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買藥材的原因，謝酒依舊是預判天氣的說法，陸鴻遠沒有質疑，這些日子的相他知謝酒做事穩妥，和兩個弟弟商量著陸家也跟著采辦些藥材，兩人都沒有意見，他便帶著仆從連夜出發京城。

陸家的決定在謝酒意料之，代完該代的，翌日一大早謝酒也出發回林舒家。

剛到家不久，找麻煩的便來了。

楊馨兒將兩桶味道濃重的服放在謝酒面前，趾高氣揚道，“你這些天死哪去了？家里的活都不知道干了，快去把母親這些服洗了。”

“你忘了為給婆母治病，我這半年時間已經抵給林大夫了嗎？”謝酒靜靜笑著，“只能做林大夫吩咐的事。”

“你敢不洗？回頭我就告訴母親，等好了收拾你。”楊馨兒將桶往謝酒手里塞。

當然沒忘，也從林舒口中知道謝酒出門辦事了。

但母親的臟已經積攢了幾日，實在不愿洗那些沾滿污穢的裳，正發愁就瞧見謝酒回來，眼珠一轉就將臟服提來林家。

以謝酒溫順的子，往日只要把母親搬出來就聽話的不行，這裳必定乖乖地洗干凈。

卻不想，這回似乎失靈了。

謝酒非但沒接，反而退后一步瞪大眼睛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反悔不再以工抵診金給婆母治病？”

“這樣的話，大家會說楊家言而無信，大哥看重名聲，我們還是跟大哥請示下再做決定較好。”

“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楊馨兒一聽這話就急了。

自從謝酒走后，嫂子和侄子們也去上工了，照顧母親和家務就落到了上。

十指不沾春水，哪曾做過這些。

起初抗議，可一向疼的大哥竟連著了兩天，還惡狠狠警告，不聽話就弄死，正好省一個人的口糧。

謝酒的話讓想起大哥那狠厲的神，莫名打了個寒戰。

但不想在謝酒面前怯，囂張道，“反正母親的服你得洗，晚些我過來取，你若

敢不洗有你苦頭吃的。”

前幾日才知家里原是有個雜貨鋪的，卻被人打劫一把火燒了，府至今未能抓到賊人，他們家徹底斷了收。

見兄嫂為銀錢犯愁，提議過讓謝酒做暗娼，但大哥他們暫未同意，至今覺得這個法子十分好，來錢快，兄嫂他們也遲早會同意，家里有了銀錢就不必親自伺候母親了。

這般想著，得意的跑開了。

楊馨兒臉上一閃而過的懼意，讓謝酒彎了角。

楊記雜貨鋪被毀，楊家沒了財路，以楊家兄弟自私怕死的子，定是不會再慣楊馨兒，日子再艱難些，他們會將注意打到楊馨兒上。

謝酒想起那晚，在楊家中了迷藥時，聽到楊馨兒那句，“商戶家的下賤胚子就該做下賤的事。”

“似乎這樣也不錯。”謝酒小聲嘀咕了句，而后提著臟服避開人，尋了地方將桶連同服一并給燒了。

林舒外出了，謝酒一個人隨意吃了些東西，便躺床上去了，傷口依舊很疼，在陸家忙時也沒顧得上好好休息，這一覺睡到第二日早上。

是被門外的喊聲吵醒的。

穿好服到了正屋時，林舒也從房里出來，“昨天傍晚楊馨兒來找你，我沒讓進門，似乎很急，你做了什麼？”

謝酒便把昨日楊馨兒過來，自己燒了臟服的事告訴了。

林舒眼里難得多了抹促狹，“蔡氏怕是無服可換了。”

“出去看看。”謝酒提議，敢燒那些服就不怕楊馨兒知道。

兩人放輕腳步到了門口，院門被敲得很急，謝酒和林舒一人一邊將門用力拉開，楊馨兒沒防備整個人撲倒在地。

楊馨兒后跟著楊老大夫婦和幾個看熱鬧的。

“大哥大嫂，馨妹妹這是做什麼？”謝酒滿臉不解地看著幾人。

楊馨兒被跌了一覺，雖然不是很疼，但覺得難堪，從地上爬起就要往謝酒臉上掌摑，“你這賤人。”

