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殿下中毒眼盲，再也沒有了承繼大統的能力，主子在邶國本就如履薄冰，當初那種況之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那樣做，主子也是不由己，王爺一定會理解您的。”

南榮瓊觴沉默片刻。

阿莫說的對，那時墨淵已經傷，就算是為了他們兩個人的將來也不能任妄為，在意這些兒長。

南榮瓊觴以為蕭墨淵會等，等回到南陌承襲大統後便可以風風地將他接到南陌，做唯一的皇夫。

“走吧。”

南榮瓊裳轉頭之際，白紗帷帽被微風掀起一角。

若君凝在定能一眼便認出，南陌皇室為表臣服送來的質子——瓊裳公主。

映窗帷，君凝靠在窗邊小榻上，拿起小桌上的茶輕抿一口，視線卻始終未從書卷上移開過。

“小姐，康管家來了。”

君凝翻了頁書，不不慢道：“何事？”

“康管家隻說老爺得急，還請小姐速去。”

“急？”

君凝終於將目從書上移到了玉竹的臉上，思襯片刻方才起放好了書，又將鞋整隻穿上了腳。

待到了院子裏時，正瞧見康管家紅著一張臉，焦急的來回轉圈，不知道的倒是要以為他今日結親呢。

千等萬等終於把二小姐給盼出來了，康管家頓時狗子似的小跑到君凝邊，笑的倒是要比往日更加阿諛諂了。

“小的可終於將二小姐盼出來了，老爺……誒，二小姐，您等等我！”

君凝未做停留，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康管家，抬步便往院外走。

康管家一噎，忙不迭地追了上來。

來到前廳，君凝暗暗挑眉，平康伯今日難得坐在側首，而上首正端坐著一位年紀約莫著三十七八歲的婦人。

那婦人外著一對襟紅大衫，為黑圓領紋蟒袍，肩頸自上而下著黑祥雲彩鳥霞帔，一頂誥命夫人五翟冠，上嵌三顆紅寶石珍珠，翟冠周為藍瑞鳥圖樣，兩條珍珠流蘇垂於耳側，襯的那夫人越發的雍容華貴。

君凝曾見過這位夫人，正是刑部尚書江屏年之妻，被永初帝封為二品誥命夫人的江夫人。

“君凝見過父親，見過江夫人。”

自見到君凝形時，江夫人便一直在打量著，如今君凝到了近前，竟未經平康伯提點便能出自己的名字，倒是令驚訝之餘又添了幾分欣賞之意。

平康伯方要起介紹，君凝卻已說完，如今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是尷尬了好一會兒的功夫。

然而平康伯的尷尬無人在意，江夫人起來到君凝麵前牽起了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聚凝。

生的標致，有當年陶夫人的風姿，忽然見到也能不顯慌，端莊穩重。

墨淵那孩子向來不好麵子，若非有什麽要的事更不會請他們幫忙。

今次他因為下聘之事差人來找時，屏年和都覺得奇怪，如今再看……

怪不得墨淵那孩子會專程差人去府中請來平康伯府下聘。

“孩子，難得你還能記得我。”

江夫人滿眼的慈，這樣和的目讓君凝恍然間想起了母親。

君凝微微一笑，放了聲音，道：“母親在世時便常常提起夫人，君凝自小耳濡目染，便對夫人的印象格外深刻，上一次夏宴在席間見到了夫人，夫人姿容風雅，君凝一時間未敢上去搭話，沒想到今日還能再次見到夫人，”

“到底是陶夫人的孩子，這小兒可真是甜。”江夫人笑得合不攏，末了看了眼坐在下首低眉順眼的婁氏，意有所指：“陶夫人親教出來的孩子定是錯不了的，到底不像那些沒規矩的。”

江夫人口中沒規矩的到底是在說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婁氏臉一暗，卻是不敢嗆聲反駁。

“隻顧著與你說這許多了，倒差點兒把正事忘了。”江夫人拍了拍君凝的手，一臉笑意盈盈道：“今日我玄王所托，來府上下聘。”

君凝心中一陣驚訝，未曾想蕭墨淵竟然會讓二品誥命夫人來下聘。

“將聘禮抬上來！”

江夫人話落，卻見一箱箱的聘禮被小廝扛著抬到了院中。

眾人方才還穩坐在椅上，直到那聘禮一箱接著一箱被接連抬上來，幾乎擺滿了大半個庭院時，任是誰都坐不住了。

“這這這也太多了……”不知是哪個庶低聲驚呼了句。

“若是我當初勇敢點兒，說不定也能給玄王做個妾室了。”

哀怨羨慕又後悔的聲音嘀嘀咕咕的傳進了耳朵裏。

婁氏與君青念的臉更是黑得如同鍋底。

君青念已無力吶喊，憑什麽所有的好都是君凝的！

君凝嫁給了一個瞎子，憑什麽還是能得到這麽多的聘禮……

江夫人一臉驕傲的拉著君凝的手。

哼，如今這些人倒是知道驚呼羨慕了，墨淵多好的孩子，到底是這些人沒長眼睛！

君凝看著那一箱箱的聘禮，即便上一世已見過比這更多的寶貝，此刻著實還是被震驚了。

“孩子，玄王還是皇子時，我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墨淵是個好孩子，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但那孩子心地良善，你嫁過去，他定不會虧待了你。”

“這些都是那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如此聰明，想必定能明白他的心思。”

這樣厚的聘禮，又由江夫人這個二品誥命夫人親自上門下聘，君凝再遲鈍也不會不知道蕭墨淵的心意。

他跟哥哥承諾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說不會讓委屈，今日便送來了令整個上京子都羨慕的聘禮。

君凝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若說沒有那是假的，隻是從未想過重來一世竟能讓遇到這樣純善的人。

都說皇家無，蕭墨淵卻不一樣。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八個字說的便是蕭墨淵吧。

“江夫人放心，日後我定會照顧好王爺。”

君凝神認真，即便他們隻是一時的夫妻，也定會竭盡所能護蕭墨淵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