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596章,杯酒破功
大唐山海行第596章,杯酒破功嘉黎上師一則見江朔中了「百掌」之後屹立不倒,只是晃了幾晃似乎還不如此前三掌的威力,又見江朔說完話之後,一副凝神傾聽的樣子,但明明沒有人在和他說話,難道此子真有鬼神庇佑?想到此,嘉黎上師一時呆在原地,第三招也長久未出手。
江朔忽然從神遊狀態中醒了過來,向嘉黎上師叉手道:「上師,還有第三招未打,莫非就是『千掌"麼?我有言在先,『百掌"未將我打齏,若『千掌"是將『百掌"重複打個十遍,可也沒什麼用。」
嘉黎上師臉上卻無毫笑意,他正道:「千掌與百掌絕不相同,相傳吐蕃人原本被困在高原之上,我苯教祖師當年曾以此招打開了幾山口,吐蕃人才能走出高原,老衲的功力雖然差祖師甚遠,但以此功打在人的上實在有些太過殘忍了。」
江朔啞然失笑,沒想到這第三招竟然和神話傳說還能牽上關係,開山裂石的掌法可也不在數,哪個又能真正劈山開路的?見嘉黎上師說得鄭重,他亦斂住笑容,道:「今日既然約定三招,那便必定要打完,若上師不用『千掌",江某可就獨承其惠啦。」
嘉黎上師嘆氣道:「若不是與贊普有約在先,老衲斷不會對下此殺手,如今既然約定三招,唯有竭盡全力。」
江朔神一振,空空兒既說他明白了,自然也就有了破解之法,道:「好,便請上師賜教。」
嘉黎上師不再說話,這次出招卻沒有欺上前,而是站在距離江朔尚有丈許的位置上揮掌拍擊,他越拍越快,卻並不上前一步,江朔不心中奇怪,便是有皮邏閣氣劍的本事,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也傷不到自己分毫啊。
嘉黎上師卻執著地拍擊空氣,如此詭異的場景讓大帳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贊普尺帶丹珠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嘉黎上師,看來這「千掌」的功夫確實從未在人前顯過。
這時,江朔聽到有嗡嗡的震之聲,但這與納朗上師磨齒般的音不同,而是類似昆蟲振翅膀的聲音,江朔還在疑之際,忽聽耳中空空兒道:「快閃開!」
雖然不明就裏,但空空兒既然說得十分急迫的樣子,他便下意識地向邊上一讓,幾乎同時的,江朔只覺一熱風從耳邊刮過,一側臉彷彿被鋼刀刮過,一陣刺痛,接著一聲巨響,白皮帳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彷彿有一把開不見的巨刃劃過一般。
江朔大吃一驚,這麼大的破壞力卻沒聽到什麼猛烈的風聲,從頭到底只有輕微的「嗡嗡」聲而已。
只見嘉黎上師手掌繼續揮擊,追著江朔拍來,江朔雙臂運炁推,去格擋那開不見的掌風,卻擋了個空,只覺一巨力襲來,他便如被狂風捲起一般,飛起來撞在一木柱上。
江朔為木柱所阻,重重地落道地上,好在他有二炁護,並未致命傷,抬頭看去,只見嘉黎上師並不步上前,手掌向下一仍對著虛空拍擊。
江朔不敢再託大,這時也顧不得狼狽了,就地一滾閃到一邊,只聽「喀喇喇」的裂聲響,後碗口的木柱齊折斷,轟然倒下,牽扯著大帳塌了一大片,蓋住了不宮人,一時間驚、呼救聲不絕。
江朔一滾后接著起,施展穿星步飛也似的向一邊跑去,嘉黎上師雙手平揮,似乎在指揮那看不見亦聽不見的烈風追著江朔刮來。
這「風」忒也的奇怪,完全沒有猛烈的風聲,卻將一路上遇到的木柱、木樑一一擊碎,很快半個帳篷都被掀到半空中去了,帳中吐蕃人紛紛尖著抱頭閃避,便是尊貴的贊普尺帶丹珠也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江朔一路閃避,慌不擇路之際差點與一穿錦袍的吐蕃貴族迎頭撞上,那人手中端著一隻
金杯,見江朔撞來,一揚手將杯中酒水向江朔潑來。
江朔百忙中一甩頭,避開水珠,卻見那吐蕃人大袖一卷一送,潑灑在空中的酒水,散作無數水滴直撲嘉黎上師。
這時最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這一杯殘酒居然穿過嘉黎上師幻化出的千萬隻手掌,濺得他前襟了一片,江朔起仔細看時,卻見嘉黎上師居然定在原地,被點了不再彈了。
江朔驚訝之溢於言表,自己和嘉黎上師鬥了半日,連他的子都沒沾到,這一杯酒潑在他上,卻如施了定法一般,將他定在了原地?難道說嘉黎上師是火所變,因此忌水?
