帶到王宮?”公主聳了聳肩,“我見到瑪利亞的第一眼,就知道羅納德找到了一張好牌。在那一刻,我甚至有些同他的未婚妻--可憐的莉莉,每天追在羅納德后的莉莉,費盡心思與羅納德功訂婚的莉莉,甚至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
辛西婭公主把叉子放回餐盤,叉子與空餐盤發出輕微的撞聲。
這個聲音讓公主忽然想起某個深夜,敲窗戶,將帶到莉莉邊的金發人,又輕輕地補了一句:“可憐的瑪利亞。”
也許就是因為這份憐憫,才開始關注那個之前并不喜歡的公爵小姐,也沒有對瑪利亞下殺手。
夕的余已經暗了下去。
神殿外面,祭典依然在持續,人們吃著面包喝著酒,唱著贊伊迪和公主的歌謠,聚集在臨時舞臺前,看演員們表演歌頌神的短劇。
菲碧在大殿里走著,點亮周圍的魔法燈,燈一點點照亮幽暗的神殿。
逐一亮起的魔法燈映照著神像,和凝視它的辛西婭公主。
辛西婭公主一不地盯著神像頭頂的神冠。
方才那份憐憫由莉莉而始,蔓延到瑪利亞上,最后,又向了自己。
可憐的莉莉,可憐的瑪利亞,可憐的……
“哈。”辛西婭公主忽地笑了一聲,大步走到神像前,抬頭向和自己面容相似的神像:“這世界由神開創,生命由神孕育,擁有神與王族脈的兒才是正統的繼承人!坐上王位的本應是我!”
怒視神像,毫無虔誠之意。
“看著我吧,”辛西婭狠狠地道,“我會比你們更強,比他們做得更好,我會奪回我應有的!”
說完,轉,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份向伊迪的神殿征稅的法律草案。
一直以來,國家都對神殿免稅。既然沒有稅,那就不需要上賬目,所以神殿的收變了一個謎。
除了捐贈和需要捐贈才能獲得的服務、圣藥深藍之外,神殿還有許多可以盈利的產業,其中有些產業甚至是國王都無法涉及到的,最典型,也最令人眼紅的一個產業便是銀行。
國王和個別貴族也會嘗試建立自己的銀行系,但大多以失敗告終。畢竟包括國王在的貴族們各有領地,每個領地都有不同的規律,領地的所有權還會因為各種原因變更,領主們更是經常因為利益產生糾紛,與之相比,神殿遍布各地,既人信賴,又穩定。
人們可以通過神殿的票據實現異地金錢存取,也可以抵押資產借貸,而神殿會從中各種業務中取傭金。
神殿的銀行在某些方面確實為大家提供了便利,但當它吸收了過多的資金,牽扯到了過多的利益,又無法被掌握時,就變了國王的一塊心病。
大多數信徒們只知道教皇和神溫和善,卻不知道他們后的資產多到令國王都眼紅。
表面看來,征稅面對的是神殿和男神殿兩大神殿,但公主的目標只有一個,因為神殿一定會稅,還會表現得極其積極,大張旗鼓。
“既然神殿會稅,那麼男神殿也得稅。”辛西婭公主敲了敲那份文件,嘲諷地道,“萬能的班布爾神怎會攥著俗世的錢不松手呢?當他的信徒需要金錢時,神殿必須得把錢吐出來!”
在費爾頓城時,為獲取神殿支持,辛西婭和的支持者會定期去神殿捐款,和教皇周旋。
那個年邁的教皇歐多·麥克里,每次都會對辛西婭說同樣的話:“公主殿下,希您能更加虔誠,當您把心都獻給班布爾神,奉他為唯一時,神殿自然會為您的后盾。”
他說這話時,眼睛笑了一條,垂腫的眼皮遮住了眼角,臉旁的褶皺也會隨著角向斜上方舒展。
他像是一個老練的演員,駕輕就地扮演著人尊敬的角,然后一邊別人的跪拜,一邊晦地表示--不夠,不夠,你們還要給得更多。
這個貪得無厭的老東西!
