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

禮嚇了一跳，泰安郡主竟然沒有長公主為母親，而隻了一聲生母。

“若是當年的神機營還在，那些工匠不會客死他鄉，回不了故裏，如今的燕國也不會如此窩囊。”

泰安郡主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不來吊唁的朝臣聽到了，他們麵麵相覷。

側殿裏，榮晏和韓稷都聽到了，韓稷不聲的看了皇上一眼，就見榮晏的手握拳。

“郡主累了，扶郡主下去休息。”

禮見來吊唁的大臣越來越多，生怕這些話被他人傳出去不好聽，就強行將泰安郡主扶了下去。

隻是泰安郡主臨走時又哽咽的說了一句：“都錯了，都錯了，我生母也沒有討到好，活得苦。”

泰安郡主話落，又在心補充：“我亦是活得苦，到底都是為了什麽？”

泰安郡主一走，府裏的下人又哭了起來，來吊唁的大臣有眷在的也跟著哭幾聲，就如同不哭上幾聲就沒有哀傷，就不足夠真誠。

刑部側堂，本該審理平西侯案的裴歸義卻是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中喝茶，他既沒有去長公主府吊唁，也沒有去牢裏提人，就這麽靜坐著，像是在等著什麽。

邊長隨玄青端著一壺新茶進來，看到主子還坐在太師椅中一不，滿是疑。

“主子，前頭尚書大人已經去長公主府吊唁，主子不去麽？”

說起來還有親戚關係，不去不好吧。

裴歸義卻是神不改的出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長隨將茶和點心放下。

玄青無奈一歎：“外頭人都說主子憑借的是帶關係，七拐八拐得來的親戚，說主子沒有真本事，主子若是還坐在這兒喝茶，那些人更加覺得主子不打算審理案子了。”

裴歸義挑眉看向隻得十六的長隨，小小年郎還是他在平江府參加鄉試的路上撿到的孩子。

裴歸義：“你信他們說的話？”

玄青立即擺手，“我可是親眼看到主子審理案子，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太過分了，無憑無據就敢造謠。”

裴歸義笑了笑，不不慢地倒了茶水喝了一口，半晌後他看了看天，開了口：“玄青，你現在可以去地牢看一眼，不要驚任何人，看到什麽況都不必驚訝，盡管回來告訴我。”

玄青心頭疑，但是主子讓他去，他這就去看看，誰都不知他這一輕功了得。

沒多久玄青慌張的跑回來，一臉驚愕的回話：“主子，你可知我在地牢裏看到了誰。”

“可是秦相？”

玄青震驚，主子坐在這小屋子裏還能算到地牢裏會來什麽人。

於是玄青說了細節，“我去地牢的時候正好遇上秦相從地牢裏出來，那時地牢裏的守衛都不在，而牢頭聽說去喝酒了。”

“主子，那秦相不在長公主府吊唁，怎麽跑來地牢了？他這是要做什麽？可惜晚去了一步，沒能看到他去地牢裏見了誰。”

“他去地牢裏見了平西侯。”裴歸義補充了一句。

玄青覺自家主子就像神算子，人都沒，卻能將周圍的事算得明明白白，莫不是這與主子小時候跟著南宮先生讀書的緣故？

裴歸義這就從太師椅中起來，“走，去地牢會一會平西侯，他應該是要認罪了，我也好快些向賢王府傳信，蓉姐兒走了有幾日，還能追上吧。”

玄青沒太聽明白主子的話，但是總歸來說，主子終於要開始審案了，這可是到主子手上的第二樁大案，馬虎不得。

牢裏，武定廣平靜地坐在草堆裏，上帶著枷鎖，無法活，但是卻與進來地牢時不同，他不再破口大罵，也不再心有不甘。

武定廣看到裴歸義進來，苦一笑，開了口：“審案吧，我都招了。”

審案不過一個時辰，前因後果說得清楚，是武定廣帶進祭祀大典的弓弩，而且他與前朝的麒麟軍有勾結，所以箭故意拿的是前朝打造的，目的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而齊金與他早就好，並且商量好一同行事，由齊金出手，正是想利用他文無功夫的份來遮掩。

武定廣要刺殺皇上，是對收走兵權召他回京城不甘心，所以他懷恨在心了手，完手後就後悔了。

裴歸義靜靜地聽著，等武定廣道明一切後，他隻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那些火藥埋於何？”

火藥？

武定廣臉微變，就這細微的變化落了裴歸義的眼裏。

“的確聽他們提到過火藥，麒麟軍軍營裏有火藥，但是那不是我該心的事，他們定是借著我的手，待刺殺事，再炸了祭祀大典，毀去太子。”

“我不過是他們利用的工罷了。”

裴歸義沒接話，一旁的玄青卻是冷哼一聲，顯然是瞧不起這武定廣。

武定廣看了玄青一眼，像是意料之中，卻仍舊厚臉皮的開口：“案子也審了，我是要死的人，在死之前，能否送上一壇好酒，一些小菜，權當送我上路了。”

還有臉皮討要吃食，玄青看不下去，朝他“呸”了一口，武定廣卻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容易激怒，即使這一口痰就吐在他眼前。

裴歸義卻是看著武定廣搖了搖頭，“可惜啊，一世英明，地毀在今日，雖然都是要死的，可死也得清白，西北的部下，他們會怎麽想你呢。”

“戎馬一生，生為丈夫，死也得死在馬背上，而不是冤死在這地牢中。”

冤死？

玄青立即看向主子。

武定廣臉上的神有些不自然了，隻是沒過多久又哈哈大笑，“都要死了，還管那死後的事。”

裴歸義隻得起了，接了話：“你說的也沒錯，都要死了，死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裴歸義帶著長隨離開，武定廣卻是神不安的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武定廣的案子審完了，他承認在祭祀大典上刺殺皇上，並與前朝餘孽勾結，有造反之心。

皇上念及平西侯有功，不舍昔日君臣之，隻判了一個武定廣的死罪，而侯府家眷及族人抄家流放之責，也就結了這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