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當然知道，但是看著他的時候，他卻表現得一頭霧水。

那小子道：“因為你們差。”

江川問：“差在哪？”

還真把他給問住了，尋常說的那些，再說一遍的難免讓人覺得拾人牙慧，所以他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別人沒說過的：“月旦評你們居然就只除了江川，還有大字不識幾個的丁牧云。嘿忒——”

——

符羽和丁牧云正往麒麟殿里走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帝國三欺負完魯俊辰和江川，從江川的面前不屑一顧地走過去。

丁牧云心中窩著火，撿起地上的石子，就想朝胡長堅和韓默上丟，被符羽給攔住了，朝點點頭，丁牧云就明白了，轉跑了。

符羽來剛才在樹梢上看熱鬧的二哥，小聲代了幾句。

帝國三正往前走著，就快要走到麒麟殿門口的時候，驀然聽到頭頂上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快來看啊，帝國三和他的狗子欺負人啦，說你們這群下等人湊在一塊，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不是單指那一個，是你們所有人，所有不如他們的人，嘖嘖嘖，從沒聽過如此厚無恥的言論，太惡心人啦……”

麒麟殿門口人來人往，它這一聲吼，紛紛停住腳步朝帝國三和他們后的人看去。

符羽離著老遠直接喊道：“這算什麼？我還看到，他們剛才把科英學院的魯俊辰踹進滲水井里呢，就因為魯俊辰不小心踩了韓默的新鞋子，就被勒索了五兩銀子和一塊玉佩，這種強盜行為，到底誰才是下等人？”

胡長堅氣急敗壞，剛指著二哥罵，“小……你胡說。”就被符羽的話給嗆住了，憤怒道：“符羽，原來是你搞的鬼！”

符羽：“就問你，這些事是不是你們做的？話是不是你們的人說的？大家都長著眼睛，過去看看就知，那邊的滲水井里魯俊辰是不是還在里面？”

這種事，在天化日之下，早就有人看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本來還只是小聲的議論，這會兒已經變了竊竊私語。

胡長堅和韓默本來就是心虛，便也不敢反駁，可程南君就不同了，暴脾氣上來：“符羽有種過來單挑。”

符羽懶洋洋道：“我剛問過了禮雅學院的學子，今天不適宜打架。”

程南君破口大罵：“你不打，你就是個孬種，你有膽量的話，往前走幾步看看，這邊地面寬曠，適合打架，要是不敢過來那你就是孬種！”

符羽才不過去，他站的這個剛好附近就在護衛營的對面，雖然離著很遠，可一旦這邊打起來，護衛馬上就能看到，會立刻趕過來，但麒麟殿那邊偏了，護衛們發現到趕過來需要點時間，就這點時間，足以讓程南君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他又傻，這個虧他才不吃。

符羽心里的那點小九九，程南君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過去，原因也是這個。

程南君在軍營里呆過，兩方對壘，一方怯戰的時候，另一方則會罵陣，嗓門大的士兵番上場，中氣十足，破口大罵。

所以他故意大罵符羽也是得心應手，可罵著罵著突然停了下來。

江川看到，丁牧云跟傅語冰并肩走了過來。

傅小姐最討厭男人罵戰，認為此事為上不得臺面之舉，這話也跟程南君當面說過，所以程南君一看到傅語冰走過來，立刻滿臉驚慌，一句話也罵不出來了。

平時他一看到傅語冰立刻上前搭話，傅語冰不理他，他就如影隨形的跟著，傅小姐趕都趕不走。

今天自己理虧在先，看到傅語冰不但不敢纏，相反低了嗓音跟韓默說胡長堅代道：“傅小姐來了，我告訴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跟人吵架，也不要當著傅小姐的面生任何的出事端，不能讓傅小姐覺得我們帝國三是不講道理的人，是惡人，要讓覺得我們是……和藹的人，風度翩，有君子之風的人，切記切記啊，我先進去了。”

說完一溜煙跑進了麒麟殿中。

所以當傅語冰到跟前的時候，麒麟殿門前就只剩下胡長堅和韓默二人。

胡長堅小聲問韓默：“怎麼辦？”

韓默無奈：“假裝沒看見。”

傅語冰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突然停住了腳步：“魯俊辰是被誰推下的滲水井？”

胡長堅一時驚慌，了一聲，“大嫂……”發現說錯話了，連忙打住，哭喪著臉解釋道，“不是我們推的他，是他自己跳進去的。”

傅語冰眼睛一瞪，嚇得胡長堅一個屁不敢放。

“把人救上來道歉。”

韓默本不想，被胡長堅給拉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后多多舌的那一位，要不是他，非要跟江川多，也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那小子看程南君都嚇跑了，胡長堅和韓默也都大氣不敢的模樣，更是嚇得頭皮發麻，兩發，干脆坐在地上，一不了。

胡長堅本來還指他下去把魯俊辰給撈上來，看他不，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趕跟上。

那小子哭喪著臉：“我兩條本走不了路啊。”

從麒麟殿門口到滲水井走過去的時候，不過百步，走過來卻磨磨蹭蹭得好久，到了跟前，探頭往里面看看，險些吐出來。

可傅小姐在遠看著，大哥程南君的話，猶在耳邊縈繞，只能是拼了。沒想到，還有更煩的事在前頭，魯俊辰死活就是不上來，非要把鐵片給找到不可，說想讓他上去也行，他們兩個必須得把鐵片給找到。

胡長堅和韓默沒辦法只好忍了忍，先下去的是胡長堅，剛下去一會就被滲水井里的惡臭給熏吐了，后下去的是韓默，腳上的新靴子已經顧不上了，他有潔癖，若是了靴子下去，恐怕起碼一個月看到自己的腳就想吐，更何況，在他心里一直認為下等人才會著腳在爛泥里。

在污水里折騰了半天，最后鐵片還是魯俊辰自己給找著了，魯俊辰一臟污自是不必說的，胡長堅和韓默早已沒有了貴公子的氣派，狼狽地躺在地上，眼看著魯俊辰要走，韓默從地上爬起來，將五兩銀子和玉佩塞給了魯俊辰，然后頹然地倒在了地上，看著臟污的鞋子，長嘆：“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