令人惡心。
不夠虔誠?真是笑話,誰足夠虔誠?康拉德·索耶虔誠嗎?羅納德虔誠嗎?
什麼是虔誠?用什麼定義虔誠?標準是什麼?捐款?祈禱?還是像個空心人一樣,唯班布爾神為尊?
若是班布爾足夠虔誠,他又怎會拉下創世神,要世人獨尊自己?
而歐多·麥克里,你自己,真如你所說的一般虔誠善良嗎?
要我虔誠,你們對我,又是否有足夠的回饋?
那時,你們是怎樣對我的?
每次走在神殿的長廊上,辛西婭都會在腦中計劃如何打掉神殿。
在費爾頓城時,到多方的掣肘,無法放開手腳,現在回到自己的領土,是這里的最高領導者,需要顧忌的事就了許多。
更何況已經了反叛的公主,與巫同謀的辛西婭。
同謀……想到這個詞,辛西婭忽然有些煩躁。
費爾頓城,王宮。
仆打開了房間的大門,被眾人簇擁著的瑪利亞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走了進去。
后跟著幾個騎士,右眼帶著眼罩的羅納德王子站在邊,地握著的手。
王宮的主人,康拉德·索耶國王正以舒適的姿態靠在椅子上,他放下裝著深藍的杯子,滿面笑容:“瞧瞧誰來了,這不是創造了新神跡的圣瑪利亞嗎?哦……你和羅納德還是一如既往地恩啊。”
“拜見陛下。”瑪利亞和王子一起行禮。
“哈哈哈哈,你們可以隨意點,不用像其他人一樣拘謹,畢竟……羅納德是我的兒子,而你又是難得一見的圣,”國王指向一旁的仆,對瑪利亞道,“你知道剛才這個人你什麼嗎?給我講你的故事的時候,口而出,說你是神瑪利亞。”
那個說錯話的仆嚇得發抖,跪在了地上。
瑪利亞道:“請您原諒的失禮,陛下。”
“放心吧,善良的瑪利亞,一個賢明的君主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國王揮了揮手,“民間原本就有神圣之類的預言,現在看來,它們說的就是你……”他哈哈地笑道:“可惜了,辛西婭一直很在乎那個傳言,還在伊迪建了神殿。”
聽到辛西婭的名字,羅納德的臉沉了下去:“陛下,您是辛西婭的親生父親,應該像對待太一般尊敬您,可竟然掀起叛變,想要奪取您的王位!您應該收回伊迪,砍下的頭顱,讓去地獄遭業火的懲罰!”
“你是對的……”國王說,“不知道……我親的兒子羅納德能否帶兵打下伊迪。”
“陛下,您是我的父親,我可以為您獻上命,但這是一場命之戰,我無法與我的摯分開,”羅納德揚起與瑪利亞握著的手,“若是可以帶瑪利亞一起去,我便沒有任何怨言。”
國王抬起眼睛,因酒過度而渾濁的眼球看向羅納德。
他的兒子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個沉迷樂的國王,在年齡漸長、健康日下的狀況下,越發恐懼權力的流失和病痛死亡。
正是因為如此,康拉德才放任羅納德把平民子帶進宮。擁有治愈能力的瑪利亞是無法多得的珍寶,擁有康拉德迫切需要的能力。
可羅納德低估了國王對死亡的恐懼--瑪利亞進宮后,再沒有離康拉德國王的掌控,他每天都要瑪利亞“治愈”他。甚至在羅納德在追擊辛西婭和莉莉而傷時,康拉德也沒有放開瑪利亞,這導致羅納德的右眼徹底壞死,無法治愈。
康拉德也知道羅納德恭敬的外貌下掩藏著怎樣的心思,他恨他,忌憚他,還覬覦他的王位。
康拉德害怕羅納德奪走他的王位,才在羅納德傷時,急忙找來私生子阿普頓制衡。
