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萬劍歸宗”

“張師弟怎麼回事，尿個尿是尿得跳下去游了一圈？”

在趙長河問話之時，那邊屋有人晃悠悠地出了門，才走到門口拐角，忽地口一麻，已被岳紅翎點了。

屋剩下最后一人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紅影閃過，也被點了。

岳紅翎一手一個，拎到了山林里，分別問了一圈。出來見到趙長河，兩人各自對了一下，說法大致無差。

“我這邊還有點說法，說是他們剛來的時候沒有這麼冷，這些時日明明夏，反倒越來越冷。”

“導致這環境變化必有原因……他們有什麼特殊舉措？”

岳紅翎道：“說是時無定在后方巖里布了劍陣，不知是否這個原因。劍陣都是他無字劍奴參與，外人無法，只能替他在外駐守。然而這雪山凜冽，理論上就沒人來這里，誰還那麼賣力駐守？還不就是睡覺的睡覺，他們喝酒的喝酒。”

“怪不得，覺戒備稀松。這麼看來，他無字劍奴……”趙長河頓了一下，實在不想用劍奴來形容自己好友，便還是說了字輩：“他無字輩來的人并不多，沒達到李肆安介紹的蜀地到都是劍廬相關的狀態嘛。”

岳紅翎道：“這是必然的，這種法門要牽涉極大的力，怎麼可能多……蜀到和劍廬相關，其中大半應該是正常討教劍法的，無字劍奴混在其中就不引人注目而已。實際上無字劍奴應該不會超過一掌之數……這或許也是時無定始終無法突破瓶頸的原因。”

趙長河微微頷首，這個分析有道理。

按照這種法門，若能遍布萬千，那才犀利。豈止是三重藏，怕是后續所謂的“”之境都沒問題了——按理這本就該是“”之境才能玩的套路才對，時無定的修行玩這個實在太過勉強，能有一掌之數就不容易了。

可數量這麼，又憑什麼借此突破呢？掌握的劍意說不定都沒趙長河開的天書掛帶來的多，趙長河憑此連二重藏都不到邊，時無定想借這麼幾個去破三重藏不是開玩笑嘛……

說不定正常修行都突破了，力大量耗費在這里反而突破不了了……

也怪不得會越來越激進，選擇了苗疆蠱結合的方式，去控制現的高手做劍奴……

趙長河沉道：“按照這麼看，極有可能是劍陣所需的人手不夠，又知道無病到了蜀，就讓無病來填坑……而這個劍陣肯定有問題，無病常規是不可能答應的，必然要回收控制了……現在就不知道這個怎麼實現，是需要面對面呢還是隔空老遠就可以……”

岳紅翎抬頭看了他一眼：“就算可以隔空也必須是在一定范圍之，否則就不需要騙韓無病過來……他應該還沒到，你必須立刻去堵他，說不定還來得及。”

“那你……”

“這劍陣讓天時都出了問題，讓你我都不安，非同小可。我擔心它即使缺了韓無病也可能強行發，必須關注。這樣，伱我兵分兩路……你去堵韓無病，可能牽扯時無定離開劍陣去找你們，而我埋伏此地，伺機破壞劍陣。”

“好。一定要小心。”

“你也小心。”

小倆口沒有一句多余廢話，分派已定，趙長河飛速離山。

…………

黑夜之中，韓無病慢慢前行，看著遠方黑暗里若若現的山巒。

他的路徑和趙長河不同，他是蜀直達此地，從北往南；趙長河從大理過來，反而是從東南方向過來的，雙方不在一起。

師父要和自己了卻恩怨，邀請前往新山門相見，也“讓游子認認門”。這種在肅斂冰寒的劍客宗門中很難得聽到的人味話語，讓韓無病心中有點莫名的。

心深也一直有著對師父的孺慕之，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和師門能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呢，去吧，和師父聊一聊……人榜三十幾的自己，也有錦還鄉和師父對話的資格了。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從小預設的劍奴……但他知道宗門不對勁，以前就知道。

