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3章白雪花巫

鄭清沒有聽說過『生魚油煎，死魚腌了』這句話。

他只聽說過『生魚憂患，死魚安樂』——這是臨鍾湖魚人部落里的一句諺語，意思是活著的魚人整天憂心忡忡，總覺得巫師要害它們；死掉的魚人就沒有這種緒了，因為它們已經變了另外一個種族，幽靈族的一員了，作為在月下議會擁有上議員座位的大族，幽靈們在第一大學的日子自然不是早已沒落的魚人可以相比的。

但眼下，簇擁在他周圍的幾個巫似乎不是在與他討論『生魚』或『死魚』。

鄭清可以察覺空氣中瀰漫的微妙緒。

但看著眼前幾位巫清澈而單純的目，他又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測，覺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

就在他遲疑怎麼把『煎魚』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時。

耳邊傳來蕭笑略顯抱歉的聲音。

「打擾一下。」

宥罪獵隊的占卜師了角，起，向幾位巫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要把你們的學長借走了……我們馬上要進行獵隊訓練，有什麼事可以晚一些再聊嗎？唔，如果你們迫切需要變形方面的指導老師，可以向學生會提出申請……」

「像雪花一樣純潔與自然？」博士冷笑一聲。

徒留下胖巫師蕭索而饕餮的背影。

巫們眼可見的出失的表。

「怎麼，捨不得，想回去跟那些別有用心的小姑娘們多嘮嘮？」

胖巫師咧開油汪汪的大，朝幾位學妹出和善的微笑。

他砸了咂，遲疑著，攤開手掌，看著正蜷一團打呼嚕的黑寶石貓，有些不確定的反問：「會不會是我們太敏了，們真的只是覺得我的變形很厲害，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我覺們的眼神很純粹，就像，就像……」

「啊，真是不好意思。」

鄭清則激的看了博士一眼，只想給他塞一把金豆子。

鄭清很難得沒有對自家占卜師怒目而視。

只不過當鄭清走到餐廳門口回頭看時，卻發現學妹們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那個煎魚的小鍋都被端走了。

蕭笑譏嘲的瞥了一眼回頭的男生，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恰巧，我看那幾個小姑娘也對你不捨的……那你回去唄，沒人攔著你，我也不會向蘇議員或者蔣班長告……所以說，人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錯的外號。渣對你來說完全是一種本能。」

他收回視線后，忙不迭丟下自己吃了一半的晚餐，起跟上正向餐廳外走的博士，同時拍了拍兀自吃的津津有味的辛胖子，給了巫們一個更好的選擇：「有什麼其他問題，你們可以問問這個學長，他學習也很好的……而且他在校報工作，消息非常靈通。」

鄭清連連點頭。

卻見博士抬手打了個響指，指尖立刻凝出一團蓬鬆潔白的雪花：「……你是說這樣純潔自然的雪花嗎？」

一般這種語氣的反問，肯定帶否定意味。

但鄭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蕭笑搖著頭，抓起雪團，向上拋了拋，彷彿在把玩一顆棒球，語氣中帶了幾分慨：「人們總是很容易被事的表面所迷，就像那幾個小姑娘，或者這團雪花……伱覺得它白的很純粹？但你要知道，白是一種，並不代表純凈。世界上沒有一片雪花是乾淨的，因為它們都是基於灰塵核心凝結而，先天便『存心不良』。」

話音未落，他的手心上方驀然騰起一抹無的火焰，蓬鬆的雪團須臾間便被蒸騰一空，待霧氣消散，蕭笑將手掌遞到鄭清面前，向他展示手心殘留的一點灰燼。

鄭清第一次知道雪化后還會有灰燼。

「事實上那麼一點雪不會產生這麼多灰燼，」注意到男生驚詫的眼神，蕭大博士不得不稍稍加重語氣：「我只是想給你留下稍微深刻點兒的印象……不要聊這些小事了，還是說一說你讓我卜算的事吧。」

昨天從沉默森林回校后，鄭清第一時間與幾位同伴分了助教團沉默約束之外的消息，比如林子深那個略顯神的烏特雅馬人部落，再比如誰都可以看到的火流星。

考慮到上周一他們還在一座沙箱小世界裏栽過跟頭，鄭清覺得有必要梳理一下自己收集到的與烏有關的各種消息，進行一次正規的推演占卜。

與平日用茶葉、水晶球、算籌或者甲進行的快速占卜不同，正式的推演占卜需要消耗更多資源、更長準備時間、以及更多的占卜師。相應的，能夠主持推演的，至也需要註冊巫師級別的優秀占卜師。

蕭笑的水平是足夠的，而且以宥罪的人脈，找到七八名水平相仿的占卜師也不在話下。再加上鄭清表示會承擔此次推演的全部費用，所以一大早，蕭笑就開始為這件事忙活起來。

此刻，鄭清聽到蕭笑提及這件事，頓時神一振，把餐廳里剛剛發生的小曲丟在腦後。

「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迫不及待追問著，同時重複了自己昨晚的諾言：「你找了幾個占卜師？用不用我去青丘公館或其他地方找人幫忙？材料呢，清單列出來了嗎？需要多錢直接報數，我這邊全額報銷，不用擔心本……東西一定要買最好的！」

他拍著口，大包大攬著。

有三叉劍的『軍購合同』撐腰，他現在做這種事底氣十足。

蕭笑嘆了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

鄭清約覺到一不妙。

「有變故？」他停下腳步，了手中的黑寶石貓。

「是易教授。」

宥罪獵隊的占卜師抿了抿，扶了扶眼鏡，聲音不大，言簡意賅道：「我也是第一次主持這種推演，所以想找易教授做指導，你也知道，易教授一貫支持這種事……而且他的辦公室關於占卜的材料最富、質量也很好，如果能從他那裏購買，比在外面劃算不。」

「但是。」

鄭清替博士說出了這個轉折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