見國王沉默,羅納德又道:“若讓其他貴族去討伐,伊迪就會變討伐者的領地。陛下可以讓阿普頓王子出征,他為王子,卻從未有過功勛。”
“羅納德,我很高興你有護弟弟的心意……但阿普頓進宮不久,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國王停頓了一會兒,轉移了話題,“當然,若你能說服神殿捐贈軍費……事就會有所不同。”
羅納德王子的笑容僵了,他知道國王不只一次想從神殿套出錢,神殿每次都會一邊訴說自己的清貧一邊象征地從指中掉出一些殘渣,那些殘渣會讓教徒們恩不已,贊神的輝,忘其他人的功勞。
國王做不到,羅納德王子更做不到。
國王并不在乎羅納德的反應,他眼神上移,停在虛空中,陷了沉默。
瑪利亞垂下眼睛,看向自己和羅納德握之,王子的手如同不斷收的鐵箍,似乎要斷的手掌。
“陛下,”瑪利亞輕聲道,“我有些不安,今天在神殿,又有人對我說若我歸順神殿,就能幫助更多的信徒……哦,陛下。您知道的,若我不在您邊,就無法守護您貴重的,我也不想和羅納德王子分開……”
王子再次黑了臉:“陛下,如果神殿要求我用瑪利亞換軍費,那瑪利亞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常伴您邊了。”
屋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關注著國王的臉。
許久之后,康拉德國王忽然出手,做了個潦草的祈禱:“歐多教皇在我年輕時就已經呈現出了他的野心,那時我和他往甚,親如兄弟,他幫助我許多,我也給予他便利,使他帶領神殿走向輝煌……人一旦到掌握權力的快樂,就會迅速膨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再等等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認清自己。”
他的語速很慢,時常轉換話題,那種過慢的語速和不知道會轉向何的話題總是令人提心吊膽,不停揣測他話中蘊含的深意。不貴族認為這是掌權者的氣概,從而模仿國王的語速,以語速慢,語義含糊不清為榮。
只有國王自己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腦子轉得越來越慢了,他的大腦像是一臺生銹的齒,一旦運作,就會咯吱咯吱地響,他總是忘記自己說過的話,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幸運的是,他是國王,不需要把話說得很清楚,因為會有無數人看著他的臉,揣測他的心意,完善化他隨意說出的囈語。
作為一個上位者,康拉德國王唯一不會忘的,就是抓住權力。
“說到哪了……啊,對了,辛西婭是我的兒,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我要看看打算用神殿做些什麼……辛西婭有些小聰明,但也僅限于此,否則不會和莉莉合作,”康拉德國王嗤笑道,“那個愚蠢的魔莉莉,本不懂權力……想打造一個怎樣的通恩?拆毀神殿?沒有奴隸,也沒有貴族?太天真了!若沒有神,若所有人都和平民無異,沒有等級劃分,那王族又因何存在?若是人人都可以當王,貴族們又憑什麼去支持一個人,一個公主?”
