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依舊徐徐散發著熱氣，兩位帝王兩頭坐，互相死亡凝視。

直到許久，凌淵又揚起了笑瞇瞇的笑意：“溫兄你來得突然，都不讓寡人有時間好好準備。三日后寡人備下了洗塵宴，特意為你接風洗塵。”

溫惜昭挑了挑眉，自是應好。

凌淵：“既然溫兄你中了毒，需要‘無煙’作為解藥，如此，不如你我做個易如何？”

溫惜昭好整以暇：“說來聽聽。”

凌淵：“既然我中了十日香，你中了忘憂，不如你我相互換解藥，也算是不枉齊燕二國友好結盟一場。”

說及此，又補充：“不過，我還是那個條件，大齊不得隨意進攻燕國，你我簽下結盟條約，至十年之，必須友好共，不得發戰事。”

溫惜昭點頭：“行。”

答應得十分痛快利落。

凌淵對溫惜昭的痛快產生了片刻質疑。

他又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你我都中了毒，那還是醫來診治一番，看看你我如今的病到底如何。”

一旁的范靈枝友好提示：“這等奇毒，一般的太醫，怕是瞧不出什麼。本宮的用醫小王，才是真正的世間神醫，可診斷一切奇毒，不知燕皇可想試一試？”

凌淵面無表看著。

范靈枝在凌淵的死亡凝視里逐漸噤聲。

也是，他才不會信得過范靈枝的人。

于是很快的，方才在寢殿被凌淵趕走的張醫又被傳喚到了長樂殿。

兩位帝王坐在高座上，排隊等著張醫把脈。

方才被凌淵踢了一腳的張醫兩戰戰瑟瑟發抖，剛剛被凌淵踹了一腳的膛還在泛著疼意，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開始景重現。

不得不說，醫可真是個高危職業啊！張醫忍不住老淚縱橫。

凌淵含笑看著溫惜昭：“溫兄，你先來。”

溫惜昭也不反駁，十分順從得出了自己的手。

張醫努力控制住自己把脈的手不抖，一邊緩緩搭上了溫惜昭的手。

一時之間，強而有力的脈象傳來，這脈搏跳得比張醫還要有力，——就這樣的魄，竟然也好意思說自己有病？！

張醫心里覺得異常憋屈！

見他神明明滅滅，久久不語，凌淵忍不住道：“脈象如何？”

張醫這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對著凌淵叩首，一邊苦著臉道：“齊皇的脈象蓬有力，格強健，若是非要吹求疵，那就是這個這個脈象跳得稍微快了些……還請齊皇出舌頭看看。”

溫惜昭依言照做。

張醫：“舌苔發黃，那就對了，齊皇您稍微有些上火，可以適量喝些涼茶去去火。”

溫惜昭和范靈枝都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這笑聲在凌淵聽來，是如此刺耳，仿佛在嘲笑他大燕的醫療水平，就這？

他沉下臉，咬牙道：“再看看寡人的。”

張醫連忙又搭上了凌淵的手腕。

許久，他渾抖得更厲害了，甚至連一句話都已經說不清楚。

凌淵：“說。

”

張醫巍巍：“皇皇皇上，您您您確實沒病啊……”

話音未落，凌淵又是對著張醫的膛踢了一腳：“滾！”

張醫立馬麻溜地滾遠了。

范靈枝輕輕笑著，聲音矯造作，凌淵聽了想砍人：“燕皇，您看，本宮都說了，一般的醫，可本診斷不出你們上的奇毒。”

凌淵的眼神陡然凌厲：“所以我上的這十天香，到底是什麼毒癥？”

范靈枝：“倒也不是什麼要的，也不過是時不時得頭暈腦花、四肢無力，隨時都有可能暈倒罷了。”

范靈枝：“第一個十日，若是不服解藥，毒便會加深一層，上還會散發出一奇特香味；”

“第二日十日，若還是不服解藥，燕皇您上的香味便會變得越來越重，”范靈枝說得很是輕松溫，仿佛不是在介紹毒，而是在進行某項友好互，“等到了第三個十日呀，中毒者就會死哦，渾還會發出特別濃郁的香氣。”

“因為是十日后才開始散發香氣的，所以才‘十日香’。”范靈枝施施然說著，一邊端了桌子上的熱茶喝了一口。

凌淵已經臉極差，盯著范靈枝的眼神仿佛要殺人。

溫惜昭不疾不徐得阻擋了凌淵看向范靈枝的目，瞇起眼來：“那就一切按照你說的辦。就是不知燕皇何時可將‘無煙’出來？”

凌淵臉發黑，著拳頭緩緩道：“所謂‘無煙’，乃是由太歲所制。燕國曾先帝曾在幾百年前衡山，無意撿拾到一塊太歲，從此，便將那太歲帶回，特意養在大

燕宮，直到如今。”

“而‘無煙’，便是太歲。”凌淵繼續，“割下一小塊太歲，再曬干研磨，便是無煙。”

溫惜昭：“制‘無煙’，需要多久？”

凌淵：“大概也就七八九十個月，太歲不易曬干，得多曬段時日。”

凌淵心：老子就是要拖延，生生拖死你丫的！

范靈枝點點頭：“也行。”

范靈枝：“如此，本宮與皇上便得在大燕宮常住一段時日，不知燕皇可有意見？”

凌淵心底冷笑不已，面上不聲：“當然沒意見。你們想住就住，只要及時給寡人解藥就行。”

范靈枝自是點頭答應。

雙方同時又商量好，只等雙方兩位帝王上的毒都解了，就簽訂那和平條約，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心。

一切事宜都商量好了之后，凌淵這才離開了長樂殿。

只是在凌淵離去前，范靈枝尚且還十分有禮貌得問他：“本宮和皇上在這大燕宮，未免太過陌生，不知本宮可否派人去大齊接幾個相的好友過來，也好和本宮相互排遣思念和孤獨？”

凌淵十分不耐煩得揮揮手表示同意，這才走了。

于是當日夜里，范靈枝便讓溫惜昭讓千里馬送出政務奏折的同時，也把自己的親筆信送了出去。

而七日后的北直隸大齊宮，沉寂已久的后宮之，就因為范靈枝的那一封信，陡然沸騰了起來。

翌日，五輛塞得滿滿當當的大馬車，從北直隸出發，一路南下，朝著燕都一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