謝酒矮一鉆，躲開了楊馨兒。

“我做錯什麼，小姑子要打我這個做嫂子的？”

楊老大覺得謝酒來到林舒家后，就好似徹底與楊家斷了聯系，竟是再不曾回去看看，有種離他掌控的覺，心里很是不爽。

楊馨兒要打謝酒，他沒阻攔，他對謝酒有了新的打算，讓馨兒給點苦頭吃，才能更順服。

見謝酒還躲，他不悅道，“弟妹，你雖給林大夫做工，但也不該幾日都不回去看一眼。

母親癱臥在床多日，馨兒一人照看不過來，拿了些裳讓你幫忙洗，你非但不洗，還將母親的裳燒了，這是何道理？”

他話里話里都是謝酒的錯，謝酒不孝在先，楊馨打有可原。

謝酒茫然看著他，“我這幾日出去給林大夫辦事，昨日才回來……什麼裳不洗燒了？我不知道啊。”

楊老大皺眉，馨兒剛帶他們去看了燒服的地方，就在林家旁邊，可謝酒的神又不似作假。

他有些不確定，但上呵斥，“服就在林家附近燒的，你休要抵賴。”

楊馨兒不可置信謝酒竟然當著面撒謊，“你別裝，昨日我明明拿了母親的裳過來讓你洗，你敢說我昨日沒來？”

謝酒憨憨點頭，“你昨日來讓我離開這里，回家照顧婆婆，我說言而無信對楊家名聲不好，還需得請示大哥做主，你生氣就跑開了。”

又轉向楊老大，的眸子泛出孩子即將歸家而歡喜的芒，“大哥大嫂是來接我回家嗎？”

> “母親確實很想念你，我們借了點銀子先還一部分，你跟我們回去……”楊老大開口。

林舒冷哼一聲打斷他，“確實該贖回去，不過現在可不止六兩銀子。”

說罷，將謝酒的袖往上拉了些，出纏著紗布的胳膊，“外出采藥，藥沒采到，反而傷，費了我至五十兩銀子的救命藥，贖回去攏共五十六兩，錢把人帶走，省得我養閑人。”

楊老大的話讓謝酒心生警惕，他連給蔡氏治病都舍不得出錢，竟舍得還錢讓回家，垂眸思量，趁著林舒抓胳膊的機會，另一只手在背上寫了幾個字。

胡氏知道自家男人是想把謝酒弄回去的，憑那姿隨手一賣也不止六兩。

但林舒說的是五十六兩，本太高了。

逍王府那邊一點靜也無，夫君特意去找了當時逍王府接手謝酒的人，那人拒不承認此事。

要麼是逍王對謝酒無意，要麼是睡了不認賬，白費他們一番籌謀。

他們如今是最沒地位的流犯，再將謝酒獻給其他權貴，對方若也白睡他們毫無辦法。

所以，只能賣給有點積蓄又不敢惹事的普通商戶，那賣價自是高不了。

嚷道，“什麼藥值五十兩銀子？這可不是京城，你別訛人。”

林舒冷冷看一眼，不客氣道，“救命藥，眼瞎看不到臉嗎？從山上滾下，腹部被尖石刺穿，上多傷口，要不是被發現及時，現在就是一尸了，晦氣。”

楊老大心里也罵了句晦氣，病懨懨的帶回去還得給看病，死了又可惜，聽得林舒又道，“今日你們過來，倒是省了我跑一趟，要麼還錢，要麼換個好的男子過來替我采藥抵賬。”

謝酒傷后沒有調，幾日過去臉依舊慘白，確實是一副病容，聽了林舒的話滿臉期許地著楊老大，“大哥，能讓侄兒來替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