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594章,苯教五宗

大唐山海行第594章,苯教五宗索南上師這個充滿彈只是一門奇門外功,一旦被江朔破解,被他一掌打在實,登時倒在地上閉過氣去了,只見他躺在地上,圓滾滾的彷彿失去了了氣的河豚,綿綿地塌陷下來,在地上攤開來如同一張待烤的餡餅。

江朔卻沒空管躺在地上索南上師,方才耳中響起的分明就是空空兒的聲音,這傳音的功夫本就是空空兒的絕學。難道李珠兒所言並非全是虛妄,空空兒確實在此,只不過並沒有被困,而是躲在暗,只是不知他藏,目的又是什麼。

江朔東張西之際,卻聽一人緩緩說道:「小友倒有幾分本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傷得了這蘇毗蠻子。」

說話之人一直坐在大帳中,只不過他著月蘭錦袍,和滿帳吐蕃達貴人沒什麼兩樣,之前江朔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此刻轉頭細看此人,但見是一老者,眉鬍子皆已花白,頭戴布帽故而沒看出是頭,此人雖老不衰,面目俊逸出塵,抱膝而坐倒有幾分魏晉名士的風度。

那人繼續道:「江小友不必奇怪,吐蕃宮闈皆通漢語,五茹上師多深奧的經文都能通曉,漢話自然不在話下,衛藏四茹上師皆能說漢話,只有這蘇毗茹的蠻子,舉止鄙不通唐音。」

見江朔疑,章藏榭在一旁解釋道:「吐蕃原只有衛藏三茹,聖主松贊干布時先後併了羊同和蘇毗,才了今日之五茹,羊同便是象雄,乃苯教肇始之邦,與衛藏吐蕃王室有著千萬縷的關係,其上師古辛,江主你是見過的。」

江朔點點頭,古辛上師確實也會說漢話,亦通唐人禮節,章藏榭繼續道:「蘇毗併吐蕃最晚,風俗教化又與衛藏多有不同,因此雖然松贊干布以來歷經數代,蘇毗茹上師卻仍不善漢話。」

江朔道:「如此說來這位著錦的老前輩,也是一位上師?」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衲乃是伍茹上師嘉黎是也,穿錦緞不過是為了出宮廷方便而已,倒小友見笑了。」

章藏榭在一旁補充道:「伍茹便是吐蕃王城邏些城之所在,嘉黎上師也是唯一能出王城的國師。」

江朔對章藏榭點頭致謝,心想事到如今,道理是講不通了,只有先斗敗五茹上師再做計較了,當即叉手道:「如此,便請教國師的高招。」

嘉黎上師微笑著道:「老衲也正有此意。」

他雖如此說,卻並未起,似乎不急於出招。與納朗和索南相比,嘉黎上師倒和古辛上師更為相似,頗有些得道高人的風範。江朔心中對他有些好,但也知道往往越是謙恭的人,功夫越是了得,此人為五茹上師之首,只怕也有別樣神功,切不可掉以輕心。

嘉黎上師完全不顧江朔全神戒備的模樣,自顧自說道:「我苯教亦有五行之說,只不過和漢人金木水火土五行不同,我們認為組世界的基本元素是氣、風、火、水、土。五茹上師的絕技也是依此排列的。」

江朔不解地問道:「納朗上師的呼雷功是氣?索南上師這河豚魚般的功夫卻又是什麼五行?難道他鼓氣才是氣?」

嘉黎上師聞言一笑,道:「江小友這樣理解,可就有些小覷苯教了,所謂五行是世界運行的本規律,並非目之所見的泡沫幻影……所謂氣與你們中原漢人所練的炁相類,生靈吐息為氣,天地萬莫不有氣,古辛上師之道是吐蕃唯一練氣的功夫,因此是氣宗。」

江朔心道:原來如此,難怪古辛上師一門的功夫雖然高強,在他看來卻不覺奇詭怪異,此番遇到其他上師的功夫卻一個個聞所未聞不明其理,原來是古辛的「氣宗」與漢人修鍊方式最為接近。

嘉黎上師隨手一揮,繼續道:「空中看似空無一,其實有無數看不見的顆粒,所謂風便是這些顆粒

傳導的,納朗上師的呼雷功以雷咒震空氣傷人,乃是風宗。」

江朔若有所悟道:「如此說來索南上師是水宗,我和他手之時,只覺如中流擊水,再大的氣力,再利的刀劍都無法斬斷水流,只有改變水的狀,才能擊破。」

嘉黎上師贊道:「難怪小友年紀輕輕能有如此修為,果然天資穎慧。」

江朔心中暗道一聲「慚愧」,斗敗索南上師之法可不是他自己悟出來的,而是空空兒傳音告訴他的法子。

嘉黎上師道:「而我伍茹一宗,便是火者。」

語畢他緩緩起,面向江朔雙手合掌。

江朔見他站起,知道嘉黎上師終於要出手了,但他說自己是「火者」,卻是何意?難道是和當年荀媼所練的「炎雲掌」類似的發熱的掌法?