這話讓屋所有人都靜若寒蟬。
國王并不在意人們的反應,他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杯子,將里面的藍一飲而盡。
“可憐的辛西婭,背叛了父親,又被莉莉所背叛,而且目前無法和莉莉切割,只能咽下的苦果……所以,羅納德,你要記住,”康拉德盯著他的兒子,語氣和眼神令人骨悚然,“這世上的隨時都會消散,唯有父子之間的統無法分割。”
直到瑪利亞和羅納德王子走出房間,國王帶來的迫也沒有消失。
“該死的老東□□眼王子狠狠地罵了一句,聲音低得只有邊的瑪利亞能聽見。
即使憤怒到咬牙切齒,他也沒有松開瑪利亞的手。
那些因為張而繃的疲勞連同郁的緒一起,從握的手流向瑪利亞。
仿佛在填滿一個深不見底的黑。
這個秋天格外的漫長,冬天卻轉眼即逝。
年之際,各地舉行了盛典,費爾頓城的王宮,伊迪的神殿和通恩的街道也都燃放了煙花。
當華麗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貴族們一如既往地出現在王宮的宴會廳,華麗的禮和男士禮服在音樂聲中錯,那些缺席的貴族為人們增加了一些談資,除此之外,消失的人,離去的人并沒有對新年舞會造任何影響。
伊迪的神殿人滿為患,神殿在這一天為所有人免費提供食,激涕零的人們在隊伍中抬起頭,對著天空的煙花祈禱。
通恩的居民聚集在鐘樓附近,煙花伴隨著12點的鐘聲升上天空,這是波伊·亞爾曼為聚會準備的煙花,本應在秋收時綻放在亞爾曼伯爵府的上空,現在,它變了通恩的年煙花。
年前通恩下了一場大雪,雪停后,狄賴馬上跑出去堆雪人,在雪人臉上出了海拉的鼻子,還給它戴上了一個尖角帽,逗得海拉笑個不停,于是狄賴又堆了許多個雪人,拉著巫去看:“這個是我,這個是你,這個是歐若拉,這個是莉莉,這個是卡喀亞……”
那些被拉去,又有空閑的巫,會和一起多堆幾個雪人。
那天晚上,巫們就坐在雪人堆前,聊著天,哼著歌,看著散落在黑天幕上的煙花。
對通恩而言,這是一個沒有挨,也沒有神殿的年夜,人們有些興,有些迷茫,又有些痛快,在各種錯的中,似乎誕生出了新的希。
這個冬天,通恩極其忙碌。
巫們把莉莉從王宮騎士團學到的訓練方法和旅途中大家的教授經驗結合起來,用以新兵的訓練。貝斯和斯德為了新兵的教,帶領們訓練,赫蘿克則率領鐵匠們為士兵們設計、打造武。在卡俄斯商隊的運作下,礦石、武和各種工從多爾恩城地運送了過來。
瑞吉蕾芙一邊教有天賦的林塞巫魔法,一邊謹慎地發掘新魔法師。
麗薩忙于學校的課程,學校對所有人開放,用的是赫卡特從伊迪帶來的,莉莉參與過編著的教材。
納利塔專注于牲畜和田地的管理,每天忙得不可開,經常和負責管理食的莉迪、負責預算的埃達開會開到半夜。
克利歐和阿特米西亞加了赫卡特的報社,通過文字和繪畫記錄現實,傳播真相。歐諾彌亞則擔任了通恩的法,理各種糾紛。
醫院建好后,塞赫特和塔幾乎獻出了全部時間,腳不沾地的治療著病患,塞赫特累到崩潰,甚至和莉莉拍了桌子,讓多找些醫生來,而這個任務給赫卡特,用分布在各地的店鋪尋找值得信任的醫生。
而巫們能如此安穩,負責通恩安保的卡喀亞功不可沒,巫占領通恩后,曾經發生過一次暴,卡喀亞用雙刃斧將領頭者劈了兩半,從那以后,不人對聞風喪膽。
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和平是暫時的,冬天結束之后,那些眼紅通恩土地的勢力就會蠢蠢,因此莉莉和卡珊德拉、海拉一起,花了許多時間研究火炮。
莉莉并不了解火炮的詳細構造,但幸運的是,海拉是制造了一輩子火藥的人,而卡珊德拉通機關。在占領通恩的過程中,卡珊德拉制造的炸彈就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安裝在貴族馬車上的炸彈還比較容易發,放置在亞爾曼伯爵府的炸彈卻費了卡珊德拉許多心力,用魔法石維持機關運轉,待能量耗盡時炸彈就會炸,為了對應上亞爾曼伯爵聚會的時間,卡珊德拉實驗了無數次,所幸結果是好的。
莉莉把印象里老式大炮的形狀,發方式等細節描述出來后,卡珊德拉便一頭扎進了研究里。
冬天很快過去,隨著溫度上升,積雪消融,人們迎來了初春。
通恩,市政府。
莉莉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聚會神地看著桌上的本子,時不時在上面寫上兩筆。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狄賴用歡快的聲音問道:“莉莉,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狄賴。”
房門被推開,刺猬頭的孩一臉興地跑了進來,當看見莉莉在做什麼時,馬上垮下了臉:“哦,莉莉,你在寫什麼?”
