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臨摹得還算好看，空行里的中文對比下來簡直不堪目。

陳佳肴明白這個事急不來，但還是會忍不住煩躁。皺著眉盯看這些橫不夠平，豎不夠直的字，有種想要重新寫的沖。

但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語文古詩還有四篇沒譯，實在沒什麼時間給重新來過。

古詩翻譯對陳佳肴來說比英語還要枯燥，一篇譯完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呵欠。

最后實在困的不了，干脆起去了趟衛生間用冷水洗臉，強行清醒。

清醒以后繼續寫。

最后一個句號落筆，天邊已經有白的趨勢。

陳佳肴慢吞吞從椅子上站起來，脊椎腰都是的。站在窗前，著清涼的晨風，看著淺的一點點照亮城市上方，一瞬間上的疲累全消失了。

好像難挨的都是過程，真等結束了，大腦反而一片清醒。

隨之涌上來的還有幾個小時后學的張和興。

周延禮于而言，并不僅僅意味著新的生活，更多的是人生的轉變。

陳佳肴想，真地要好好努力，哪怕辛苦，也不能讓周延禮對有一分一毫的失。

五點一過，陳佳肴就去了廚房。從冰箱里拿了蛋和玉米，瞥見旁邊格子里放的牛，頓了頓，面不改地關上了冰箱。

他們都是北方人，早上大多以輕食為主。陳佳肴嫻地做了一份蛋玉米疙瘩粥，又烙了兩張蔥油餅切好裝盤。

早餐剛放到餐桌上，陳佳肴就聽到后傳來開門的聲音。

是周延禮出來了。

周延禮此時只穿了白襯衫和西裝，袖口挽到小臂，線條流暢又清晰。

他清晨五面孔似乎要比晚上和一點，尤其是從走廊剛剛走到客廳時，晨穿過落地窗落在他上，他一邊整理袖口一邊抬頭。

無需更多，已是造主的神作。

陳佳肴看的眼睛都亮了，心也瞬間愉悅輕松許多。

難得大著膽子主朝周延禮笑笑，“我做了早飯。”

周延禮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似乎也意料之中。他淡淡“嗯”了一聲，走向冰箱。

路過陳佳肴的時候說了句：“辛苦。”

沒等陳佳肴說“應該的”，下一秒就聽到周延禮打開冰箱的聲音，與此同時傳來他喜怒難辨的詢問：“一夜沒睡？”

說著，他拿出了牛。

陳佳肴看到他手里的牛，神微妙地變了變。

卻也及時回答了他的問題，“嗯。”

畢竟有昨晚的前車之鑒，可不想周延禮再面無表問一句“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周延禮沒再說話，而是拿著牛進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個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牛，轉而放進了微波爐。

然后走出來，徑直走向餐廳。

陳佳肴突然有點不太敢坐過去了，慢了半拍才跟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周延禮對面。

靜等兩秒，見對方沒什麼要說話的意思，而是拿起了勺子喝粥。

陳佳肴提在心口的氣，這才悄無聲息順了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在張心虛什麼，就是莫名覺得周延禮好像對不滿。

是牛的事嗎？

陳佳肴心不在焉地小口喝粥，心中猜。

應該也不至于吧，一杯牛而已。

不過很快就不用猜了，因為微波爐“叮——”一聲響后，聽到周延禮說：“去拿。”

說這話時周延禮目未抬，注意力仿若還在手機的推送新聞上。

陳佳肴眼睫一垂，松開了指尖的勺子。

“哦”一聲起去拿，折返后周延禮也沒有什麼多余的反應，依舊沉默吃飯。

直到兩個人都吃得差不多，周延禮放下手機。

陳佳肴下意識抬頭看他。

只見周延禮慢條斯理了張紙巾，也沒看桌上毫未的牛，似是日常詢問：“不喜歡喝？”

陳佳肴沉默兩秒才實話實說：“嗯，有點腥。”

周延禮放下紙巾，抬眼對上陳佳肴的目。

他沒戴眼鏡，二人距離很近，再加上餐廳線亮，陳佳肴幾乎能看到他瞳仁里的脈絡紋路。

下一秒，聽到周延禮說：“這個世界并不會圍繞你的喜好轉。”

陳佳肴一怔，著勺子的手指忽然了力。

勺子上碗壁，輕輕一聲脆響。

周延禮置若罔聞，站了起來，離開餐廳前他說：“早餐味道不錯，但是你的時間不該浪費在這些事上。”

“吃完不用收拾，時間還夠，回去睡一個小時，定好鬧鐘，七點準時出發。”

這次，陳佳肴沒有說好。

周延禮看上去似乎也沒那麼在意的回答。

晨依舊明亮，背影依舊直，只是落在地面上的黑影子好像更深了點。

-

周延禮辦事很講究效率，昨天就托人辦好了學手續，今天校直接把陳佳肴送去了班主任辦公室，自己則轉去了校長辦公室。

陳佳肴班主任姓丁，單名一個藍字，教英語。穿著白襯衫黑短小高跟，長發微卷落肩，看上去很有氣質。

上課鈴聲敲響時，從辦公桌上拿起英語書，跟陳佳肴說：“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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