嘉黎上師子不能,口中卻仍能說話,他對著對面的吐蕃貴族怒喝道:「達扎路恭,瑪呢古?」
他急之下,不再說漢語,江朔能聽懂一些吐蕃語,對面那吐蕃貴族似乎「達扎路恭」,嘉黎上師喝問他施了什麼妖法。沒想到那吐蕃貴族不理嘉黎上師,轉向江朔手手道:「嘿嘿,溯之,我所想果然沒錯。」
聽他說話的聲音,江朔才猛然醒悟,此人是空空兒假扮的!
嘉黎上師也吃了一驚,道:「你不是達扎路恭……你是何人?怎麼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手緩緩揭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出裏面俊俏的面容,他將那張人皮拿在手上端詳,以空空兒一貫心不在焉的語氣說道:「這吐蕃人長得還不錯,這幅面孔我很喜歡。」
嘉黎上師道:「你如何得到這張臉的?」
空空兒轉頭瞥了一眼嘉黎上師,一臉壞笑著說:「自然是殺了他,再割下他的麵皮……」
大帳吐蕃人多通漢語,聽空空兒這麼一說,發出一陣驚呼,看他的眼神半是驚恐半是憤怒。章藏榭亦搖頭道:「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大唐禮儀之邦,怎能如此行事?」
江朔忙對章藏榭道:「西本勿驚,北溟子前輩好詼諧,他逗你們呢,這面是豬皮所制,再施以裝扮,雖人皮面卻絕非人皮所制。」
空空兒聽了哈哈大笑,道:「溯之,你何必穿我,你看著這幫吐蕃人的表多有意思?」
嘉黎上師道:「原來你就是北溟子?」
空空兒道:「不錯,我可說是北溟子,得了人家好就只能用人家名字咯。」
嘉黎上師不知北溟子不是一人,是世世代代傳功延續而來,故而也聽不懂空空兒話的意思,只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這不是妖法……」
空空兒笑道:「嘉黎,你的『大手印"也不是妖法,我怎用妖法破你?」
江朔不解道:「世上真有大手印這樣的可以隨意改變擊中部位的掌法?」
空空兒道:「我原也只是聽說,沒想到這功夫真有人練得。」對嘉黎上師道:「倒我也有幾分佩服。」
嘉黎上師「哼」了一聲,他現在全不能彈,以是輸到不能再輸,空空兒「佩服」云云,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諷刺。
江朔仍是不解,問道:「這功夫卻是什麼道理?」
空空兒道:「嘉黎上師已經說了吐蕃苯教五宗,只有古辛一脈是練炁的,他這自然不是功,但比功更厲害,功只是改變自己炁的流,他的門功夫卻是直接改變外炁的流。」
江朔聽了越發的不解,問道:「外亦有炁?」
空空兒道:「世間萬皆有炁,不然你吞了黑白二龍珠,怎能變為你自己的力呢?」
江朔心道不錯,空空兒繼續道:「別說活,就算是死也都有炁。」
江朔忽有所悟,道:「是了,張果先生說石頭其實有人眼看不見的微微震,訶衍大師也曾教以震之法擊塌山
巖之法。」
他將張果教他觀炁之法擊碎三門峽河底暗礁,以及訶衍教他擊碎巨巖的事約略說了,空空兒道:「此二人都是世間奇人,世人難得一見,你卻得二人提點指教,溯之,你果然福澤深厚,論運氣天下無人能比啊。」
江朔臉一紅,叉手道:「前輩說笑了。」
空空兒道:「萬之炁和空中之氣其實是一回事,只是空中無不在的氣更為稀疏,更難駕馭。嘉黎的功夫其實就是氣之法,你攻他時,手中發出的炁越強,他越可以藉著你的炁行,看似他躲開了你的每一招,其實是你的炁把他推開了。」
一旦點明此理,江朔回想前面二人相鬥的景,立刻明白了,可不是這麼回事麼,難怪始終覺得嘉黎上師如無枝之葉,無系之舟,在自己的掌風中飄來盪去,原來他真的是全不著力,全靠著自己的炁在推。
空空兒又道:「而他攻擊你的時候,其實用的也是氣之法,你功深厚,一遭外力攻擊,的炁自生反抗之力,這就會推開嘉黎上師的氣,但他的氣來自空中,會自行繞開你炁強的一邊,在你外遊走,直接攻擊後薄弱。」
江朔道:「所以我會覺得嘉黎上師的攻擊無跡可尋,力應對又總是差了一步,原來是他以氣之法專攻我力不到之。那最後一招『千掌",就是直接振空氣,來攻擊咯?」
空空兒道:」不錯,此法比南詔的氣劍不知要高深多倍,你能擊碎巖石,是因為掌風振和石頭的振一致,而嘉黎拍擊所形的振一旦和空氣振相偕,所釋放出來的威力,遠超你拍擊巖石,畢竟你用的是自己的炁,他用的是世間隨時隨都存在的空中之氣!」
江朔聽了不背後冷汗直冒,嘉黎上師此法應用到的氣可說是無窮無盡,若非空空兒識破他的招數,自己今日可真是在劫難逃了,他不好奇地問道:「那空空兒你用一杯酒就破了嘉黎上師的神功,又是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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