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圣誕節不陪男朋友？”顧淮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詢問。

沈宜聽他提及王麓，眉宇里重新顯出擔憂。

瞟了周從謹一眼：“本來約了吃飯，后來周總這邊有事，便散了。”

顧淮給周從謹一個看熱鬧的眼神，笑道：“從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圣誕節還打攪人小約會？”

周從謹的臉并不好，淡地沉聲輕斥：“一鍋海鮮堵不了你的？”

顧淮知趣地閉了，和他的友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位香港小姐目在周從謹和沈宜兩人上來回掃了一眼，會意地低頭淺笑。

顧淮夾了一個大蝦放進里，不顧死活地又故意問：“沈小姐本來要和男友吃什麼？”

“牛火鍋。”

“哦，哪家的牛火鍋？好吃嗎？”

“城北商業街的一家，逢年過節人多，需要排很長時間的隊，不太適合你們。”沈宜淡道。

顧淮癟癟，瞄了眼周從謹，笑道：“那這就是跟從謹出來吃飯的好了。”

“你跟他吃飯，不用和那些在大街上的人排長隊，爭座位。坐包廂多舒服啊。”

沈宜淺淡微笑，沒有應答。

“沈小姐？”見沈宜沒回答，顧淮追著喚了一句。

沈宜抬頭他，淡笑道：“顧先生，我想吃飯這種事，重要的不是等多久的位，或者在哪里吃，重要的是陪你吃飯的人，不是麼？”

“就像顧先生，今天圣誕節是和心的友出來吃飯。而我，是陪客戶。”

顧淮聽到這話，愣了愣，有些尷尬地瞥了眼臉沉沉的周從謹。

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著清水杯，沒有理自己，顧淮只得尷尬道：“是，是。”

他原是要幫周從謹在那里抬高些調調，沒想到反了灰。

顧淮輕嘿了一聲，笑著搖搖頭，怪自己多。

*

飯吃到快結束，王麓的電話終于回了過來。

沈宜連忙撿起桌上手機，對幾人示意了一聲，開門出去接電話。

“王麓，你沒事吧？”

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小，王麓說話慌，略顯含糊：“沈......沈宜，我剛剛睡過去了。

”

“你在家嗎？”

“早......早到家了，晚上在家喝了點酒，九點多就睡過去了，所以沒看到你消息和電話。”

沈宜沉默了片刻，聲問：“你喝酒了？”

“嗯，一點點。”電話那頭虛笑了笑，岔開話題問：“你到家了麼？晚上吃飯了嗎？”

“還在外面，剛吃完，待會就回去。”

“和誰？周從謹？”王麓聲音頓了頓，微沉詢問。

“嗯。”沈宜補充了一句：“還有另外兩個......朋友。”

電話那頭頓了頓，果然語氣好了一些。

“你們有四個人吃？”

“嗯。”

“好的，那吃完早點回來。”

“好。”沈宜擔心了一晚上，接到他電話終于輕松了些，最后又補充了一句：“你喝多酒？我給你帶點醒酒湯過來吧？”

“不用了！”王麓語氣有些慌，忽地又很快緩下來，解釋道：“天太冷了，你吃完飯直接回家吧，別到我這邊來了。我睡了一覺，差不多酒醒了。”

沈宜并未察覺他語氣里的奇怪，點頭應了。

*

包廂，周從謹見沈宜拿著手機匆匆出門，臉黯淡地直起背靠在椅背上，將手里正在手的熱巾輕擲在桌。

“周總吃飽了？”顧淮調笑他：“還是沒胃口了？”

周從謹瞥他一眼，沒理。

顧淮手臂搭在后椅背上，笑道：“我說真的，圣誕節破壞人家姑娘的約會，害得人這一晚上憂心忡忡的，眼睛一直在瞄手機等男朋友電話呢。”

“這就是你對人家有愧，想要補償人家的手段？”

周從謹視線平靜移開，淡道：“工作需要。”

嗯，工作需要。顧淮盡量抑住自己想翹起來的角，挑眉點頭應和著他。

“周總。”一旁的香港小姐張嘉惠抿對他出一手指，放在面前晃了晃，笑道：

“男人如果子犟，再手可得的佳肴也是吃不到口的。何況是沈小姐這種心有他屬的。”

顧淮聽一番大膽發言，在桌底下對豎起大拇指。

周從謹眼睫微垂，深邃的眸泛出若有所思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