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第6章
第6章金勉鈴(三)
李紹一去,房中靜得令人窒息,唯獨能聽見窗外不時傳來婉轉的鳥。李慕儀也懶了穿的心思,一頭倒在床頭,藕臂輕覆在眼睛上,目不視時,聽覺愈發敏銳,似乎能聽得到隨鳥而來的腳步聲……
就像大夢一場,紅綢帶綁住纖細的手腕,呼、掙紮,卻喚不來廂外的喧嘩嬉笑。淚澤順著眼角淌下來,濡了覆在眼睛上的青紗,一雙靈細的曲曲地蹬,繡榻上和人全都淩不堪。
嗚咽著啜泣,不知多久,茫然聽到混在喧嘩當中清脆的鳥聲,婉轉人,靈得跟仙兒似的,可落在的耳中,不啻驚雷。
腳步一輕一重,越行越近,隨著“吱呀”一聲門響,一瞬熱鬧恍回塵世,又一瞬平靜重墮地獄。
隔著青紗,隻能約看見一個纖瘦拔的影,將鳥籠掛在門口後,朝著走近。
紅艷燭下籠罩著的小無比,立的小泛著白,渾似兩顆口白桃兒。一雙落在男人的臂彎間,比手臂都要細長。懷中這副軀青稚得像一朵未開的花苞,對任何折花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青紗被摘去,眼前是那張白淨的臉,廓比人還要上許多,兩顆眼珠黑窟窿似的無澤,獨看到的明眸時起了一笑意。冰涼的手過小巧的玉頜,嗓音輕細,喚道:“雉奴。”
這兩個字如同鐵釘一樣敲進的骨子裏,但凡聽到就通發寒,周冰冷。
李慕儀從一片濃稠的黑暗中張開眼,渾像是剛剛浸過冷水一般大汗淋漓,寢都了大半。
紅輕,口一起一伏地著氣。自從被高後救出教坊司,已經多年沒夢見過那個人,卻是因這窗外的一隻鳥,再度無比清晰地鑽進的夢中,一行一止都真得過分。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落起了雨,有春雷。李慕儀差人進來服侍,梳洗一番後方才用了些粥膳,不怎有胃口,遂吃得不多,懨懨地倚在廊下人靠上聽雨聲。
晚些時候雨才斂了,府上艷紅濃翠,那籠中鳥啄著羽,著圓脖兒抖了抖雨珠,暢快了又開始嘰嘰咕咕地起來。
李慕儀執著裂冰紋的梅花團扇,聽它,當即擲打在鳥籠上,嚇得白雉撲棱著翅膀撞籠飛。侍立在旁的婢跪一團,忙勸道:“殿下,六王爺走前吩咐過,若這鳥有半分差池,定要剝了奴婢們的皮。請殿下開恩。”
李慕儀黯然立了片刻,譏道:“……他總對這等小玩意兒格外留。”
大抵是因雨勢耽擱,李紹很晚才回,將長公主府當是自己的王府一般來去自如。
楚州大捷,軍中不了要為雁南王籌辦一場慶功宴,用楚州兵權換了隻聲靈脆的雀鳥兒,這等韻事,早已在軍中風月場上傳佳話,旁人道這雁南王當是個中神仙,實乃凡人難及。
溜鬚拍馬的話聽了一通,李紹權當是耳邊風,不過也用得很,不覺間已有些發醉。散了筵席後,就要往永嘉公主府去,隨行的奴才忙將人扶來府上,李紹一雙俊目含著不明意味的迷離,心好極,看誰都似看可人兒一樣。
長公主府上的婢紅著臉,都不敢抬頭看他。
李紹進到房中,見李慕儀早早睡下,揮手將守夜的下人打發了去。他渾著酒氣往李慕儀上拱,隔著薄的料子又是啃又是咬,滿混蛋勁兒地將弄醒。
李慕儀擰眉頭睜開了眼,見李紹正埋在上,手探到寢中來,薄繭的手掌渾得生疼,一口含住漸漸的珠,裹在舌中不斷吮。
李慕儀一聲低呼後,咬住抑住連綿的碎。
李紹上還穿著銀甲,冰涼冷,硌得水很是難。李慕儀費力幫他下來,見裏頭套著件朱武袍,腰上掛一枚荷包,李慕儀定了定眼,認出乃是前年李紹生辰時向討要的禮,不想他還佩戴著。
李紹讓這人擺弄煩了,一把將攬到懷裏來,道:“老實些,我好好疼你。”
他低頭捧住李慕儀的臉恣意親吻,舌頭抵開玉齒牙關,纏攪住的舌細細品咂。濃烈的酒氣渡到芳口當中,李慕儀早不知是他醉了,還是自己醉了,口齒間全是濃厚的男人氣息,張牙舞爪地侵犯著的每一。
李紹糾纏著深吻,沒完沒了似的,李慕儀他吃得腫疼,弱無骨的手推了一推他的肩。李紹往眼睛上了一口,“臉上教你撓這一爪子,害得本王被部將笑話了一晚上,怎麽個償法?”
