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又被擒住了嚨，無話反駁，只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由著睡。

容易驚醒，一直等睡沉了，才抱去床上躺著。

……

兩日后的晚上。

今年的氣候的確反常，尚未冬，京城竟已經飄起了零星雪籽。

一輛馬車停在了馮府后門，是徐宗獻派來的。

馮嘉和謝攬出了房門，怕冷，不僅穿的襖厚實，還裹著帶帽的披風。

妝容淡淡，維持在一個不失禮的標準。

因為珊瑚給梳妝打扮時，謝攬一直站在一旁怪氣。

出了后院大門，往馬車一瞧，駕駛位上坐著竟是駱清流。

他用手指挑高斗笠的帽檐，打量謝攬：“哎呦，大哥這貴公子的模樣，我還真是不習慣。”

謝攬走過去了下馬背：“徐宗獻派你來給我們趕車，還說你不是養馬的？”

駱清流認輸了：“是是是，大哥慧眼如炬，我就是養馬的。”

兩人上了車，駱清流帶他們往湖邊去。

馮嘉隔著車門問：“清流，督公他……”

駱清流害怕和說話，趕將話題引走：“大嫂你不仗義，我都說了不要告訴隋瑛。”

“我又沒有明說。”馮嘉心道明說的是你吧，氣隋瑛的那句話，指不定是真心話，“我可告訴你，葉適舟來京城了，昨個我和阿瑛還招待了他……有些事趕早不趕晚，小心后悔莫及。”

駱清流一聽到葉適舟就生氣，以至于好一會兒才聽出馮嘉話里有話，幾乎要勒停了馬：“我趕什麼早，誰有我早？結果便宜不是被后來者占了？這輩子我再也不去趕早了，跟在別人屁后面撿便宜不好嗎？”

馮嘉：“……”

這句勸人的話用在他上，還真是不合適。

駱清流冷笑：“和葉適舟本沒可能，以的份，能嫁給一個仵作？若他倆真能兩相悅，我坐等著看他們的慘淡收場。”

馮嘉想問，所以你是因為清楚自己和阿瑛更沒可能，才不肯說？

思前想后，還是沒有問出口。

馬車抵達湖邊。

“我先進去通報一聲。”駱清流將他倆仍在岸上，先行登上了一艘畫舫。

稍后從畫舫下來另一人：“謝千戶，謝夫人，請。”

謝攬扶著馮嘉往前走。

那人落在后頭，跟著走了幾步，兩指之間突然亮出一柄細薄似刀片的暗，朝謝攬背后攻去！

他才剛有作，謝攬便轉了，去擒他的手肘。

他姿靈巧閃躲開，謝攬揮拳再攻，先將他從馮嘉邊開。

馮嘉原本張的向后連退，看兩人相互較量，眼花繚之間，忽地想通了此人應該就是徐宗獻邊的暗衛，姜平的師兄。

從淮安離開時，謝攬曾放話說回京之后找他比武。

“謝千戶可滿意了？”姜仄的手臂幾乎被他擰臼，忍痛抱拳笑道，“上次在下能夠打落你擊出的竹篾片，是因為你擊的隨意，而我職責所在，始終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謝攬報了上次的仇，心里終于舒坦了，“你接暗的本事，在我遇過的人里能排前三。”

……

畫舫二層，徐宗獻臨窗站立，看向岸上。

駱清流在旁了自己脖子上的刀疤：“謝千戶最可怕的并不是武功高，是他夠狠，還蠻不講理，幸好他夫人是個講理的人，他又懼，否則……”

算了吧，“但他夫人太會講理了，實話說，屬下怕多過怕謝千戶。”

原本還搞不懂，像謝攬這樣猖狂的格，竟會怕夫人。

了解馮嘉之后，駱清流只能說謝攬真不是一般人，為民除害，英雄氣概。

徐宗獻微微勾：“聽上去，你這一路與他們相的頗為融洽，投契的？”

駱清流道：“屬下只是……”

徐宗獻在他肩頭拍了下：“因為你和謝千戶都還有幾分江湖兒的恣意在上，卻由于各自的原因，不得不折了羽翼，困于這方囚籠，難免惺惺相惜。不同的是，我瞧著他實屬心甘愿，你卻是被無奈。”

駱清流忙垂首，不敢辯解。

“清流，你跟在我邊多久了？”

“將滿八年。”

徐宗獻嘆了聲歲月匆匆：“猶記得當年我承諾過你，以十年為期，往后去留隨意，還剩下兩年，不知你如今是何想法？”

駱清流能有什麼想法，他知道督公那麼多，走得掉嗎？

他說督公是個好人，是相對他見識過的惡人而言，也是相對“自己人”而言。

所謂的十年為期，當年也只是給他一個臺階下，是個馴服他的期限罷了。

那會兒他十六歲，不更事，如今哪里還敢有這種奢。

駱清流恭順地道：“屬下家中已經無人，是有多愚鈍，才會放著監不做，出宮去討生活？”

說著話，門外傳來姜仄的聲音：“督公，謝千戶夫婦到了。”

馮嘉聽見一聲“進來”。

姜仄推開房門，屋暖和，一熱浪撲面而來。

門口站著的侍上前：“夫人……”

馮嘉解下披風給，才跟著謝攬。過門檻之時，便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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