“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莉莉答道,“當我回憶起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我就會把它們寫下來。”
“們說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我才來找你。你總是那麼忙,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一起玩了。”狄賴看了一眼莉莉的本子,那上面除了文字,還有一些奇怪的畫,上面有很多麻麻的標注。多看了幾眼,狄賴就有些頭大,但想到自己最近一直在學校幫忙,還是故作地聳了聳肩,“當然,學習很重要,可是玩也很重要,我在學校也會監督那些孩子學習,我還去罵了那些不愿意讓兒上學的大人,大家都說我可兇了呢。”
莉莉問:“那你今天學習了嗎?”
狄賴一時語塞,吭哧了一會兒,才氣呼呼地抱著手臂道:“哦,士,你應該知道,教育別人總是比自己做簡單。”
莉莉笑了:“是的,我當然知道,我小時候也這樣。”
“真的嗎?”狄賴睜大了眼睛,“你小時候也這樣?”
“對啊,學習總是很枯燥,還有許多作業和考試……”莉莉頓了一下,笑道,“如果它能變得更有意思一點就好了。”
“嗯。其實我也有喜歡的東西,我喜歡跟著大家一起練劍,拉弓也很有趣。”狄賴扁了扁,“但認字實在是太無聊了,為什麼我要記那麼多東西啊,我討厭看書。”
莉莉合上筆記本:“可我還是希你能學習更多知識,這樣你以后就能看懂這個筆記本了。”拍了拍那個筆記本,“這可是我留給你們的寶藏,如果你不認字,就看不懂了。”
狄賴愣了一下,然后皺起眉:“說什麼呢,說得好像你以后要……”撇了撇,咽下了沒說完的話,拉起莉莉的胳膊,“既然是休息時間,我們出去玩吧,今天天氣可好了!”
莉莉彎起了眼睛,說:“好吧。”
最近確實太忙了。
當寒氣消退,天氣變暖,很多事被提上議程。
最要的是春耕,需要安排拉犁的牲畜,配套的工和人工預算。
巫遠揚的惡名也許篩選掉了一批逃荒者,但也有人為了巫而來,春天之后,來通恩的人會是之前的數倍。通恩需要人力,也需要士兵,但要如何解決安全問題,如何篩選城者,如何安置這些人也是一個大問題。
關于城市的規劃,莉莉和凱提瑟斯以及其他人商討了許久,們沒有足夠的力、資和人手去做太多的改變,很多計劃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做出優化,在原貴族的私有土地上擴建新的房屋,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唯一的要建設的大工程是下水道。下水道能極大方便居民們的生活,污水管道能減疾病的傳播,在這個幾乎沒有化學制品的時代,生活污水經過簡單理,就能為種植的料,而雨水管道也能在春汛和暴雨的時候疏導水流。
莉莉換了件服,用斗篷遮住佩劍,帶上帽子,也給狄賴扣了頂帽子。秋末到初春的這段時間,遭遇過數次暗殺,之后,出門時會做些喬裝。
天氣確實很好,春明,春風和煦,樹枝了芽,空氣中彌漫著春天特有的芳草氣。
難得和莉莉一起出門,狄賴心很好,專門拉著莉莉走自己發現的小路,邊走邊和莉莉介紹的新發現,像是某家狗的脾氣,墻上的爬山虎,老房子的傳聞,還有和海拉一起吃過的面包店。
初來通恩時,這里像是繃的線,隨時都可能斷裂,而現在,那種繃緩和了不。
人們臉上多了些生機,路上的行人也不是那種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倒下的模樣了。
改建過的房屋和舊建筑自然地融為了一,鐘樓與祈禱堂改的學校看起來也非常和諧。
改造祈禱堂和神殿時,莉莉通過卡俄斯把拆下來的品賣了出去,因為有神殿的環,不東西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好價錢。巫們用這筆錢中的一部分購置了月經帶,分給通恩的。
巫們設置了三、四個領取點,但來領取的人寥寥,數來領取月經帶的人也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甚至還有人蒙上了臉。
人們的觀念一時難以改變,塞赫特曾在百忙之中出時間,在學校開了一堂生理教育課,然而那堂課無人問津,還傳出了不奇怪的謠言。塞赫特后來開玩笑說如果不是因為通恩現在被巫統治,可能已經被拉上火刑架了。
直到有一天,一群中年,群結隊地來到了一個領取點,一起領取月經帶。
結伴領取月經帶是為了消除恥和增加勇氣,但人數多了更容易吸引視線,不人出嫌棄的表,對們繞道而行。
也許是為了反抗那些視線和繞道的行為,一個人高聲道:“天哪,看看這里,這是什麼?是免費的月經帶,怎麼會有這種好東西!”
