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無視他，對馮嘉說：“賊最識路，對靜的知也非常敏，何況他還是個大賊。”

有本事在謝攬眼皮子底下東西，馮嘉知道此人的確不是一般的賊。

也明白謝攬的意思，此人在周邊幾個府流竄作案，對地形極為悉，還曾聽到同盟會殺手的計劃，由他帶路回京，能省去許多麻煩。

馮嘉之前也有懷疑，這盜尸賊會不會也是同盟會的殺手，是不是連環計。

最終否定了這個可能。

同盟會的行只沖著賬本，擺在車頂上的他不搶，去暗格里的，說明在他的觀念里，暗格里藏著的才是真的。

既以為是真，了卻不跑，這環了，“但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得不防。”

謝攬毫不擔心：“沒問題的。”

馮嘉點頭：“那行。”

防著一個暴的人，是比防著四面八方的暗流輕松得多。

“喂。”盜尸賊喊他們，“你們夫妻倆商量的好，有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

馮嘉扭頭看著他笑：“你不是想讓我夫君幫你的忙？”

不等他說話，“連繩子和鎖鏈你都要爭，難道愿意我們將你送去小小的縣衙審？我們需要藏份，你的同行不會知道你是被玄影司謝千戶所抓，還以為你是被縣衙的捕快擒獲，你的臉豈不是丟大了？不如跟我們回京城，大理寺和玄影司隨你選一個，如何啊？”

盜尸賊被說的愣住，眼神閃爍不定，瞧著是有些心。

馮嘉正準備再接再厲，被謝攬打斷：“娘，你不必和他多費口舌。”

謝攬走上前住盜尸賊的下，迫使他張開，扔進去一顆褐小藥丸，“喂他吃顆毒就行了。”

一松手，盜尸賊弓著背就要吐。

謝攬解開束縛他的繩子：“口即化，你吐也沒用。每天都要找我拿解藥，需要連吃十五天，一顆都不行，不然你會水而死，變干尸。”

他拿著裝著解藥的瓶子在盜尸賊眼前晃了晃，當面系在自己的腰帶上。

盜尸賊捂住脖子，滿臉的難以置信：“你、你武功那麼高，竟然還用這種下三濫？”

“難道有誰說過我品德高尚？”謝攬一貫是怎麼省事兒怎麼來，何況姚姑姑和松煙都喜歡用毒，他豈會覺得毒是下三濫？

他朝那敞開的兵匣看一眼，冷笑，“你翻我東西時，就沒發現我帶了不毒？”

盜尸賊懂了：“不只下三濫還小心眼！”

不等謝攬說話，他慌著往雨里跑，“我去撿我的斗笠，總不能讓我一路淋著雨。”

撿了斗笠，還順便撿回了旁的東西，是那本已被雨水泡爛掉的春宮圖冊，他拎著抖了抖水，再朝謝攬遞過去，“來來來，歸原主。天晴了曬干勉強還能看。”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謝攬氣的直咬牙，從前誰敢這麼挑釁他，早被他給打殘了。

還是沒忍住，倏地抓住他的手腕骨，咔一聲！他痛得大，“大人饒命！手斷了就沒辦法趕車了！”

……

雨勢果然如謝攬說的逐漸轉小，馬車離開了義莊范圍。

馮嘉試圖和那盜尸賊聊天：“你什麼名字？”

盜尸賊不搭理，肩膀上突然架起一柄苗刀，雖未出鞘，卻殺氣騰騰令人脖頸發涼。

他趕道：“我駱清流。”

“你為何要盜尸？

“雇主出錢，我不過是拿錢辦事。”

“雇主是誰？”

“你在這審犯人呢？”駱清流剛說完，脊梁骨就被刀鞘尖端扎了一下，痛得他呲牙，唉聲嘆氣，“謝夫人，做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雇主的份是死都不能說的啊。”

馮嘉也不勉強：“那你為何非得雨夜出來尸，也是雇主要求的？”

雖然雨夜不好追蹤，但也不方便盜。戴斗笠穿蓑，再扛著一被雨水浸泡的尸，重得很。

“那倒沒有，是我自己的主意，這樣顯得我有特。”駱清流問，“尸的賊，和專挑雨夜尸的賊，一聽就是后者更神更有氣場，你說是不是？”

馮嘉若有所思：“僅僅是為了有特，你也不嫌麻煩？”

“為了賺錢，哪里會嫌麻煩？”駱清流大吐苦水，“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有特才能被人記住。名氣越來越大，找我的生意才會越來越多，我反正不信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一套。”

馮嘉沒想到做賊還得有生意頭腦：“聽上去你的同行多？”

一般像不參合人命的盜竊案，送去大理寺復核的卷宗極，也用不著馮嘉去研究，了解不多。

“怪我倒霉，生錯了時候。”駱清流嘆，“我家世代都是干這行的，但我小時候正趕上南疆戰，孤兒多，不自小了這行。因此比起來我老子那一代，我難做得很。”

馮嘉訝異：“憑你的本事，去些富貴人家盜他們的財寶庫，足夠你花銷的，為何非得雇才做事？”

駱清流攤手：“我不是說了嗎，我家世代都是干這個的。”

馮嘉略帶疑的看向謝攬，詢問他的說辭合理不合理。

“合理，各行都有各行的規矩，對一些‘手藝人’來說，行規有時候比王法還重要。”謝攬從小見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人，“但他到底是不是干這行的，我不敢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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