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舒一見蕭靜薇麵上揶揄的表，就知道準備說什麽。

不想再尷尬一回，搶在蕭靜薇之前，先聲奪人。

“要麽別問，要問就去問你三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去問蕭靖璽，蕭靜薇肯定不敢。

李雲舒就料準了不敢。

蕭靜薇的八卦臉瞬間垮了，泄氣道：“雲舒，你太不夠意思了。”

“哦。”

居然如此敷衍，蕭靜薇眼神更幽怨了。

李雲舒微微一笑，關心起的事。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太後今日為難你了？”

蕭靜薇嗤了一聲。

“就是在三哥那裏了氣，又拿三哥沒有辦法，才會想拿我出氣。”

“想埋汰我，我可不是聽話的乖乖，才不會任由拿。”

李雲舒問，“就因為皇上不允許太後邊的嬤嬤來國公府嗎？”

蕭靜薇點頭，“應該是吧。”

“前兩日我去找三哥，不小心聽到他與太後的對話。”

“太後非要年嬤嬤和車嬤嬤來教你如何服侍他，三哥當即就發了脾氣。”

“當時殿中還有不人伺候，三哥愣是半點麵子都沒給太後留。”

殷太後才會那麽生氣。

“聽說宮妃進宮，要經過極為嚴格的層層檢查，很多人留牌子前先要在宮裏嬤嬤手上一番折辱。”

“也不知道太後在想什麽，你都是皇後了。三哥怎麽可能會允許旁人那樣對待你。”

父皇在世時，殷太後能裝，蕭靜薇也沒覺殷太後有多令人討厭。

如今原形畢，蕭靜薇對是打從心裏厭惡了。

李雲舒從蕭靜薇口中得知這麽一件事，也頗為詫異。

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

在宮裏，蕭靖璽也為拂了太後臉麵嗎？

李雲舒一直以為太後生氣的，隻是那日慈寧宮的幾個嬤嬤，被安順擋在府門外。

如此說來，蕭靖璽早知太後讓那些教養嬤嬤過來做什麽。

就像蕭靜薇說的，他不願人那般對待？

還以為，蕭靖璽並不會知道這種事。

蕭靜薇還在說，“這麽心，還是留著心端王吧。”

李雲舒瞬間想到劉雅芙。

誠然與劉雅芙也不算，但還是覺得配了端王，太可惜了。

-

翌日清晨，蕭靜薇帶著自己的護衛離開國公府。

昨晚是騎馬出宮的，今日也準備騎馬回宮。

這個時辰街上人漸漸多了起來。

幾匹馬並行定會擾到百姓，蕭靜薇想了想，換了一條道。

這條道繞過城郊，人跡罕至。

蕭靜薇加快速度，護衛隨其後。

行至半道，路過一幢宅子時，忽然聽到裏頭傳來一陣劇烈的打鬥聲。

郭懷朝另幾個護衛看了一眼，幾人立刻提高警覺。

不約而同打馬上前，將蕭靜薇護在中間。

“公主，屬下去看看。”

得了蕭靜薇應允，郭懷下了馬。

正要走進那幢宅子，裏頭的打鬥聲忽然消失了。

再然後宅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隨即幾人都聞到一陣刺鼻的腥氣。

再看那庭院中，居然躺了幾十。

而開門的那人，渾是，他艱難地爬過門檻，直直朝他們這邊爬過來。

聲音低若蚊蠅，“救救我……”

郭懷已經拔了劍，正準備將那人斬殺，蕭靜薇忽然出聲喝止了他。

"郭懷——"

“先問問是什麽況。”

“是。”

郭懷將劍重新放進腰間的劍鞘，蹲下。

此時那人已經一頭栽到地上，一不。

郭懷手探他的鼻息。

蕭靜薇問，“他死了嗎？”

“還活著，但他氣息十分微弱，再不治恐怕會沒命。”

看他滿的，以及方才爬過之留下的大片跡，還能活著，已經是命大。

“公主，要管嗎？”

蕭靜薇想起他求活命之時看的那一眼。

看得出，他不想死。

蕭靜薇忽然想起了董貴妃。

母後走得太早。

臨終之前還在憾不能親眼看著與哥哥完終大事。

母後也不想死。

“給他找個大夫，能不能活，看他的命。”

“是。”

郭懷留著理，蕭靜薇幾人先行回宮。

直至戌時，郭懷才回到玉窈宮。

“怎麽樣，人還活著嗎？”

“他命大，大夫說再晚一點就流幹了，屆時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那就是還活著。

蕭靜薇又問：“他醒來之時可有說什麽？”

“屬下猜到公主會問，本想問問他，可那人好像是個啞。”

蕭靜薇也就是好奇。

啞就啞吧。

“過兩日你再去一趟，給他留下足夠療傷的銀錢。”

既然已經救了，總不能半途而廢。

然而等郭懷再次回到那間客棧之時，那人已經離開了。

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蕭靜薇也沒在意，很快就將此事拋諸腦後。

-

隨著封後大典越發臨近，張氏最近每晚都要來姝暖閣，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

李雲舒一開始還擔心張氏會撞見蕭靖璽。

然而，不知道蕭靖璽是不是知道張氏這幾天都在這裏，總之最近他都沒有再突然出現在姝暖閣。

心裏鬆了口氣。

封後大典前夕，張氏照常過來跟李雲舒說話，不一會兒，李老夫人也來了。

祖母與母親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李雲舒看得出兩人心中的不舍與擔憂。

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沒用。

李雲舒挨個抱了抱兩人，隻說了句讓們放心。

思及李雲舒明日還要早起，李老夫人與張氏也沒有多待。

囑咐李雲舒早些歇下，便走了。

李雲舒簡單泡了個澡，準備上床休息。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扣了兩下。

瓊枝跟瓊葉已經很有經驗，們以為是蕭靖璽。

打開門卻隻看到了康萊。

康萊將一個梨花木匣子遞了進來。

“這是皇上給皇後娘娘的東西，勞煩兩位姑娘轉。”

康萊走了，瓊枝將梨花木匣子拿進室，給李雲舒。

“你們也去休息吧。”

待瓊枝瓊葉一走，李雲舒抱著匣子上了床。

匣子裏頭放著兩個木雕。

那是一對穿著婚袍的新人。

仔細一瞧，眉眼像極了與他。

木雕雕刻是細致活，何況要刻出兩個如此形似的人。

可想而知，他費了不功夫，也用了心。

李雲舒勾了勾。

手往新郎的鼻子摁了一下，果然一張紙條就從新郎的肚子吐了出來。

就知道。

腹誹歸腹誹，李雲舒還是將匣子放置在一旁，將那張紙條展開。

“雲舒，明日朕等你。”

還記得不久前，剛收到他一張紙條。

上頭寫了，"雲舒，考慮一下朕。"

當時隻覺得那人頗為不要臉皮。

現在，心境不同了，也不同了。

心裏的欣喜騙不了自己。

李雲舒對著兩個小人又發了會兒呆，將它們重新放回匣子裏。

將匣子放置在枕頭旁，閉眼睡。

-

興隆元年，七月初十。

禮部鑼鼓準備了一個半月，終於到了封後大典這日。

當晨曦的第一縷過姝暖閣的窗柩照在梳妝臺上，張氏也已經給李雲舒梳好了頭。

李雲舒起抱了母親片刻，霞帔著，冠珠簾遮麵，被張氏扶著走出了房間。

“雲舒，哥哥背你上輿。”

冠下，李雲舒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