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褥子一大堆，腳下還有兵匣和一張鐵長弓，隋瑛彎腰拎了拎，單手竟然拎不怎麼起來。

馮嘉也無語：“之前不是坐船嘛，東西帶的多。”

話音剛落，駱清流在外似乎猛地一甩馬鞭，馬車倏地疾馳，兩個人都被甩的左右搖晃了下。

……

一行人從濟河上游沿著河岸順流而下，崔子驍和謝攬騎著馬，停在每一“龍影”出現過的位置。

最后抵達了趙家村。

此時雨已經停了。

趙家村位于濟河尾端，也是目前為止“龍影”最后出現的地方。

而石匠被拋尸的地點，為了獻祭的場所。

隔得老遠，馮嘉便聽到了喧鬧聲，掀開車簾，只見前方河邊麻麻的全是手持棒農的村民，周圍則是穿著甲胄佩戴長刀的濟州衛兵。

已經有神先到了，因此爭執的雙方從持械的村民和濟州衛，變了口噴白沫的村長和怪氣的神。

趙村長：“你肯定是收了府的錢在胡說八道，龍影怎麼可能是龍？”

山羊胡神：“為什麼一定是龍王不能是龍？難道龍只有雄沒雌？”

村民們：“說的也是啊。”

趙村長：“不要聽他胡說，咱們祖祖輩輩獻祭的都是，何時獻祭過英俊男子？”

白頭發神：“你們祖祖輩輩獻祭，到現在你們還在村子里當村民，從來沒出過一位老爺，這還不能說明你們一直都獻祭錯了啊？”

趙村長：“……”

村民們：“好幾位道長都這樣說，難道是真的？”

……

馬車停在路邊，馮嘉下了車，按照的要求，早已喊來了為石匠驗尸的縣衙仵作。

仵作回答的問題：“沒有，的確是被掐住脖子導致的窒息死亡，脖子上的指印較為清晰，若兇手是這村子里的人，只需比對一下便能查出誰是真兇，難的是……”

馮嘉往那糟糟的方向看一眼，又看向面前著樸素年輕的仵作。

這仵作也未免太過年輕，瞧著還不到二十歲，一副冷冷清清，弱不風的模樣。

隋瑛早上來過一趟，見到仵作時也是差不多的反應，打聽過才知道：“他可是包括濟南府以及轄下幾個縣里最厲害的仵作，之前連兗州府有疑案，都特意過來請他。”

仵作弓著腰，微微垂首：“隋小姐謬贊了。”

馮嘉原本也并未質疑，無論哪一行都有年天才，不過是嘆罷了。

又問：“石匠臉上有被利齒啃咬的痕跡？”

仵作想了想：“其實不算啃咬，是那‘龍影’一口吞掉了他的頭，又將他吐了出來，利齒刮到了他的臉，刮的面目全非，可見它有滿口尖銳的獠牙。”

“整個吞進去？”馮嘉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村民為何誤以為是龍，這家伙的積真不小，不像河里的生，倒像是海里的種。

擔憂地朝謝攬去，見他正在和崔子驍站在河邊聊天。

距離不算遠，但村民那側的爭吵聲實在太大，本聽不清兩人在聊什麼。

“咱們也去河邊。”馮嘉拉起隋瑛走過去。離近了才聽清楚。

崔子驍道：“我們像釣魚一樣，用鉤子串了不的生下去，全河段幾乎都扔了，同時派兵守著，始終不見一點靜。濟河又不海，那東西難道憑空消失了？”

謝攬朝河面去，偶爾還有一些小雨滴落下，在河面漾起一圈圈漣漪：“你投擲的什麼生？”

崔子驍：“現殺的鴨。”

謝攬搖頭：“現殺的恐怕不行，我懷疑那東西像禿鷲一樣，偏好吃腐。”

他養過的那只禿鷲就是這德行，活的不吃，只吃死的。剛死的偶爾吃，更吃死去很久的。

崔子驍問他原因：“謝千戶是猜的？”

謝攬指著河岸：“這一路走下來，濟河兩岸沒有任何遮攔，每天到是來洗的婦人以及玩耍的孩，河游泳的人也不，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龍影’傷人事件。那東西唯獨在石匠的尸留下了痕跡，說明它只吃死。卻又給吐了出來，說明尸腐爛度不夠，它不吃。”

崔子驍尋思著他的話，點點頭：“有幾分道理。”

什麼有幾分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謝攬心道我打過的獵，比你吃過多都多：“那東西有四只爪，會潛水，形似龍，不是土龍就是鯢，土龍比較常見，村民一般不會認錯。我估是鯢。”

崔子驍詫異：“哪會有那麼大的鯢？”

“下蠱，長期喂藥，你想它變什麼模樣都可以。”謝攬看著馮嘉走上前，問的是隋瑛，“鎮國公駐扎南疆邊境，隋小姐也常去南疆，應該知道蠱吧？”

謝攬不小心認識了南疆王，卻從來不曾去過南疆，但謝朝寧在滇南都司待過好幾年，姚三娘也是滇南人，他對蠱多有幾分了解。

隋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說那東西是有人故意飼養的？”

謝攬的視線還在與馮嘉匯：“養這樣大不容易，需要耗費非常多的心，和極多的財力力……”

馮嘉領悟了他的意思，飼養者養什麼不好，偏偏養一種類似龍的種，且還是在衡王的封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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