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築的牆壁已經風化的斑駁陸離，青瓦覆蓋的屋頂看得出已經修修補補過多次，庭院不大，瓦礫鋪的地麵有了些許裂痕。

看著收拾的井然有序的庭院，樸素的與這將軍府格格不。

堂堂將軍嫡就住在這麽偏遠的地方？將軍府的人就是這麽怠慢主子的？

想到這裏，林辭眉眼微微下沉，表哥忙於政事，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是要反了天了。

剛哄走阮嬤嬤的江嫣轉過來，看著林辭眼裏的惱怒，不由一笑。

“嗬，林爺這是在可憐我？那可真是不必了，畢竟在我眼裏你和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沒什麽兩樣。”真不知道這小爺的什麽風，自己這般境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力嗎？

“你！”聽見江嫣的諷刺，林辭語塞。

江嫣在書院被人孤立也有自己有意無意的授意。可…可這都是自找的。

“林辭！我知道你恨我害死了你的姨母，但這不是我願意的，如果再來一次，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出生到江家！”

這些話江嫣上輩子就想說出來了，可笑的是自己還癡心妄想著隻要自己順從就能取得原諒，可自己明明也是無辜，憑什麽要承這些恨？

“這輩子我不欠任何人，也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瓜葛！”上輩子的記憶如水般湧來，似乎要把淹沒了。

說罷江嫣也不想林辭有什麽反應，拉著他走向門外。

“你在書院作弄我也就算了，我避也避了躲也躲了，因為你被人孤立被人看笑話我也沒說什麽，但是如果你非要牽扯的阮嬤嬤，我就算拚了命也會和你抗爭到底！”

江嫣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撕破臉皮自己有幾分把握，但是如果真的鬧到那一步，就是死也要護住嬤嬤。

著已經被關上的院門，林辭滿眼落寞，不知是在糾結剛剛江嫣說的話，還是在糾結自己混的思緒。

渾僵的走在路上，一臉失神落魄，迎麵走來的下人們看到不由詫異，平時意氣風發的表爺怎麽失了魂似的？

看著依舊沒回過神來的表爺，下人們連忙行禮，“表爺好。”

聽見聲音，林辭低頭看著地上恭恭敬敬的下人，問，“你們小姐在後麵那個破院子住了多久了？”

他不信，一定是江嫣故意裝的這般可憐。

“小姐？那位小姐？”下人們跪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將軍夫人早逝，江止爺不近，沒聽過將軍府還有旁的子。

“當然是將軍嫡江嫣，你們二小姐！”見下人們連有江嫣的存在都不知道，林辭然大怒。

“都給我下去領罰！”說罷，也不管臉蒼白的下人們，快步離開將軍府。

林辭臉不佳，一路也沒有人敢他黴頭。

回到林府，林家乃鍾食鼎鳴之家，也是這京城有名的世家大族，林父更是在朝廷任職二品刑部尚書，縱使家族親戚頗多，倒也過得富裕。

“堂哥，你又去哪鬼混了？剛剛吃飯都不見你影，大伯母絮絮叨叨了好久。”

林辭剛進門，就見自家堂妹抱怨著。看著著華麗長的的堂妹，眼中盡是被家人寵出來的慣。

見自家堂哥沒理自己，嘟了嘟，有些不喜，手到林辭麵前，“給我。”

“什麽？”林辭不解。

“當然是你答應給我買的簪子！你該不會沒買吧？虧我剛剛還在伯母麵前給你打掩護！”明明說好了今天去給買自己最喜歡的簪子，見林辭說話不算數，蠻小姐一跺腳，小一癟帶著哭腔。

“我要去向伯母告狀！”

想起今早答應自家堂妹的林辭反應過來，看著跑的沒影的堂妹，眼神一暗。

本來，江嫣也是該這般千萬寵的人不是嗎？

如果姨母沒有去世，江嫣也有恩的父母，百依百順的兄長，自己從小也是期待著表妹的到來。又何必造今天這般仇人的局麵…

林辭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子，也不知怎麽了，戰戰兢兢的眠，夢裏，人間煉獄。

他不停的向前跑，想跑出這個噩夢。

他看見第一次見麵的江嫣在書院喊他表兄，他很開心，可是對麵的年卻嘲諷的“災星”。

看著江嫣僵的回過頭，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林辭隻恨自己沒法把夢裏的年過來打一頓。

眼前場景一換，看著穿著大紅嫁的江嫣，又是那個年，“江嫣，將軍府被你禍害完了又去沈家禍害了是嗎？沈淮之娶你隻是迫於力聯姻罷了，勸你別癡心妄想。”

說罷也不管孩臉的蒼白。林辭看著年一句又一句傷人的話刺江嫣心中，惱怒卻無能為力，隻能無力的嘶吼，阻止不了一點。

看著眼前的場景換了又換，最後都隻停留在江嫣落寞的臉龐上，林辭知道，的心，快碎了。

最後，他看見自己隨表兄去阻止二皇子宮，眼前的人殺了一個又一個，地上堆滿了，鮮噴濺在上，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天大亮，太子登基，一切都塵埃落定。

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看見沈淮之攔住一匹馬，急匆匆的往家中趕。

已經疲力竭的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低低的笑著，沒想到清冷自持的沈尚書也會有這麽狼狽的一麵。

慢慢的他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他因平反二皇子有功，被封為京城守衛軍統領，接替了表兄的位置，剛剛接過聖旨的他想去將軍府看看。

想來表兄也是升職了，去報個喜。可是將軍府冷冰冰的，下人們唯唯諾諾的說大爺去沈府了。

好奇怪，表兄與沈尚書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剛升職就去賀喜？

不明所以的他也隻能去沈家湊個熱鬧，可是，這沈家牌匾上怎麽掛白了？是有喪事嗎？

剛進門，也沒人給他行禮，更沒有傳話的。大廳中央，好像放著棺材？

靈臺中央的牌位上寫著：沈家江氏—江嫣。

江嫣死了？這一認知好像給了林辭當頭一棒。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

棺材旁好像是沈淮之和表兄打起來了，謫仙似的清冷權臣招招下著死手，不近人的表兄也沒退讓，兩個好友竟然打起來了，好生奇怪。

人影錯落，哭喊聲慢慢變得遙遠。

江嫣死了？死的好，小災星果然喜歡禍害人。

隻是心怎麽這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