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Z此話一出，方才跋扈囂張滿臉狠的嘉嬪瞬間消失，整個人愣在了當場，臉上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之間表都做不出來了。

就連一旁又恨又痛的綠凝都顧不上手上的傷了，難自地抬頭看向向荊，比起嘉嬪的驚訝，眼中的喜反倒更顯眼些。

向荊眼睛尖，立刻就捕捉到了綠凝的奇怪之，心裏存了影。

綠凝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聰明埋頭，掩飾臉上的異。

而嘉嬪在良久的震驚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幾乎要將整個人淹沒的狂喜，燒的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層紅潤之，因為消瘦眼窩凹陷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也迸發出異樣的神采。

這個夢中想了無數次，清醒時卻想也不敢想的真相大白天下的時候，什麽都忘了。

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對向荊的鄙夷……全都拋在腦後，的臉上綻開深深的笑容，姿態溫和到有些低微，“向公公……你是說，皇上已經知道了？也相信了？”

這會兒到向荊拿喬端架子了，他悠悠地向嘉嬪，角噙著一抹淺笑，不置可否。

嘉嬪的腳在這一刻仿佛有千斤重，好似不會走路了一般，有些踉蹌地撲到向荊麵前，滿臉的急切，“向公公，是不是？你快說，是不是！？”

向荊緩緩頷首，輕輕道：“是。”

“太好了，太好了……”一貫渾是刺的嘉嬪現在倒是對向荊的輕慢毫無所覺。

或許是跟心心念念的孩子相比，一切都變得無關要。或許是跟所希冀地好相比，一切都無足輕重了。

在狂喜之後，嘉嬪稍稍定了定神，也顧不上所謂的份，親自拉著向荊，“向公公坐下說話……”

向荊平靜地推拒，不僅沒有如嘉嬪預料的那樣為難，反倒手謙卑地扶著大喜過的嘉嬪，“嘉嬪娘娘大喜，奴才站著回話，您且坐下聽吧。”

向荊居高臨下地著嘉嬪的笑臉，眼神一片冰冷。

嘉嬪殷切地看著向荊，“向公公，陛下怎麽說？既然大皇子是本宮十月懷胎所生，本宮已經是嬪位了，有權育皇嗣，是不是要讓他回到本宮邊？”

“何時回來？”嘉嬪一疊聲的問題，甚至急切到，不等向荊回答，就轉頭對綠凝道：“綠凝，你起來。”

“快將殿收拾收拾，這些簾子都撤了，大夏天屋子裏黑漆漆的……”綠凝遲疑著起，被嘉嬪指使地滿殿轉悠。

向荊在旁靜靜地看著，就在主仆二人心各異的暈頭轉向之際，才不徐不疾開口道：“嘉嬪娘娘，您誤會了，皇上相信塗人所言皆是事實，但並不打算讓大皇子回到您這個生母邊。”

嘉嬪的指揮聲和綠凝急促的應和聲戛然而止，嘉嬪臉上洋溢的燦爛笑容也頃刻間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地轉頭，“怎麽可能？”

向荊的麵上恰到好地流出同之，他的好記發揮了用途，一字一句道：“嘉嬪乃是戴罪之，其心不純、其不正，怎配育皇嗣。”

“賢妃靜容嫻，這些年待大皇子亦是盡心盡力，大皇子有賢妃娘娘照看，陛下很放心。”

“這是陛下的原話。”就在嘉嬪牙關咬，一雙眸子寒地過來，即將要翻臉之際，向荊才輕聲細語地補充道：“嘉嬪娘娘，這些話可是皇上當著後宮嬪妃和命婦們的麵說的。”

向荊一副可悲可歎地搖了搖頭，一聲輕歎，“金口玉言，一字千鈞吶。”

嘉嬪此時甚至都顧不上生氣，不假思索地辯駁道：“本宮是大皇子的親母妃！皇上怎麽能讓我們母子分離？”

“陛下就是不顧及本宮，也該心疼大皇子啊！”嘉嬪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大皇子知道，卻不能見自己的親娘，該多麽傷心……”

“嘉嬪娘娘。”向荊開口打斷嘉嬪的話，“這份擔憂，您大可放下……”

嘉嬪愣愣地抬頭，起初還以為向荊是寬，可隨著向荊繼續說，“皇上在席上下令了，不想聽見任何風言風語，更不許傳到大皇子耳邊。”

嘉嬪的呼吸都跟著向荊的回答而停滯，就在覺到大腦的昏沉之際，才猛地吸一大口氣，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向荊，“你是存心的！”

“是皇後！”嘉嬪猛地站起，抬手直直地指向了向荊，“是皇後讓你來的，讓你來給本宮添堵，好看本宮的笑話！”

向荊反應很快地退開半步，避開嘉嬪幾乎要指到自己麵門上的指甲，微微垂首，仍是一副謙卑恭順的模樣，“嘉嬪娘娘說的哪裏話，咱們皇後娘娘也是做母親的，最是曉得為母之心，諒您的一腔慈，這才破例好心相告。”

向荊抬眼幽幽看向嘉嬪，“您的子‘死而複生’，可是個大喜事，嘉嬪娘娘不高興麽？”

嘉嬪徹底被激怒了，心中斷定，定然是尤聽容從中作梗。

這樣想著，顧不得份、更管不得其他，整個人就朝向荊的方向撕打過來，一副要和他拚命的架勢。

確切地說，不是想和向荊拚命，而是想和尤聽容拚命。

向荊早有所料，作敏捷地側躲開，“消息帶到了，奴才不便久留，嘉嬪娘娘好好休息吧。”

嘉嬪整個人因為撲了個空摔在地上，一旁的綠凝隻得忍下厭惡上前來扶，“娘娘息怒。”

上是息怒，心裏卻是痛快，既然大皇子是嘉嬪的兒子，那他就是所生的孽種，現在嘉嬪要哭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想著自己總算是要熬出頭了的綠凝，此刻覺得的疼痛都輕了些，臉上倒真多出了幾分關懷。

向荊說完，轉要走，抬步前想到了伺候嘉嬪的青町，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眼含關懷。

綠凝對上了向荊的眼睛，裏頭大有詢問之意，如若有意，向荊可以找個由頭將調離。

綠凝還記著單允辛的吩咐，這枚暗棋，還沒到上場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

向荊這才轉離開，徒留悲憤加破口大罵的嘉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