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15章六天
老王走後,我讓主家幾個嫡親晚上陪我一起在堂屋守夜,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守夜必須有嫡親陪著,否則,很容易出事。
主家上他家三兄弟,弄了幾床涼席放在堂屋,又端了一些瓜子水果之類的東西放在那。
這一夜,我們四人守在堂屋,流睡了一會兒,並沒有生什麼怪事,隻是子時的時候,不知是天氣轉涼還是怎麼回事,堂屋的氣溫有些低,我也沒在意。
隔日,天剛矇矇亮,我讓主家開始搭建靈堂,主家也懂習俗,自家三兄弟就砍了一些青竹,劈兩半,折半圓形掛在堂屋大門的門頭上,上麵綁著一些柏樹枝跟白紙折的蓮花。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我都守在堂屋沒有離開,期間,主家的一些親戚先後都來弔喪,送了一些鞭炮、花圈、禮花之類的東西,我每次都是給那些人遞上三柱清香、一些黃紙,讓他們誠心。
第六天,由於我是這場喪事的承接人,便花5ooo多塊錢,請來七個『道士』替死者開路,在破煞那一個環節的時候,怕出現上次的況,我便親手為死者破煞,讓我奇怪的是,這次的瓦片輕輕一就破了。(這倒不是我比道士厲害,而是鄉下的道士隻懂開路的儀式,其它的事都是屁臭不懂,甚至有些連開路的儀式都不會,純碎坑錢的。)
這幾天的事進展的非常順利,但我並沒有因此而大意,無論什麼事,我把禮儀都盡量做到最好,晚上八點多鐘,老王帶著六名八仙找到我,說:「九伢子,墓挖好了,可八仙人數不夠,還一個!怎麼辦?」
我指了指自己,說:「加我,剛好八個!」說完,我看了看老王帶過的八仙,隻有三個臉,剩下三個沒見過,想必不是我們這一片地的,應該是老王從別的地方請來的,我給他們派了一支煙,讓他們好好休息,明天的棺材可能有些難抬。
他們說,老王跟他們講過利害,他們來抬這棺材,圖的不是錢財,而是八仙這個行業,不想讓一些假仙譏笑我們。
聽著這話,我第一次對八仙這個行業有了一種歸屬,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們八仙無論什麼棺材都敢抬,看似很可笑的一句話,但,這裡麵的意思,外行人永遠不會明白。
隨後,我將他們安排在棺材兩旁休息,讓主家給他們每人了一條手帕、一雙布鞋、一包煙,至於紅包,我跟他們說,事後再給。
剛安排好一切,老王急匆匆的將我拉了出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九伢子,不要命啦?你是接喪事的人,哪裡還能抬棺材?」
我回過頭,往堂屋瞥了一眼,說:「沒事的,我給自己算過,一點問題也沒有!」
「真沒問題?」老王關切的問了一句,說:「你可是我們八仙當中懂得最多的人,一旦出了問題,我們八仙可就沒了希。」
我說,放心吧,我有分寸!說完,我們走進堂屋,因為明天要出殯,死者的親屬都要守在堂屋,所以堂屋有些擁,麻麻的站滿人。
話又說回來,雖說人多,但是,今晚卻是最閑的一個晚上,隻有到了下半夜的封棺,才忙碌起來,繃六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總算鬆弛下來。
剛走進堂屋,看到一個小孩蹲在角落,正愁眉苦臉在黏著什麼東西,我走近一看,是幾天前燒試卷的那個小孩,正在搗鼓一個布娃娃。
想到小孩那天燒試卷的話,我玩心大起,招呼老王跟八仙們坐一塊,封棺的時候再去他,便向小孩走了過去。
「幹啥呢?是不是遇到難事了?」我蹲在小孩麵前問道。
小孩一看到我蹲下,可憐的說:「哥哥,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娃娃粘起來,我怎麼弄都弄不好!爸爸跟叔叔們也不理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嗯!」我了小孩的腦袋說:「拿過來,哥哥幫你黏好!」
「嗯!」小孩點了點頭,在我臉上啜了一下,「謝謝哥哥!」說完,將手中的布娃娃跟膠水遞給我。
我笑了笑,接過布娃娃打量了一會兒,疑問:「沒有破損的地方啊,你要黏哪?」
「眼睛!」小孩淡淡地說。
「為什麼?」我心中有些好奇,怪異的看了一眼,問。
「那天看到哥哥把爺爺的眼睛粘起來,很好玩,我也想試試,可…可昨天我跟隔壁小胖做遊戲,讓他把眼睛閉上,我在他眼睛上倒了好多膠水,卻被爸爸揍了一頓,我隻能拿布娃娃試試。」哭喪著臉說。
聽著這話,我也是醉了,心裡替小胖默哀了一會兒,也沒想到那麼多,就替將布娃娃的眼睛給黏了,然後跟聊了起來,總覺得這小孩子很好玩,逗玩,能讓我心變得開朗一些。
小孩接過布娃娃滿意的笑了笑,問:「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我說18,怎麼了,小孩子在我臉上盯了很長一段時間,慢吞吞地說:「我班有個男同學,他姐姐今年也十八歲。」
我苦笑一聲,難道小孩也要給我介紹件,這一家子也太熱了吧!正準備拒絕,哪知小孩的下一句讓我崩潰了。
說:「那姐姐十八歲開寶馬,哥哥十八歲卻在這裡抬棺材!」說完,還嘆了一口氣。
瞬間,我不想跟說話,太傷自尊了,有這麼埋汰人的麼?還特麼被一個小孩埋汰,說出去,肯定會被人笑死。
先想逗玩一會,沒想到反被玩了,還特麼不能脾氣,我在鼻子上颳了一下,起向主家走去,有些事需要跟他招呼一聲。
讓我沒想到的是,幾年後,主家將這小孩給我照顧幾天,那次差點被小孩給折磨『瘋了』,太坑哥了,不過,那次小孩也差點喪命了,從那後我記住小孩的名字,李書彥,當然,這些是後話,暫不講述。
我來主家旁的時候,他家三兄弟正在跟一個中年漢子爭吵什麼,兩伴人爭的耳紅麵赤的,火藥十足,眼瞧就要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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