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刀忍不住走上前來，躬道：“主子，可要將追回來？”

范靈枝輕笑：“追什麼，等著看戲呀。”

阿刀忍不住對著范靈枝挑起一個大拇指：“主子，妙啊。”

范靈枝看向阿刀：“這便是攻心計，你多學著點，日后，你便可自己獨當一面了。”

阿刀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阿刀不用獨當一面，阿刀要一輩子跟著主子。”

范靈枝語重心長道：“可是阿刀，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

直到若干年后，九千歲阿刀總是時不時會回想起這句話。

初聽不知言中意，再回首，已是話中人。

而另一邊，云黛果真順利一路去了書房，哭著要求見凌淵。

凌淵正在書房忙著理政事，那些難纏的言，整日一堆堆的上奏折，簡直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要臭長。

曲公公見到黛貴妃這般火急火燎前來求見，自是連忙上報凌淵，在得到帝王的首肯后，這才領著云黛進去了。

明黃大殿，云黛跪在地上，對凌淵哭著說道：“圣上，您可知、可知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凌淵耐著子：“何事？”

云黛梨花帶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竟和那大齊妖后相互勾結，要將臣妾扔出宮去！”

抹著眼淚，一邊將方才范靈枝對自己所說的話，經過一點小小的改后，一五一十和凌淵復述了一遍。

末了，云黛又對著凌淵重重叩首，哭得我見猶憐：“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可話音落下后，久久都聽不到凌淵靜。

忍不住有些好奇得抬起頭來，便見凌淵正坐在高座上，面無表看著。

眼中閃爍著的眸

，還帶著一淡淡的厭惡。

云黛怔怔地看著凌淵，輕聲道：“圣上？”

凌淵面無表：“皇后，為何要和齊后相互勾結來害你？”

云黛火速回過神來，垂眸說道：“圣上，您是知道的，皇后娘娘，一直就對臣妾有偏見……”

凌淵面無表：“既然你這樣說，”說及此，看向曲公公，“去將皇后娘娘，和范靈枝都來。”

云黛心口忍不住有些怦怦直跳。

然后，凌淵再不理，而是繼續批閱奏章，完全將云黛晾在了一邊。

不知為何，云黛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不明白，皇上為何會突然之間對自己這般冷淡，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就在云黛跪在地上胡思想之時，很快就聽曲公公來報，說是皇后娘娘和范靈枝都到了。

而很快的，那兩位便一齊走了殿中來。

范靈枝和章玉湄自是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云黛。

章玉湄有些詫異得看了范靈枝一眼，可見范靈枝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到底什麼都沒說。

二人一齊向凌淵行禮，然后同時不明就里看著他。

凌淵面無表：“黛貴妃說，你們二人聯手陷害，要將扔出宮去，以達到讓朕氣急攻心的目的，同時再讓素香暗殺朕，里應外合，讓朕斃命，讓大燕亡國。”

說到最后，聲音里帶著莫名的狠。

范靈枝挑眉：“這種鬼話你竟然信了？”

一邊說，一邊用看智障的目打量著他。

凌淵冷厲道：“你看朕像是信了的樣子？！范靈枝，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你——”

可不等凌淵的話音落下，章玉湄已厲聲打斷了他：“夠了！你是不是瘋了，耍花樣的到底是誰？！”

章玉湄看著云黛冷笑連連：“同樣的招數，你就不膩嗎？”

云黛猛得抬頭看向章玉湄，臉有些發白。怯怯道：“皇后娘娘您在說什麼？臣妾怎麼聽不懂？”

章玉湄眸森得可怕：“聽不懂嗎？本宮怎麼覺得，你比誰都懂！”

章玉湄又看向凌淵：“你可還記得三年前——”

三年前，太子府，凌淵帶回云黛的第三個月。

云黛和凌淵已經天雷勾地火，只差最后一把火就要燒起來了。

可太子卻始終沒有直接和章玉湄明說，要給云黛一個名分。

云黛以為是章玉湄太過強勢，才讓太子不敢和章玉湄提及此事。

于是云黛自編自演，故意喝下了不干凈的湯藥，逃到了凌淵的書房去，和凌淵春風一度。

事后，哭著說這等下作的藥是章玉湄下的，就是為了陷害的清白，好將失給府上的侍衛。

那一日，正是章玉湄的生辰日，凌淵原本正準備和章閣老還有章玉湄一起用膳，給章玉湄慶生，維持表面的和平。

可誰知云黛竟半路殺出來，如此糾纏凌淵，凌淵當時正對云黛十分上頭，陡然熱撲上來的云黛，他本拒絕不了，

自然，他也不想拒絕。

只是可憐章閣老和章玉湄，在正廳等了許久也不曾見到凌淵前來，深覺不對的是破了凌淵侍衛的攔路，一路到了書房。

而還沒走到書房，就聽到了那等不知恥的聲音。

那是第一次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怪不得在出嫁前，父親就曾反復告誡，不可掉得太深，否則遍鱗傷。卻對此嗤之以鼻，總覺得自己和凌淵，和別的帝王夫妻不同。

原來父親說的才是對的。

從始至終都是，太過糊涂，不清醒，一葉障目，從未看清真相。

其實凌淵什麼都知道，知道從未給云黛下藥，可他始終假裝不知，還惡狠狠咒罵了章玉湄一頓，威脅‘若是再敢欺負黛兒，就與休妻’。

事后，凌淵雖沒有直接明正大封云黛為側妃，可早已將收為通房，只等著章首輔死了，再給一個名分。

亦是從那之后，章玉湄再未奢求凌淵什麼，就連云黛，也是遠遠看到就避開，從不與相爭。

可沒想到同樣的污蔑招數，云黛竟還會用上第二次！

那段塵封的往事朝鋪天蓋地涌來，讓章玉湄心底多年抑著的恨意瘋狂涌，越來越濃。

冷得看著凌淵，一字一句道：“齊后說想要學刺繡，本宮這才向齊后舉薦了黛貴妃，黛貴妃的蜀繡一流，是眾所周知的事。”

章玉湄：“至于黛貴妃所說的，本宮今日可真是開了眼了！”

說及此，猛得看向范靈枝：“齊后，后面發生了什麼，不如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