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故意挑撥與淮王之間的關係？”夜景湛猜到了怡妃犧牲這麽多，要麽是了威脅，要麽是出於慕。

結果，還真是因為後者。

“還用我挑撥麽？他們之間原本就沒什麽信任。”

這麽多年，怡妃為了他陪伴在自己本不的人側，日日煎熬，心中不知道有多怨氣。

要是這回懷上的真是淮王的孩子，一顆心定然就能徹底安寧下來了。

甚至還能做夢自己的孩子為皇上，能與淮王共江山。

可瓔的話，在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會不斷回想與淮王同床的種種細節，哪怕是真的，在心裏也會變假的。

原本就極深的怨念，會因此變得更重。

加上懷孕的人原本就喜怒無常，很快就會維持不住麵上的偽裝。

變得與阿蠻越來越不相似。

那就是瓔拆穿的最好時機。

回到別院，天已晚。

廚娘準備了一桌晚膳，依舊如從前一樣香味俱全，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

如此食，自然要配酒。

瓔原本隻想小酌幾杯。

可林氏釀的酒甘甜清冽，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結果醉得不輕。

恍惚中，看到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阿瓔？”

夜景湛見醉了，想要扶著回去休息。

可才到，就被一把推開。

“他不會我阿瓔。”嘟囔著說了一句。

夜景湛一怔，意識到說的人是誰之後，隻覺得一顆心又酸又。

司堯臣在麵前，一直克製有禮。

從未越距一步。

就連他們之前的稱謂，也是“姑娘”跟“司大人”。

明明是這世上最為信任對方的兩個人，卻表現得如此生疏。

司堯臣隻在他以為瓔會忘記的時候，喊過幾聲“阿瓔”。

哪怕是被夜晟挾持在懸崖邊，他也依舊抑著所有的，不想讓瓔難過。

所以噬心蠱發作的時候，夜景湛半點也不意外。

再冷的一顆心，也不可能不被這樣的打。

也好，愧疚也罷，到底還是真的了心。

瓔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想要往前走，腳下卻虛浮得本站不穩。

夜景湛隻得上前扶住。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

“我不要你。”瓔再次將他推開，“不要你。”

“不要我？那你要誰？”夜景湛抓著，眼底的痛意全然藏不住，“司堯臣嗎？”

“司堯臣……”瓔輕聲重複著這幾個字，忽然落下淚來，“為什麽對我這樣好，我不值得，不值得。”

夜景湛手去臉上的淚珠，“你沒有不值得，阿瓔，換做是我，也會那樣做的。”

“隻要司堯臣，對我無所求，隻有司堯臣，他是真的知恩圖報，不是白眼狼。我救過好多白眼狼。”瓔掰著手指，似乎是在數這一生究竟救過幾個忘恩負義的人。

忽然，抬頭看了夜景湛一眼，嘲諷一笑，“你也是。”

“沒錯，我是白眼狼，是我辜負了你，傷害了你。”夜景湛抓著的手，狠狠扇在了自己臉上，“阿瓔，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但是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不好。”瓔回答得很幹脆，“我不要你，要扔掉，扔得遠遠的。”

的傷太深，並非是他願意，就可以彌補。

“好，你不想要，那就扔掉。”夜景湛附和著，眼中卻有淚。

阿瓔是真的不要他了。

等到同心生死蠱解開，他以後隻怕再也沒有與接的機會了吧？

夜景湛隻能在心頭祈禱那一日能來得晚一些。

瓔搖搖晃晃地往前走，本分不清方向。

好幾次差點摔倒。

夜景湛索將抱起來，不顧的掙紮，帶回了房間。

好不容易將人放到床上，他的酒勁也上來了，踉蹌一步，摔在了上下。

他的輕輕過的耳畔，鼻尖嗅到的是特有的馨香。

夜景湛心頭一。

但很快就將那個念頭摁滅了。

他從瓔上起來，問了句：“有沒有傷到你？”

卻聽到了一聲含糊不清的“阿湛。”

他心中一陣狂喜，“你我什麽？”

可瓔卻沒有再開口。

隻怕方才那一聲，也不過是他的錯覺罷了。

瓔這般恨他，怎麽可能還用這親昵的稱呼喊他？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讓人準備醒酒湯。

而後折返回瓔邊，正要坐下，就聽到喊了一聲：“司堯臣，不要！”

好似陷了司堯臣墜崖的夢魘之中，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

被製了許多日的噬心蠱，有了複蘇的跡象。

夜景湛覺到了一陣麻麻的疼。

仿佛有無數針紮在他的心上。

已經過去這麽多日，斷崖下的每一寸都要被翻個遍了，也還是沒有發現司堯臣的蹤跡。

夜景湛不得不去想他活下來的可能。

萬一他當真還活著，阿瓔會選擇他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再明顯不過。

夜景湛出手，輕輕上的臉，眼中一片猩紅。

瓔抓住了他的手。

夜景湛渾一僵，看著翕的，生怕會喊出司堯臣的名字。

還好，什麽也沒有說。

隻是將他的手抓得更了些。

夜景湛就這樣任由抓著，一直到醒酒湯送來。

他方才將自己的手出來。

先將自己那碗喝下去，他才將另外一碗喂給瓔。

瓔並沒有醒過來，反而沉沉睡了過去。

夜景湛也沒有走，他貪心地留在了這裏。

一直到天亮。

瓔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他腫著的半張臉。

不由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

可什麽也想不起來。

不過，就算是打的也沒什麽。

夜景湛欠的多了去了。

一掌算得了什麽？

瓔輕輕推了推他。

夜景湛方才睜開眼睛。

他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尷尬，反而神如常地問了一句：“醒來，可覺得難？”

瓔裏還有醒酒湯的甜味，搖了搖頭。

有人敲了敲門，夜景湛問了一聲，發現是胎記的圖樣送來了。

有了圖樣，就能在林氏上做出假胎記來。

距離拆穿怡妃的份，又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