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蜀

2023-07-22 作者： 姬叉

第437章 蜀 岳紅翎說過，去劍廬之后是打算去苗疆的。

那個時間段襄之戰尚未發，岳紅翎并不知道趙長河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如果逃命，正常慣心理也是往苗疆方向去，一般不需要考慮還有其他什麼選項，應該就是在那里。

只是不知道這麼久了，離開了沒有……

不管怎樣，過去了起碼能找點線索，如果還在就最好了。

其實如果沒有這些事，正常來說，岳紅翎是要去劍廬、去苗疆，而他趙長河正常也是要去劍廬，去苗疆的……不知道如果遇上了，這算不算“天南地北的還能因為不同目標在同一個地方相遇”？ 可能勉強還能算……總之趙長河這會兒心中再也沒有這種心。

苗疆很大……這要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只希岳紅翎與時無定都屬于名人，去探訪的話比較容易收到線索吧……

尤其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找人比以前相對容易一點。

趙長河由蜀，進天府。然后第一時間直奔當地一家有名的珠寶坊，那是和李肆安約定的見面地點，不知道李肆安已經來了沒有。

到了地方一看，李肆安正在里面看翡翠：“這批貨的水看著都不太行啊……最近那邊是不是也出狀況了，覺味兒不太對，過來的貨都有點歪瓜裂棗的……咦？你來得這麼早？”

趙長河大步：“我還怕你沒來，來了就好。”

“你這神……出狀況了？”

“山劍廬人去樓空，舉派搬遷了，伱們知道麼？”

“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

“這報怎麼會這麼滯后？”

李肆安放下翡翠，嘆了口氣：“劍廬都是一群肅斂劍客，你想想韓無病的子……雖然劍廬大部分人沒他那麼孤僻，基本模板還是類似，總之很對外有什麼流的。江湖上沒怎麼聽說他們的人出沒，都很正常……這樣一個半避世的門派，就算突兀被滅了估計都沒多人知道。”

趙長河冷笑：“很對外流，會不會因為大部分無力分，在做其他事呢？”

李肆安奇道：“何出此言？”

趙長河直接道：“猜測可能是聽雪樓的明面馬甲……猜測或許做不得準，但岳紅翎與他們有過戰，有人死于岳紅翎劍下，這是我親自驗尸所得。”

李肆安神微微變了：“這……”

他左右看了一眼，拉著趙長河進了室：“在蜀，這些話注意些……劍廬弟子雖然在江湖行走，但蜀多個高門大族、甚至軍中、鎮魔司，都有人曾赴劍廬求教，差不多也算不記名弟子，因此劍廬面上不顯山不水的但影響力很廣。”

趙長河瞇起了眼睛：“很對外流，卻很多人去他們那里流……”

“打造自己的格調吧？”李肆安笑道：“這麼搞著就有蜀劍道圣地的模樣了。”

“那麼他們的搬遷……”

“不知道你的聽雪樓判斷有幾分真……假設岳紅翎把這無證無據的判斷散布出去，其實對劍廬沒太大影響的，即使岳紅翎的信譽口碑一直很好，畢竟也只是個江湖年輕之秀，很難搖這種扎一地枝繁葉茂的名宿。你看就連你跟我說，我是樂意信你，但有什麼用，我也沒法直接就當真的看，也就心里添了這麼個底兒。”

趙長河點點頭：“不錯。所以搬遷其實不是因為這個？”

“倒是有可能會引來各方聽雪樓的仇敵前來窺探，出岔子的可能大增，為此搬遷還是有可能的……”李肆安沉道：“但我覺不太像主要原因，最多算原因之一？單為了這個就舉派搬遷，也未免有點過了……”

趙長河冷靜下來，也覺得有點道理。

李肆安道：“由此推之，說不定岳紅翎也不是因為發現了聽雪樓的而戰，可能另有因素的，你甚至連戰發生在搬遷前還是搬遷后都沒搞明白吧。”

“唔……”趙長河忽地覺得有些好笑。

之前出塞，也是以為岳紅翎有危險，心急火燎的出去之后才想到，的危險其實不大，塞外茫茫，哪能那麼容易被人堵上。

這次也一樣，第一判斷總是這樣，仔細分析其實好像也并非那麼回事。就算真是被時無定追殺中，只要路上能甩開，往苗疆一躲也沒比塞外好找多啊……

按理岳紅翎屬于本不需要別人擔心的，江湖經驗比自己富得多了，然而趙長河總是莫名其妙最擔心出事……

或許是這種浪跡天涯的人，最給人一種浮萍之吧，總覺隨時游走在生死之間，最惹牽掛。

李肆安道：“關于聽雪樓這事，我會去信稟告首座，讓有個數。你去苗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趙長河道：“主要幫忙找岳紅翎的線索，我一個人力有未逮。”