李慕儀眼底無瀾,卻順著問道:“你要什麽?”
李紹撚著極白極的,含混著笑道:“一聲六哥哥。”
李慕儀一怔,卻沒有作聲。不明白李紹為何會提這般要求,他明知是什麽來歷,也警告過不許真把自己當什麽永嘉。
李紹聽不回應也沒執意糾纏,昏沉間想起了那枚好,索著從荷包中掏出來,乃是一枚勉子鈴。
勉子鈴因是用的,用於床笫間容易教男人失了麵,有損雄威,故而中原有此。近年才從西域傳來,通常隻有龍眼大小,外表漆銅,裏空心,灌裹著水銀,遇熱則,聲似蟬鳴。
而李紹手中這枚外頭還雕著花紋,握在掌中則如明珠兒大小,頂頭串著瑪瑙珠作牽,待放牝戶,滾不休,攪弄得滋味蝕骨銷魂,快無窮。屆時見心上人軀,落在眼下亦是一種風了。
李紹扯住的腳腕子,勉子鈴順著馥暖的側一路上,隔著都激得李慕儀一哆嗦。
才從黯淡的天中識見此,頓時繃雙往床頭去,奈何腳腕兒還在李紹手中,怎的掙紮都不得,當即哀求道:“不要……”
李紹半醉著,眼前有些恍然不清,忽視了李慕儀臉上一瞬的懼怕,低低邪笑一聲,“你識得此?”
李紹說出此話,又想到他是頭一次拿這玩意兒侍弄李慕儀,從何識來?腦海裏又現過趙行謙那張令人生厭的臉,髒腑裏起了一簇火,燒得他心肺發疼,手下毫不留地將李慕儀的小扯爛。
李慕儀一驚,掙著逃下床去,被李紹攔腰一把捉回床中。他不喜歡李慕儀的抗拒,甚至十分討厭,手按住白膩的腰腹,喝道:“既教別人玩過,跟本王為何不行?”
李慕儀臉上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李紹渾然不察,一手暴地按住兩隻手腕,一手拿著勉子鈴尋到花死抵著,輕撥慢撚。
李慕儀雙繃得僵無匹,連掙紮都似迎合,如細雨的滾著浪一般的快,明明心裏已經厭惡到極致,可下頭還是漸漸膩出的水澤。
與李紹行歡多次,便是教他從後頭像牲畜一樣的姿勢弄,李慕儀都不覺折辱,唯獨這次,厭恨自己的反應,恨到四肢百骸爛掉,都想將這樣的覺從自己的裏剝離出去。
不由地輕著吸了幾口氣,呼出來的聲音已然全是哭腔。
“求你了……”李慕儀眼裏淌出淚,臉龐愈發,聲音怯怯,飽含著委屈和崩潰,“求你了,承策……不要這樣……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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