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管家迎進門。

江繪慈上臺階時， 也略停了步子， 微微抬頭凝視馮府的燙金匾額。

馮嘉跟著下車，正尋思是不是打算以退為進， 待見到這一幕， 心頭一個咯噔，知道是認真的。

此刻還是馮府的主人， 待會兒出來時，或許就不是了， 才會著匾額心生。

馮嘉不準自己的心，有些五味雜陳。

追上去：“娘。”

江繪慈已經過了門檻， 回頭看：“你又想說什麼？”

馮嘉雙手提著子大步上臺階， 尚未開口， 江繪慈板起臉， “瞧你這躁躁的樣子， 哪一點像個大家閨秀？”

馮嘉來到邊，低聲嘀咕：“您是不是忘記兒已經嫁了人， 當然不像個閨秀了。”

往常敢頂， 必定要被教訓一通，今日江繪慈心思不在上， 只說道：“你爹縱有百般不是， 至為你挑了個合適的丈夫， 你這丫頭不喜拘束， 而謝小山不講規矩，恰好能夠包容你。真將你嫁去簪纓世族之家，以你的個，遲早被掃地出門。”

馮嘉聽這樣說，知道對馮孝安這些年的行蹤已是心里有數。

應該是馮孝安押送南疆王回京路上，請舅舅先抵京告知，給個心理準備。

馮孝安一貫如此，喜歡先找別人當說客，他再出手，省時省力。

而母親在得知一切的況下做出這樣的選擇，應該也并非一時意氣。

“父親在書樓。”馮嘉不再多言，陪著往景觀湖邊走。

……

書樓里，謝攬回憶今晚與徐宗獻的談容，講述的坑坑，也不太用心：“我大概就記得這麼多，其他的您去問問娘。”

“不必，你已經講的很清楚了。”馮孝安坐在書案后，翻著徐宗獻遞過來的那幾本折子。

謝攬不放心：“還是去問問吧，徐宗獻講了很多……”

馮孝安笑道：“講的再多，無非也就一個重點。”

謝攬：“做李似修明面上的靠山？”

馮孝安：“不止，徐宗獻是希我可以為李似修的謀士，保他閣，助他施新政。”

謝攬被書塔的直不起腰，坐在臺階上：“他真是異想天開。”

“他是深思慮。”馮孝安低頭看折子，“他大概到了咱們這邊的實力，揣測咱們可能缺一位治國能臣，才會推薦李似修。”

謝攬驚訝：“您還不算治國能臣？”

“人各有所長，我善韜略，于詭計，然而像鹽政課稅這等關乎國計民生的基石之策，龐大又細致，我不如李似修。”馮孝安指了下馮嘉存放新律書的柜子，“還有修律，太過繁瑣的我也不太行。”

謝攬大概可以懂，刀槍劍戟他上手極快，但像駱清流擅長的機關，對他來說也不容易：“那您是怎麼想的？”

馮孝安一時拿不定主意：“李似修不錯，可惜徐宗獻是助力也是阻力，等咱們和他沒了共同的敵人，他可能會變咱們最大的敵人，且先觀著吧。”

“那衡王……”

聽到外面有靜，謝攬起快步走到窗邊，推開了小半扇，趁著朦朧月，一眼認出擺渡船上站著的馮嘉。

正想說雪下大了，出來竟也不撐把傘，目一移又瞧見邊的貴夫人，天黑，稍微離近點才認出是江繪慈。

因為謝攬并未見過江繪慈幾次，他與馮嘉婚之后，江繪慈回了城外庵堂，之后一直不曾見過。

謝攬笑著說：“您可以啊，看來我們剛才出門赴宴，您也沒閑著，去把娘接回來了。”

馮孝安正將看完的折子扔去一邊，打開了第二本，聞言作一頓。

謝攬見們快到了，走過去門后，先整理下袍，正了正發冠，才將門拉開。

起初他沒將這門婚事作數，面對江繪慈時相對輕松，如今不一樣了，是真的丈母娘。

謝攬下了臺階，頗為張的在旁等著，覺自己像極了等候太后的太監，一聲對他來說比較陌生的“娘”，險些喊了“娘娘”：“娘，您回來了。”

江繪慈盯了他許久：“當初我只以為是我兒對你有所圖，沒想到你從上門提親開始，里就沒一句實話。”

謝攬：“……”

他看向馮嘉，向求救。

馮嘉揪著自己的披風系帶，微微垂著眼，并沒有給他回應。

謝攬總覺得周散著殺氣，額頭都要冒汗了，手指發著往門口一指：“我上門提親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爹教我的。”

江繪慈冷笑一聲，從他邊經過，踏上臺階，進書樓，反手便將門給關上了。

聽著兩扇門合攏發出的沉沉悶響，謝攬眼皮兒重重一跳。

馮嘉瞧他無措的模樣，解釋道：“別張，不是生你氣才將咱們關在門外的。”

謝攬舒口氣：“那就好。”

馮嘉看向兩扇朱漆門：“是回來找馮孝安談和離的。”

“和離？”謝攬流出的表，和馮嘉初聽到時幾乎是如出一轍。

馮嘉卻淡淡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謝攬問：“你勸了沒？還領過來？過來之前也不派人打聲招呼，估計二叔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