劍廬在山，并沒有什麼產業，給養一個宗派的錢從哪來？

可師父好像錢取之不竭，很多師兄也很有錢，都不知道哪變出來的。

而師兄們明明經常行走江湖，也經常有師兄橫死在外回不來了，可世間卻都說劍廬弟子很在外行走。

沒有別的原因，在劍廬想知道幕其實簡單的，沒多久便有師兄對他了，要不要一起領賞金？

韓無病以為是賞金獵人，跟著做了幾回才發現，大家不是賞金獵人，是殺手。

山劍廬，是聽雪樓的明面份，殺手業務是劍廬的主要收來源。其中聽雪樓還有外圍殺手，那都是蜀各地招攬而來的散人，故修行五花八門，真正核心殺手全是劍廬弟子。

韓無病難以接……賞金獵人和殺手聽著差不多，那是兩極。所以他不再參與，于是和師門關系越發不睦。

劍湖之畔，同門奪劍殺友，不過是引了決裂，決裂的引子早就埋下了……當然他并不知道，這是師父據他的布好的一路劍途，他與眾不同的選擇其實讓時無定極為欣喜。

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出真人戲。

早前韓無病也知道聽雪樓領了殺趙長河的賞金，但那都是些扮乞丐扮小二之類的外圍刺客，還沒有真正的劍廬弟子出過手，韓無病倒也沒覺得這事和自己相關。到了發現鷹霜在找趙長河，韓無病就坐不住了。

真他媽見了鬼，早前懸賞刺殺趙長河的勢力基本都和趙長河和解了啊，朝廷發通緝令的那位都已經和他抱著親了、神教發布懸賞的那位都跪下嗦……喊圣子了。

那現在到底誰還在懸賞啊？ 誰在懸賞不要，鷹霜那是自己的師兄，人榜三十幾的修行，趙長河扛不住的。

于是千里追索，堵師兄于劍閣。

看著前方的雪山，韓無病忽地在想，這或許才開始合了聽雪樓之名？ 往事已矣……既然今日師父要和解，那就談一談吧，咱們為劍而生的人，為什麼會變暗夜里的魔君？這不應該。

一邊想著，腳步已經踏了雪山范圍。

就在踏的第一時間，韓無病神微變，就要后退。

他到自己進了一個奇特的領域里，神變得恍惚，記憶變得模糊，思維開始遲滯，魂海似有低語之聲回，所有的意識淡化，只有師父的影子越發凸顯。

韓無病此時可不是菜鳥，強行住恍惚的神，飛速就要撤離。

后影影綽綽，忽地堵上了無數人影。

韓無病又是一陣恍惚……為什麼自己的靈覺，居然察覺不出這些人的存在？他們都是……

都是死人？

不，有一個活人……也是趙長河的相識，前些日子劍試百族之時戰過的藍無疆。

“不愧是無病啊。”藍無疆此時的神也比當日更僵，臉跟個僵尸一樣蒼白，但似乎還有意識，能夠對話：“居然真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及時……但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劍廬不好嗎？”

韓無病幾乎聽不清前面的言語，只有最后幾個字反反復復在心中炸響。

劍廬不好嗎？劍廬不好嗎？ 他辛苦地捂著腦袋，息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在外的游子，總是要歸位的……萬劍歸宗，不外如是。”藍無疆面無表，仿佛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你的修行進步之快，讓宗主很欣喜，有了你這樣水準的到來，便填上了最后一塊拼圖。”

“嗆！”不等他說完，韓無病驟然出劍，就要強闖離開。

但這一劍很奇怪的，明明看著依然凌厲，但對上藍無疆就像是過家家，他的每一個作、每一運勁，都像配合對方在玩一樣，被輕輕松松地就架在了一邊。

旁邊幾個面無表的劍奴涌了上來，架住韓無病就往山上帶。

韓無病腦袋再度發暈，竟發現自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眼皮開始打架。更詭異的是，心中的居然還是上山……為什麼還會想上山？

這是中了蠱？還是什麼詛咒？ 韓無病謹守靈臺，飛速視，卻一時半會本找不出問題來。

難道真如中原人士所言，苗疆不可輕，莫名其妙栽了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好不甘……只是為了師父之回來看一眼啊……難道真像他們說的，人之七，都是錯的，都是劍道的障礙？ 正在此時，天空暴起。

月之下，一道的人影從山中躍下，雙手持著一把碩大的闊刀，鋪天蓋地地直劈而來：“都給老子滾！”

藍無疆駭然上，山巔月正圓，人影如在月中，看不清面目，只余鮮紅的眼眸，如神魔俯瞰。

已經快要沒有意識的韓無病出了一笑意。

誰說都是障礙？總有一些什麼，向世間倔強地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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