“不是，你去苗疆不是為了找境口的嗎？”

“……這事你能幫個啥？你們找得到，嬴五早就自己進去了。”

“我至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比較容易在那里吃得開的份，否則你以為是個夏人進去都能如魚得水？”

“商隊麼？”

“不錯，我和那邊的大土司雷傲有很長期的生意往來，你過去不說當個貴賓，起碼讓人幫些小忙問題不大，找人那就更需要他們了。至于怎麼找境，你的水平比我們高……”

“行……”趙長河想了想：“這商隊份隨便安的嗎？我要扮別人行不行？”

李肆安奇道：“你又有什麼幺蛾子？”

“你給介紹說我是王家著名的王道中，他們信不？”

“應……該，可以吧。”李肆安哭笑不得：“說不定還更好，如果說你是我幫會的人，你在那邊如果惹了事，我還甩不關系。如果說是王道中讓我介紹生意渠道，我礙于面子介紹的，你在那做了什麼我也能推個干凈。”

趙長河很是滿意：“那就這麼定了。”

李肆安道：“王道中因為在楊家惹了禍，被人救出牢后也不合一直呆在瑯琊，被發配到苗疆開拓新路子，很是合理……”

“嗯嗯。”

“但你起碼要稍微化妝一下，也別把人當傻子……比如起碼搞點胡子？”李肆安上下打量著他：“我也給你換一套儒士衫……”

趙長河嘆了口氣：“曾有人跟我說，我以后易容再那麼七八糟的，他要揍我的，你放心。”

這會兒趙長河早都忘了自己早年說過不愿意頂著別人的臉過日子了。

沒辦法，扮王道中太有了。

李肆安找來了一套王道中慣穿的服款式，還幫忙找來了一些假胡須。趙長河掏出瓶瓶罐罐好生化妝了一次，自己對鏡一看，喲呵，還真像王道中的……

李肆安在一旁裝車，口中道：“我們這邊主要是運蜀錦過去，從他們那邊換翡翠玉石。不過近期這幾批翡翠的很差，我本也打算親自過去看一眼，到底出了些什麼狀況……是雷傲開始給我耍心眼了呢，還是我們駐苗疆的人在中飽私囊以次充好……此行恰好帶上道中先生介紹認識……”

趙長河探頭看看外面的隨車人手，倒是多的：“都是鎮魔司的人？還是你們響馬兄弟會？”

“鎮魔司哪有這麼多人喲……這里部分是兄弟會的幫眾，部分是當地招攬的人手，怎麼，你信不過？”

“嗯……”趙長河把龍雀收進了戒指，出了古劍龍皇佩在腰間：“從現在起，就我道中先生了。”

龍雀蹲在戒指里有點傻眼。

前幾天覺自己要重用了，怎麼反而開始吃灰了呢？ 得到了就不珍惜是吧？ 正有點跳腳要造反之意，意識中就傳來趙長河的：“我現在只是在扮別人，等到真有重要戰事，你就是我的殺手锏。”

龍雀哼哼兩聲，沒回應。

真是奇怪，這人做事還真會跟把刀解釋呢……和夏龍淵真的不一樣。

李肆安笑道：“裝車還有點時間，先去吃飯？適應一下你道中先生的份。”

趙長河左右看看沒什麼問題，便跟著李肆安出門去邊上的飯館。

才出門沒走兩步，街邊傳來一聲驚咦：“這不是道中先生麼？何時來了蜀？”

趙長河轉頭一看，一名長衫儒士帶著幾個隨從似是路過，看見王道中在這顯然非常吃驚。

趙長河心中一串省略號，我特麼不認識你啊，這招呼怎麼打？ 耳畔傳來李肆安的傳音：“蜀郡太守翟牧之的府中長史謝如海。”

趙長河心中微。

謝如海也就罷了，蜀郡太守翟牧之，除了是當地諸侯之外，還有一個讓江湖人很興趣的份。

赫雷蔡問鵲彌勒等地榜陸續隕落后，人榜前幾遞補進地榜，如今的地榜守門員早就不是王道中了，而人榜第一也早就不是當初的禿鷲獵牙了，而是當年的第四躺上第一。

不管是不是躺著上的，只要你是一榜之首，都會變得很耀眼。

前人榜第四，今人榜第一，蜀郡太守翟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