隨著江朔江湖閱歷的增長,他已知道「炎雲掌」也好,「火焰刀」也好,並非什麼一流功夫,嘉黎為五茹之首,其技應該不至於如此普通吧。

正思忖間,嘉黎上師忽然形晃,竟然了上來,江朔一心想的是他要噴火吐煙,搞出什麼「火」來,卻不料他用的是短打的手段。

江朔恐他手上帶忽然生出火焰,右掌聚凜炁迎著嘉黎上師的手掌拍來,這樣就算遇到火焰也不會被灼傷。然而嘉黎上師卻並不與他對掌,靈巧地側避過,手之輕盈,毫不像老人。

他能避開也在江朔的意料之中,江朔左掌從右臂下穿出,嘉黎上師正繞到他側,江朔這一掌正向他當拍到。如此近的距離,嘉黎上師無論如何不及抬手格擋,不料他忽然一含,竟似生生向後出去了數寸,將將避開了江朔這一掌。

江朔右手一翻,向嘉黎上師拍到,這次嘉黎上師橫向一再次避開了他的掌風,江朔喝一聲,施展開趙蕤所授短打的功夫,雙掌連環出擊,嘉黎上師卻忽左忽右、忽前忽後,都是可丁可卯地避了開去。

二人的打鬥與前兩戰全然不同,之前江朔都幾乎站立不與對手比拼,此番二人卻是滿帳遊走,一時間帳中如有二龍遊走。在尺帶丹珠等人的眼中,已經完全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燭影搖,映得人影在白帳壁上胡地跳躍,這場戰鬥似乎比之前更為驚心魄,但其實二人並未真正到一下。

江朔原以為比拼輕功,天下沒有勝得過穿星步的,沒想到嘉黎上師的輕功竟然如此了得,此刻他覺自己完全是在和空氣搏鬥,眼前之人仿若只是一道有形無質的鬼影,看得見不著,無論速度如何加快,出招如何詭譎,都沾不到嘉黎上師的一片衫,他忽然想到兒時見過的山火。

山中野火剛起來時,只是遠遠看見林中煙起,看起來並不甚大,但附近村人無論是用水撲、用樹枝打,都是這邊撲滅了那邊又起,拍下去火滅抬起來火起,彷彿火焰能躲閃人的撲擊一般,因此山火往往難以撲滅,只能眼睜睜看著火勢失控,終燎原之勢,燒盡一座山頭方止。

如今嘉黎上師不就如山火一般,他閃避的作似乎沒有一定之規,只是迎著江朔的掌風隨意地擺,便如火焰閃避著撲火的枝條一般,江朔心念一,口中道:「原來這"火『的功夫,並非發熱吐火,而是隨心所的變幻形。」

嘉黎上師笑道:「不錯,小友好悟,都說水無定形,碗則圓匱則方,溪則曲渠則直,其實水還是會被周圍環境塑形,並不自由。火則不然,烈焰騰空哪有一定之規?遇水則伏遇風則起,遇撲則缺遇隙則復燃,在地如澗水四流,在空如流雲風行。我這"火宗『一門便是從火焰中悟出的天地大道,推之以技擊,不過我道之細枝末節而已。」

他說這番話時,二人的速度毫不減,江朔見每每差之毫厘打他不到,

便學葛如亮劈空掌之法,從掌心二炁,噴向嘉黎上師,如此一來便似手臂長了數寸一般,但說來奇怪,江朔的攻擊範圍增加了,嘉黎上師的閃避幅度似乎也相應地增加了。

只見他真如火焰在風中起舞一般,在江朔發出灼浪寒風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擺,到後來,嘉黎上師竟然頗為閑適地閉上了眼睛,他面帶微笑毫不見刻意運功用力,似乎不是與江朔在對戰,而是江朔在給他扇風,他則藉著這風翻滾飛騰,「火」借風勢,愈發地壯旺。

江朔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招數,他悟到了玉訣神功的最高境界,原本應該是世間再罕逢敵手,沒想到與嘉黎上師一戰,功再強打不到對方卻也無用,江朔彷彿覺得自己是一個獨自上山撲火的人,用盡了渾的力氣,卻只能看著山火越燒越旺。

這時空空兒的聲音又一次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你打這麼快做什麼?和他打慢!越慢越好!」

江朔心中一震,是啊,火焰不就是越扇風燒得越旺麼,便如油燈,狂風吹倒落地便能災,若無風時不過是一枚小火苗而已,自己攻得越快,嘉黎上師趁勢而起,便也越快,如果自己打得慢又會如何呢?

想到此,江朔忽然定住形,右手緩緩向前拍出一掌,眼前嘉黎上師如風搖燭影般的殘影竟也隨之慢了下來,一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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