這個發言使得不人對他們側目而視。
人們卻覺得爽快,們故意拔高了聲音:“哇哦!是月經帶!看看這的布料,也太棒了吧!”
“免費的東西誰不喜歡?不拿的才是傻瓜!”
“我可太喜歡這個月經帶了,下次來月經的時候,我要把它放到我的□□!”
人們越說越高興,越說越大聲,每個人都笑了起來。
與們的快樂相反,周圍不人的臉越來越差,看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
一個老年男人氣憤地敲著他的拐杖:“看看這些無恥的娘們!們竟然拿著那麼骯臟的東西,說著那麼不知廉恥的話!”
“仔細看看,老安德烈,”一個人對他揮舞月經帶,“這可是新的呢!”
人們大笑起來。
“你……”老男人漲紅了臉,揮著拐杖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臟東西是用來接你們的穢的!你們這群連穢都控制不住的骯臟家伙!”
人們的笑聲停了一瞬,隨即,們中的某人更大聲地喊道:“嘿,老安德烈,你要是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就去地下問問你的接生婆,看你是不是和‘穢’同一出口排出來的老穢!”
人們再次哄笑,老男人罵了句“瘋婆娘”便落荒而逃。
這次事件伴隨著“瘋婆娘”的稱呼廣泛流傳,人們以為“瘋婆娘們”會遭到輿論的攻擊,卻沒想到巫們聽說這件事以后,哈哈大笑,并對這些中年做了評價--“太酷了!”
這個評價扭轉了原本糟糕的輿論。
那之后,去領月經帶的人越來越多,再也沒有人蒙上臉。
莉莉為了月經帶的派發,想了許多方案,沒想到最后會以這種意外的方式解決。
狄賴拉著莉莉的手,哼著歌兒,搖頭晃腦地往前走。
“你在哼什麼歌?”莉莉問。
“我也不知道,上次年祭典時,一個阿奧伊德的歌手唱的。”狄賴說,“的歌聲太好聽了,我一下就記住了……莉莉,這些人要去哪兒?”
這是一條小路,路上本來人就不多,僅有的一些人還在往同一個方向走。
“們是去開會的吧。”莉莉笑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狄賴的臉垮了下來:“哦,你這個工作狂。”
“我們地看,看一會兒就走。”莉莉在邊豎起手指,“藏份,誰都不告訴!”
這種說法像是在做什麼潛行,狄賴神起來,迫不及待地跟在莉莉邊。
赫卡特在通恩待了一個冬天,在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苔的旅館,帶著伊里斯,幫助通恩恢復商業,還建立了商會。
春天之后,赫卡特打算離開通恩,去各地理卡俄斯的業務,在離開之前,赫卡特和其他巫們召開了許多次會議,們邀請通恩的各行各業的代表通,咨詢大家的商品和需求,看能否開展更多的貿易。
這次會議也是如此。
莉莉和狄賴走到了開會的地點。
商會門前,圍了許多人,前排傳來吵鬧的聲音,狄賴起了好奇心,馬上拉著莉莉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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