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然也一眼看到了客廳的二人，一個婦，邊還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這婦就是老爺的長張海棠，至于邊的小丫頭，自然就是張海棠的兒了。

這小丫頭還沒長開，可眉眼已經有了幾分，可見以后長大了也和娘一個德行，遲早要跟男人跑了。

秦氏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不聲，只緩緩走到正廳中間的太師椅坐下，居高臨下看著們，這才緩緩笑道：“我當是誰來了，竟是夫君的長回來了。”

秦氏語氣輕飄飄的，雖然臉上在笑，可眼中卻非常冷漠。

張海棠拉著范靈枝的手下意識發，面上笑道：“是啊，多年不曾回來，所以……所以來看看父親。”

秦氏意味深長地笑著：“只是看看這麼簡單？”

眼中的冷漠演變了濃濃的譏嘲，仿佛已經看穿了張海棠的窘境，認定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前來尋求幫助的。

張海棠雖婚姻失敗，可哪怕是和離，也是堂堂正正保全自尊地離開，何曾被人這般鄙夷怪氣。

張海棠深呼吸，努力維持平靜：“我已多年不見父親，此次進京，便是為了向父親認罪。”

秦氏嗤笑道：“是嗎？你怕是有所不知，當年你執意要嫁給那個窮書之后，你母親便生了一場大病，可你卻只顧著和你的新婚夫君你儂我儂，竟連探都不曾來探上一眼，還真是夫君的好兒。”

張海棠的臉陡然煞白，整個人都像是遭到了重創一般，惶然后退幾步，竟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若不是范靈枝在一旁抓著的手，只怕張海棠整個人都要摔到地上去。

范靈枝在一旁扶住，對張海棠使了個眼神，微不可聞得搖了搖頭。

張海棠的緒有些崩潰了，范靈枝一邊扶著，這才看向秦氏，涼涼一笑，說道：“當年外祖母到底是怎麼死的，怕也不是十三年后的今日，靠一言半語就能說清楚的。”

范靈枝有些危險得瞇起眼來，眸著森：“既然夫人說外祖母是被我娘氣死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猜測，外祖母當年是被某些人害死的？畢竟外祖母尸骨未寒，外祖父就娶了新婦，連三年守期都不顧了，難免也要遭人詬病。”

范靈枝的話音未落，秦氏已猛得站起來重重拍桌：“好一個牙尖利的鄉野丫頭！竟敢如此編排本婦——”

秦氏后的兩個兒也全都震了，長張月薔亦是氣道：“你竟敢這般說我娘親，你這個沒有教養的丫頭！”

小兒張雪蓮亦急聲道：“你還是快和母親道歉吧！”

范靈枝卻依舊頭鐵，似笑非笑看著，竟連一懼怕都無。

范靈枝繼續說道：“守靈期還不到一年，便急著嫁張府，不如讓我來猜一猜……”

低低詭笑起來：“怕是當時已珠胎暗結，再不婚，肚子便要藏不住了，所以只有頂著閑言碎語嫁進來，我說得可對？”

說得可對？自然是這樣沒錯！

既然連窗戶紙都不要了，秦氏氣急反笑，瞇眼道：“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你們母還留在這做什麼？如今的張府，可沒有你們母的立足之地！”

范靈枝始終抓著張氏的手，用這種方式給力量，輕笑道：“別急，等見到了外祖父，我們馬上就走。”

范靈枝瞇著眼睛：“怎麼，難不難道連讓我娘見一面父親，夫人都害怕嗎？”

秦氏真是被這個臭未干的臭丫頭差點氣死，惡狠狠地咬牙道：“要見就見，見完了趕滾，我張府可不收留什麼阿貓阿狗！”

話音未落，秦氏已站起來，大步走人。

張月薔向來刁蠻，更從未想過這長姐多年不曾回來，如今回來了多了個牙尖利的拖油瓶不說，竟然還敢如此編排母親，讓母親氣這般模樣！

當即怒氣沖沖得朝著范靈枝走去，十四歲的范靈枝個子沒有高，冷冷地凝視著：“說起來雖然你我差不多大，可你卻是要喚我一聲‘姨媽’。”

張月薔：“既是姨媽，我教訓不懂事的晚輩，也是應該的。”

話音未落，張月薔已高舉起了手，猛得朝著范靈枝的臉頰掌摑而去。

可說時遲那時快，范靈枝竟輕而易舉避了過去，形矯捷。接著不等張月薔回過神來，范靈枝已輕笑道：“說起來，我也確實該被你教訓一頓。”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隨攜帶的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淺淺一刀。

瞬間就有鮮滾了出來，在白皙瘦削的手腕上，顯得尤為目驚心。

自然，傷口看著深，可實際也不過是破了個皮，帶著微微的刺痛。

張月薔一時愣怔：“你這是做什麼？”

范靈枝輕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張月薔就搞不清楚范靈枝打算干什麼，只覺得這個小丫頭格外討厭，讓很厭惡。

或者是因為狡黠的樣子看上去很是難以琢磨，讓下意識得排斥；又或者是因為這丫頭雖然比還要小一點，可臉蛋已經長得格外出挑，讓覺得很討厭。

張月薔還打算沖上去好好教訓，可張雪蓮已慌忙拉住了的手，勸道：“阿姐，還是算了吧。”

張雪蓮才十歲，比張月薔要小四歲，臉上還帶著嬰兒，眼得看著張月薔，替范靈枝求。

張月薔瞪了一眼：“這丫頭這般編排娘親，你不心疼娘親，反而還替求，你是不是有病？”

張雪蓮吶吶道：“阿姐，我、我只是……”

張月薔煩躁得擺擺手：“罷了，我才懶得和你扯皮！”

說及此，張月薔又瞪了范靈枝一眼，這才也轉走了，朝著秦氏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范靈枝看向張雪蓮，張雪蓮有些猶豫得說道：“你們且再等等罷，父親每日申時二刻從戶部下值，馬上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