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爺的肩膀，企圖他能有心電應心領神會。

但爺也沒讀過幾本書，煩躁地看了他一眼：“那個你個頭啊！”

驚蟄聽不下去，側頭說了句：“他說你招蜂引蝶。”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驚蟄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溫和，有一種一本正經說笑話的喜劇效果，于是后兩排聽到的全笑了起來，前桌的江子遇甚至都拍起了桌子。

陳沐激地指著驚蟄：“親的，你懂我。”

林驍突然蹙眉，反手錘了陳沐一拳：“喊什麼。”

陳沐撇撇：“這你也管。”

林驍聳肩：“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媽現在是臨時監護人，你不怕挨削盡管。”

陳沐嘖了聲：“那我你什麼啊，連名帶姓也太生分了，是吧？”他看向驚蟄。

驚蟄張了張：“都行。”

“哎，你有小名嗎？”陳沐好奇，“我跟你說，我們爺小名堯堯，但小時候吧，大家都覺得是王字旁那個瑤，我們爺長得皮薄鮮的，大家都喊他瑤妹，他就再也不讓別人他堯堯了，誰跟誰急。”

說完，林驍扯了下角，冷漠看他：“想死麼你？”

陳沐自己樂的不行：“我小名兒可酷炫了，我小名狗狗，因為牧羊犬。”

驚蟄愣了下，然后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莞爾。

陳沐似乎還得意，“我最喜歡狗了，我下輩子就要當一只狗，最好是只杜賓，太帥了。”

陳沐話癆屬滿點，只要開個頭，話題能偏到喜馬拉雅山去，他摟著爺的脖子：“我們爺肯定是只帥狗，德牧吧，又傻又帥氣。”

驚蟄想象了一下，還真像。

林驍終于忍無可忍朝著他肚子來了一拳：“滾。”

陳沐在滾蛋之前又問了驚蟄一句，“你有小名嗎？”

驚蟄沉默了片刻，秦雪也路過，側耳：“我也聽聽？”

驚蟄最后搖搖頭，“我驚蟄就行。”

陳沐和秦雪也沒有再追問，畢竟小名是件私人的事，不說也沒什麼。

只是秦雪傳紙條給驚蟄：你為什麼抱著班長的服啊？

驚蟄：他懶。

秦雪：那你就替他抱？

驚蟄：嗯。

答應過，會盡量幫他的。

也不知道幫什麼，但能幫的，都會幫。

而林驍似乎終于看懂了這一點，育課的時候，被驚蟄噎住了，半是嘲諷地問了句：“你可真聽話。”

驚蟄沒吭聲。

他指使退出去五米遠，認命地去蛙跳，跳完育老師也沒回來，他不想回教室，就從墻邊儲筐里撈出來一個籃球，站在籃球場上投三分。

他投著，驚蟄就坐在看臺上看著，乖乖巧巧不吭聲，這麼一看，又不那麼氣人了。

快下課的時候，他才招了下手，驚蟄便慢吞吞跟了上去，走到一半，又折回去，把落下的服和水杯抱上，落后他兩步，問：“服要穿嗎？”

林驍故意不吭聲，驚蟄便又說了一句：“冒會加重的。”

林驍終于偏頭看了一眼：“你比我媽還啰嗦。”

驚蟄便抿了抿。

他走的很快，驚蟄就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看著他一步三個臺階上了樓，遠遠綴在后面。

像個小尾。

-

之后的幾天都很枯燥，每天按時上學下學，去食堂吃飯，然后聽課寫作業。

只是天氣又忽然暖了一些，像是夏日回返照。

周末這天是個大太，林驍睡到九點才起，他從小就有賴床的病，而且起床氣濃厚，母親在家的時候會把他從床上揪起來，但爸媽都不在家，家里阿姨是不敢過來他的。

他起來先接到陳沐的電話，這狗仿佛多癥一樣，一刻也閑不下來，一大早就他出去看電影，林驍是做了噩夢驚醒的，這會兒滿肚子起床氣，對著手機極其困地問了句：“倆大男人去看電影這不有病嗎？”

陳沐：“您老還計較這個呢，我不介意充當你朋友，我穿子去！來嘛來嘛，我自己一個人看慣沒勁兒。

林驍罵了聲有病。

“算了吧，我嫌辣眼睛。”

陳沐：“那你幫我問問驚蟄去不去。”

林驍嗤笑一聲：“你拐彎抹角在這兒等著呢？”

陳沐嘿嘿笑了兩聲：“培養一下，說不定能親上加親。”

林驍潑他冷水：“我爸能讓你傷上加傷。”

陳沐突然唱了句：“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林驍再次罵了聲：“滾。”

然后撂了電話。

驚蟄穿著罩還有膠鞋，站在花園里澆水，晨日的變得濃烈，的臉被曬得有些發紅，戴著一頂草帽，眉眼沒在帽檐的影下，但林驍莫名覺得眼睛里有笑意。

他起床洗了個澡，下來找吃的，阿姨給他準備了西餐，他咬了三明治，偏頭就看見院子里的人。

他指了指對方，問孫姨：“在干嘛？”

孫姨笑了笑：“澆花啊！”

林驍扯了扯角：“真有活力。”

他渾上下都著沒睡好的懶散勁兒，孫姨忍不住絮叨：“人家六點就起了，陪先生出去散了會兒步，帶朵朵去湖邊玩了會兒，跟我一塊兒去買了菜，然后回來吃了飯又去收拾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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