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臺記事(仰見春臺/啼/靨)》第37頁

可這時候直接說走好像顯得心虛一樣。

燃冬道:“小姐小姐,您不看嗎?小姐您是不是太張了?”

張?開玩笑。

桑窈松開握的手指,大膽的看了過去。

不同于燃冬小心的瞟幾眼,桑窈的目非常直接,猶如實質。

只要謝韞稍稍側眸,就能注意到

連凈斂都瞥見了對面海棠樹下的桑窈,但此刻的謝韞卻目不斜視,正從善如流的同面前之人談。

趁著二公子轉跟小廝說話之際,終于忍不了的凈斂上前一步,溫馨提醒道:“公子,桑姑娘似乎在對面看著您。”

謝韞面不改:“希你這張有朝一日能別再說廢話。”

凈斂:“……”

煩!干嘛總是罵人!

就這狗屎脾氣桑姑娘能看上你,你小子可是走了大運!

“屬下知錯。”

他又退了回去,打算瞄一眼桑姑娘還有沒有再看主子。

脖子還沒開始扭,謝韞那冷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敢看你眼睛就別想要了。”

凈斂僵住作。

不是,憑什麼啊?

你不看你也不讓我看,你小子吃醋你就直說啊!

他默默道:“是。”

謝韞當然不會讓凈斂看,上次這個笨蛋的事他至今還記著,如今他是絕對不會再給這個人倒打一耙的機會。

沒想到這個人為了見他,居然專程在這等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有時真的不太理解這位到底怎麼想的,是怎麼做到這樣坦坦的意圖不軌的。

桑窈盯了半天,發現這個男人居然真的一眼都沒看自己。

起初還怕同他對上目,這會倒是突然迷了起來,因為所在的地方實在太明顯,謝韞肯定能看見

他這樣子多顯得有幾分刻意。

但桑窈不太明白為什麼,思忖片刻,得出結論。

興許是他聽聞了那個消息。

要去當陸廷的側室。

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至這事在旁人眼里就是兩廂愿的事。

這樣一來,謝韞懶得瞧好像也說的過去了。

桑窈看謝韞的目不由多了幾分憐憫。

嘆了口氣,其實對于最后嫁于誰不太在意,反正這輩子到最后都要委于一個不喜歡的男人,且就敷衍著吧,左右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活。

而此刻,謝家大門前代完小廝的謝家二公子謝檐回頭看向了謝韞,他道:“二伯知道這件事嗎?”

謝檐是謝韞的堂兄,如今在大理寺當值。

謝韞道:“也許知道。”

謝檐輕聲笑了出來,聲音郎潤:“你就不怕二伯知道后怪你魯莽嗎,此事所有差池,可不好理。”

謝韞面無表道:“能有什麼差池,我所為是揭發可非構陷,這朝堂之上如我這般竭智盡忠的臣子可不多了。”

至于他父親,就更不必說了。

謝檐含笑不語,竭智盡忠,真虧得他說的出口。

不過謝韞說的對。

這朝堂最忌諱的便是自作聰明之人,尤其在當下局勢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陸廷就是那個出頭鳥。

世族有意退讓,使皇權獨尊,這本是一場你來我往,循序漸進,讓朝中權利形態回溯至數百年前盛世的游戲。

可這種退讓,這并不代表他們會允許皇室有主鏟除,威脅他們的意圖,當今圣上在位近四十年,曾也有幾次暗中削弱分支的意思,但多數未傷謝家本,尚在容忍之中。

而陸廷,不加掩飾的拉攏其他世族,共同打謝氏分支,他如今未曾即位便這般無法無天,若是有朝一日真他登臨大寶,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況也不會出現,

若是當初的謝閣老,他只會鎮,而謝韞沒那麼多耐心,他會一勞永逸的選擇誅殺,讓這位命比紙薄的皇子去提醒眾人,永遠不要忘記關隴謝氏的榮

謝韞:“還不進去?”

謝檐掃了一眼謝韞斜后方,海棠樹下的明艷正撐著臉蛋,每裝模作樣的看一會海棠花后,目都會落謝韞上一眼。

他道:“阿韞,好像有人在等你。”

謝韞繃著角:“別管。”

謝檐挑了挑眉:“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啊?”

謝韞:“……”

凈斂神一振,這可是連他沒想到的角度。

這證明什麼?主子說著不讓他看桑姑娘,自己卻在一直留意桑姑娘走了沒。

見謝韞臉不好,謝檐同他轉進了大門并肩行著,嘆了口氣道:“不過話說回來,阿韞你這婚事確實是該心了。”

凈斂默默聽著不吭聲,二公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因為被念叨煩了,婚事可一直都是主子的大忌。

謝韞嗯了一聲,隨即和善道:“二哥,聽說二嫂又回娘家了,你們又吵架了?”

謝檐笑意一僵,不吭聲了。

謝韞也不再搭理他,兄弟倆就這樣冷著臉,一路再沒說過話。

晚間,華燈初上,街道燈燭輝煌。

夜幕漆黑,皎潔的圓月懸掛之上,灑下一片皎潔。

鵲踏樓三樓憑欄,當今風頭正盛的五皇子陸廷與刑部侍郎桑印正是酒酣耳熱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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