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比周從謹想象得還要臟差一點。

線暗，空氣冷。地上到都是深淺不一的積水，來往還有人推著小推車經過，車碾過地上的菜葉，濺起一滴滴酸楚味兒的菜漬。

沈宜和小君走在前面挑菜品，周從謹和羅澤緩步跟在后。

已是午后，擺出來的菜攤相對較。

沈宜逛了幾家菜攤，沒挑到合適的土豆。

回眸看了眼后兩人，兩大塑料袋菜全被拎在羅澤手里。

而另外一位，像個逛花鳥市場的大爺，空垂著雙手，眼神好奇又悠哉地四顧。

他腳步踩著自己的腳印，自己一停，他就要上來。

沈宜最終無奈何，給他下了個任務，讓他去其他菜攤找找土豆。

周從謹很輕松地道了聲好，結果轉頭就往魚腥味越來越重的方向走去。

幸好羅澤眼疾手快跑過去拉住他：“周總，那里面是海鮮區。”

周從謹嗯了一聲，腳步淡定地調轉了個方向，朝另外一邊蔬菜區走去。

他轉了一圈，在一家菜攤上找到土豆。

菜攤的大媽問他：“要買什麼？”

“土豆。”他點頭，隨后就站定不了。

那大媽也一不，盯著他看。

兩人靜默了幾秒，那大媽終于忍不住，示意了眼：“挑啊？”

周從謹才反應過來要自己挑菜。

在他為數不多的逛超市買菜經驗里，各式菜都是被準稱好重量，清理干凈，用保鮮一個個包裝好放在亮的貨品柜里的。

可此刻......他看了眼面前散一堆，渾沾滿土灰的土豆，一時有些無措。

挑什麼樣的？大的好吃，還是小的好吃？要挑多個？

正犯難間，不遠的羅澤見狀，提著兩手菜疾步走過來，放下手中的菜，扯下一個塑料袋，開始徒手挑選土豆。

周從謹看了他一眼，對他挑土豆的伶俐作表示滿意，開口問道：“我聽沈宜說，你開的是一家外貿公司？”

羅澤將挑好的土豆遞給大媽去

稱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過是個工作室。”

嗯。周從謹問：“什麼類型的貨品？”

“我們主要售賣的是一些大型醫療機械設備。”

周從謹淺淡點頭：“客源在哪里？”

“主要是一些北歐國家。不過這幾年外貿生意不好做，北歐的客源也在減，我們最近在嘗試開發一些東南亞國家的客源。”

兩人正說著話，一旁的大媽稱完重，將土豆提給周從謹，明的眼睛迅速打量他的穿著打扮，隨口道：“25元”。

周從謹拿出手機邊付錢，邊對羅澤淡道：“東南亞醫療械客源魚龍混雜，要好好甄別，不要被騙了。”

羅澤點了點頭，默默看了眼他手中袋子里5個正常大小的普通土豆，和他已經付款完的手機支付界面，言又止。

*

周從謹將手里的土豆提給沈宜，觀察的表，暗求夸贊。

沈宜掃了眼袋子里一個個圓潤飽滿的土豆，確實有些滿意，笑道：“挑得好。”

周從謹：“......”

他看了眼后面還未走近的羅澤，沒有澄清，正要悶頭應了這聲夸獎，卻聽沈宜輕飄飄補充了一句：“羅澤還會挑。”

周從謹有些尷尬，猜測剛剛是站在遠看見了，挑土豆的是羅澤，不是自己。

他默默吃味，低聲加了一句：“錢是我付的。”

“多？”沈宜邊逛著，邊順口問了一。

“25！”周從謹在后走著，清晰地報出了數目，證明確是自己支付。

前的人腳步頓住，用一副驚訝的表回頭看他：“你說，多？”

“25元。”周從謹不明所以地重復了一遍。

沈宜略帶無語地看著他：“周從謹......”

“5個土豆，你付了25元？”

周從謹無辜地眨了眨眼，良久后開口問了句：

“是貴了，還是便宜了？”

沈宜啟了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將手里的土豆塞到他懷里，好笑道：“提好你這袋貴重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