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學，就要建學籍，檔案。

就需要名字。

世『清白』如耳朵兄弟，在學的時候，也取了『丁當』『丁咚』兩個名字，方便學院登記造冊，遑論世有些麻煩的幾個大靈了。

蘇施君願意接過這些麻煩，鄭清很激。

只不過給們起的名字，讓他覺頭皮發麻，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表——很突兀的，他腦海中浮現了小時候看的電視劇《濟公遊記》裏那張半哭半笑的面孔，只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恐怕並不比那個老和尚好太多。

聽到這三個名字的科爾瑪，表也有些微妙。

「是這樣嗎？」

很負責任的多問了鄭清一下，或許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搞事，還特意解釋道：「我原以為這些大靈是蘇議員實驗室的產品。」

鄭清可不信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一群小靈的。

明知故問！

年輕的助教同學很勉強的笑了笑，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含糊著承認道：「這些名字……聽上去不錯，我覺得大家都會喜歡的。」

論裝傻，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麼……」

邊緣學院的副院長沒有繼續為難他，微微一笑，順勢掏出一個花名冊，攤開在『鄭蘇依』面前，示意道：「來，乖，在這裏簽個字……不會寫字沒關係，畫個圈就可以了。」

被牽著的大靈再次回過頭，眼看向鄭清。

這個圈得畫。

鄭清老老實實接過羽筆，向大靈做了示範，看著們的氣息先後落在了花名冊上，才鬆了一口氣。

來之前，他只想著給這些大小靈們找個臨時住，卻不料讓們了第一大學的學生。在布吉島這一年多，他已經深刻認識到這所大學的影響力，聯盟每年很多年輕巫師想方設法試圖進這所大學，卻找不到門路，而這三個大靈剛剛『出生』沒多久，便稀里糊塗進了第一大學花名冊，屬實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不僅如此，為第一大學的學生，對這些大靈後續的份認定也非常有幫助——聯盟或者丹哈格的老巫師們，也許可以對幾個幸運兒的機緣說三道四、乃至進行嚴厲苛刻的調查，卻不能無視第一大學學生的正當權益。

誠然，邊緣學院現在只是初創，甚至還沒有正式掛牌立，但誰都知道它將為第一大學的第五個學院。

僅僅這幾個星期，報紙上關於那些試圖『自降份混邊緣族群』的新聞就不止一樁，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這是第一大學的那個花名冊嗎？」

心驟然輕鬆許多的鄭清，注意力被科爾瑪手中的花名冊吸引，語氣帶了幾分好奇：「我聽說學校的花名冊會直接顯示被錄取者的姓名……還可以手填寫嗎？」

他依稀看見鄭氏三姐妹上面是丁家兩兄弟，更多名字就看不到了。

「這只是一本副冊。」

科爾瑪沒有給男生更多窺的機會，合上花名冊，拍了拍它的封面，很認真的解釋道：「邊緣學院的最終錄取規則還在斟酌中，現在錄的每一個種族、每一類巫師，都會為以後錄取的參考標準……咒語是規則的集合，而不是意識的集合，總要給它打個樣，它才知道運行邏輯是什麼。」

最後一句話，鄭清理解了好一會兒。

雖然科爾瑪說的是那本花名冊——花名冊自主錄取的功能源自某個咒語，它表現出的意識實際上只是現化的錄取規則——但鄭清聽到這句話后，卻不控制的想到了自己那顆咒樹苗，想到它的運行邏輯，想到它可能對自己的影響。

這種擔憂並非空來風。

邪法師之所以墮落，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他們被邪惡的咒語運行規則所影響，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

巫師可以影響魔法效果（譬如強大巫師施展普通魔法，威力也很強大），相應的，強大的魔法對巫師也會產生反作用力。

鄭清不想變『秩序』的化。

他想做自己。

——『所以我才經常做出不符合秩序的選擇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閃過這個念頭了，但每一次閃過這個念頭，總會莫名產生一種源自意識最深、正進行『自我拯救』的古怪神聖，愈發悟到魔法的微妙與神了。

魔法忌諱胡思想。

鄭清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摒棄腦海中那些蕪雜的念頭，只留下與眼前這些大小靈有關的想法。

好消息是，按照科爾瑪的說法，以後新誕生的大靈，也都有機會直接名列邊緣學院的花名冊。

壞消息是，這幾個大靈下周就會出現在他的課堂上了。

這條壞消息是科爾瑪臨走前帶給鄭清的。

得到花名冊簽名的北區大巫師並沒有在青丘公館久留，臨行前，這位邊緣學院的副院長愉快的通知了監護人大靈們的學時間：「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安排，們下周就可以進邊緣學院上課了……都是預科，無所謂進度不進度，但儘快學，能幫們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這對們很重要。」

科爾瑪最後的這個判斷非常準確，而且幾乎立刻就得到應驗了。

當鄭清留下這些大小靈試圖離開青丘公館時，他前腳還沒過青丘公館的柵欄，大靈們已經在柵欄外小溪上給他架設了一座漂亮的小木橋，叉著腰，一臉驕傲的看著他，似乎想得到男巫的誇獎。

這讓鄭清既頭痛又欣。

他不得不再次把們帶回公館，再三叮囑，要們老老實實聽蘇施君的話，不要跟著自己，不要再回403宿舍——他絞盡腦，彷彿一位專業的契約師，給這些靈們擬定了非常複雜詳盡的規則，確保們能夠暫時呆在青丘公館。

不論是對小靈還是大靈，對鄭清的『新規則』都到困與惶恐。們很難克服源自本能的選擇，卻又無法拒絕來自鄭清的命令。

鄭清不得不在大大小小眼淚汪汪的環境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