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喝水潤，打架他不嫌辛苦，說話多了就很容易嚨痛：“我將刺客和衡王帶了回來，都給了鎮國公。”

馮嘉道：“那刺客應該活不了了。”

……

滇南都司的議事廳，正如馮嘉猜測的那樣，刺客被隋敬棠給毒死了。

衡王放下了斗篷帽子，摘下蒙面的黑巾，出了自己的滿面愁容：“殺他意義不大，謝千戶那里不好代。”

隋敬棠臉凝沉：“王爺擺個替在府上，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查南疆監國，還將勢力滲去了南疆王宮，竟一句也不曾對我過，藏得很深啊。”

衡王拱手致歉：“起初我對您并不能完全信任，爾后是怕節外生枝……”他沉默片刻，“您瞧，即使我再怎樣小心謹慎，仍舊被監國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設了個局引我現，若不是謝千戶追上山來，我可能已經被他們抓了。”

隋敬棠：“此番算是兩敗俱傷，為了讓你暴，他也暴了在我手底下的眾多細作。”

衡王嘆氣：“可惜現在曹崧死了，也沒能抓住南疆監國，咱們的境……”

“爺爺！”

隋瑛在議事廳外大喊。

隋敬棠正想攆走，衡王卻道：“阿瑛知道的不，甚至和十二監的暗監往來切……”

隋敬棠目一冷：“讓進來。”

護衛放行，隋瑛大步走進來，瞧見衡王也在，立刻對他橫眉以對：“果然是你在搞鬼！”

隋敬棠喝道：“阿瑛，不得對王爺無禮！”

隋瑛忍耐許久，惱火道：“爺爺，您到底了這險小人什麼脅迫？！”

“脅迫的人是我才對。”衡王為自己辯解，“我原本并無造反的心思，是被傅珉一干新文臣迫，你爺爺也在不停的游說我……”

隋瑛道：“你胡扯什麼？”

隋敬棠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隋瑛震驚的向自己的爺爺。

“你驚訝什麼？”隋敬棠嘆了口氣，“十年前葉太醫被昏君死的時候，關于我的沉默，你和我慪氣慪了多久？如今我不再明哲保，你還來和我鬧？”

隋瑛啞了啞。

隋敬棠繼續道：“我當時想著，先帝沒幾年好活了，再忍耐幾年便是。等衡王做了皇帝，一切都會是個新的開始。豈料閹黨和佞臣聯手，扶持了小皇子登基，大魏的王權已經完全落他們手中。我們隋家先祖乃是開國大將，匡扶正統，我們本就責無旁貸。”

“匡扶什麼正統？”隋瑛扔下衡王，與爺爺對峙，“小皇帝再小，也一樣是皇室脈，哪里不是正統了？您口中的閹黨和佞臣，這幾年干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倒是您與之結盟的傅珉那群新文臣，以鹽政謀取私利，害死了多無辜百姓，您知道不知道？”

隋敬棠不怒反笑：“瞧你振振有詞的模樣，朝堂的事，你又懂得多？”

隋瑛正道：“我不懂朝堂，但我能到這些年大魏是向上的，百姓的日子也在慢慢變好。誰妄圖挑起戰爭，將百姓重新推水深火熱之中，誰就是錯的，是罪人！”

聽講完這番話，隋敬棠看的目生出幾分贊賞和欣：“你長大了……”

隋瑛義正辭嚴：“從小您就教導我，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隨口一個決定，對于尋常百姓而言，可能都是一道滔天巨浪，因此務必要謹言慎行，難道不是嗎？”

隋敬棠被質問的閉上了眼睛：“可是阿瑛啊，你為百姓著想，誰又為你們姐弟著想？我年事已高，已是大不如從前，指不定哪天就一病不起，像是當年的馮閣老，說死就死了……憑你和思源，你們兩個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馮嘉，莫說讓你們來守鎮國公府，如今的局勢下，你們兩姐弟能保住小命都不容易，你讓我如何能夠放心？”

隋瑛嗓子眼咕噥了幾下，雙眼有些發愣。

從未見過爺爺示弱，他會這樣說，應是已經出了問題，自知沒多久好活了。

隋瑛心中涌出難以抑制的恐慌：“所以呢，您想在有生之年扶衡王稱帝，我與表姐一個做皇后，一個當貴妃，思源承襲鎮國公，我們都能背靠著衡王繼續安穩的活下去？”

隋敬棠輕嘆：“傅珉找上我，他手中有我當年暗害……廣平侯府的證據，又當著我的面銷毀，以表誠意。當然，那些證據我并不在意，也撼不了我的地位，但他的一番游說，確實令我了心。”

傅珉知道他出了問題，刀刀都往隋瑛與隋思源上捅，他很難不心，“可我雖與他訂下盟約，卻一直沒有徹底下定決心。”

理由正如隋瑛之言，即使閹黨和佞把持朝政，如今的大魏，的確是向上的。

他不知自己妄刀戈，究竟對不對。

九泉之下，有沒有面去見列祖列宗。

衡王一直任由他們爺孫倆談，此時才道：“也幸虧您沒有下定決心，您以為傅珉是想扶持我登上帝位，實際上他只想攪大魏，令南疆得利，一不留神，您與我都將萬劫不復。”

隋敬棠朝他抱拳：“多虧王爺機警。”

“所以我原本是想抓住南疆監國，利用他，從傅珉手中騙出您的盟書，將您摘干凈。”衡王開誠布公地道，“再者，我不否認，我也想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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