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妃見不到皇上，隻能派人扮巡邏兵的樣子，大庭廣眾之下給宋九送信，瞞過了所有人。

宋九將信收好，催著府衛快快宮。

皇宮裏，榮晏好了不，除了人憔悴了瘦了，卻還像以前那樣是位勤勉的君王，每日理國政，從不落下。

朝中員見到榮晏也無人有所懷疑。

宋九答應了晉王的，會每日宮伴君，是怕被人發現了皇上中蠱毒續命一事。

宋九了書房，便在後方一簾子後坐下了，這兒沒有人，前頭說國政，隻要無人往後方瞥，甚至看不到這簾子後頭還有人的。

宋九來了書房，本要將信出來，沒想門外秦丞相求見，宋九隻好先簾子後坐下。

秦丞相進來書房後向皇上行禮。

宋九過簾子看到外頭的況，這麽近距離安靜地觀察中，發現秦丞相清清瘦瘦的文臣模樣，眼神卻是極其犀利，他看人時像是能看人的想法似的，這會兒朝桌案後邊隨意瞥來一眼，宋九便有些心驚，連忙坐正了子。

秦丞相此時過來，正是要向皇上說一件重要的事，為了此事，秦丞相更是建議皇上將屏風後的文遣退。

榮晏皺眉，倒也聽了秦丞相的建議，幾位幫著理政務的文退出了書房。

屋裏看似隻剩下兩人了，秦丞相卻突然看向太師椅後邊的簾子。

榮晏暗自心驚，莫非這樣也能讓秦丞相看到？

秦丞相收回目，這就朝皇上再次跪下，向其諫言：“皇上，臣認為平西侯不能留。”

簾後方坐著的宋九臉微變，今日正是要向皇上說明此事，沒想到秦丞相先一步給說了。

榮晏疑的問道：“為何？”

秦丞相接著說道：“此人曾統領十萬大兵，占據西北十數年，此時將其招回京城，必是心有不甘，臣前不及收到西北世族的信，得知平西侯在西北之地聲頗高。”

“更有不追隨者，而且這些年西北之地稅賦賬目有些不明朗，若此人有心計，恐怕這稅賦賬目之間的差異足夠他養活一群私軍。”

宋九震驚的看著手中的信，秦丞相是怎麽知道平西侯養有私兵的？

榮晏沒有想到平西侯會養私兵，而朝中卻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秦丞相接著說道：“皇上，隻有出其不備，拿了平西侯，才能控製那些追隨他的人，西北之地新老世族替，本就關係複雜，又因山長水闊，不好治理。”

“始終是朝中的患，臣認為抓了平西侯，便能順勢打點西北各世族的關係，更新迭代，朝中也能徹底的管治了此。”

秦丞相今日這麽一說，果然是說了榮晏，於是問秦丞相可有平西侯養私軍的證據。

秦丞相頗為難，他說這消息是西北的世族傳來的信得知，雖無證據，但是中要抓到了平西侯，總能問出證據來。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秦丞相更是建議，抓了平西侯以後放出話來，那些追隨他的人定是按捺不住玄城險地救主，自然也就暴了那些私軍的位置。

榮晏越聽越是臉難看，“秦相跟隨朕多年，也知朕的脾氣，平西侯出了兵權，又按朕的旨意了京城，此時將他抓了，世人該如何看待朕？”

“秦相若隻是猜測，豈能憑幾句話就對付侯府，朕豈不了庸君。”

榮晏顯然有些生氣。

秦丞相被皇上說得啞了口，隻好伏地不敢起。

榮晏抬了抬手，吩咐秦丞相退下。

秦丞相走時，宋九明顯的覺到他又往簾子的方向看來了一眼。

秦相走了，榮晏卻沒有立即文們進來，而是回頭看向簾子後的宋九，問道：“賢王妃可知秦丞相心是何想法？”

宋九剛才還在琢磨著秦丞相的話，這會兒被皇上問起，心頭一驚。

晉王代留在皇上邊照應，是為了掩飾皇上用了續命一事，可是在皇上看來，將安置在自己的邊，卻是為了來聽朝中大臣們的心聲。

先前幾位史臺的大臣過來，皇上也是如此問，初始，宋九還如實說了，可是現在反而從簾後出來，徑直朝皇上走來。

來到桌案前，宋九卻是朝皇上跪了下去，請求道：“皇上，妾不該留在書房。”

榮晏疑的看著，有識人的能力，更該留在他邊，替他分辨這些大臣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你最好有個更好的解釋，君無戲言。”

榮晏麵威嚴，語氣不容置喙。

宋九心一歎，眼前的是皇上，再也不是都護著他們的父王。

“父王臨終前曾私下跟我說過一名話，‘人心易變’。”

宋九直了脊背抬頭看向坐著皇上，一臉誠懇的說道：“妾是宅婦人，本不該出現在書房，躲在這簾子後，雖有讀人心思的本事，卻也給皇上留下話柄，給燕國帶來災禍。”

榮晏更是不明白的意思了，能讀人心思，將是一大助力，怎麽反而是災禍了呢？

“皇上剛才問妾秦丞相是什麽想法，若是依著皇上往日的判斷，他今日所說的話該信還是不該信？”

被宋九這麽一問，榮晏陷沉思，自打續命之後醒來，將宋氏帶在邊後，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反而願意相信宋氏所說的話，且看到這滿朝文武，心裏都會想著他們到底是真是假？

“很古怪，秦丞相向來做事有條理，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時候說出此事，還催著朕拿下平西侯。”

榮晏正是因為覺得奇怪，就更想從宋九的裏知道秦丞相心真實的想法。

而宋九卻是麵平靜地說道：“秦丞相心思深，他剛才沒有想法，隻能憑皇上的判斷。”

宋九沒有將懷裏的信出，想要看看皇上還會像以前一樣思慮周全麽？

榮晏沒能得到自己想要聽的話，心低落，隻是在看到宋九還在跪著進，便立即起來了。

“說了，在朕的麵前，你們夫妻二人可以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