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住下：“怎麼了？怎麼哭了？”

老爺子這個摯友是他年輕時候認識的一個好友，兩人曾經一個單位共事了十年之久，后來摯友因為工作質有變，被調去了其他省份。

之后幾十年，兩個老朋友雖然很難經常見面，但是書信往來不了。

原本今年中秋，老爺子還想邀請這個好友來帝都一起過節日，賞月吃月餅，喝花茶。

暢談他們明年一起去爬武夷山的計劃。

誰知道世事無常。

他出車禍了，今年的中秋，老爺子注定沒辦法和他一起舉杯對月詩。

靳沉寒帶著孟檸到老宅接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難掩悲傷緒，眼底都是，像一夜沒睡更像哭了一夜。

回頭看到特意穿了一套很規規矩矩用于吊唁用的純黑旗袍的孟檸，老爺子還要強裝堅強對溫善笑笑：“檸檸，辛苦你跟我們去一趟外省。”

孟檸搖搖頭，幾步走到老爺子面前，低聲說：“爺爺，我沒關系。”

“您別難過，節哀順變。”

說不難過是假，到底是幾十年的好朋友了。

明明前陣子兩人還在電話里笑哈哈地約好了要來帝都過中秋節，吃月餅喝花茶，結果打完這個電話沒多久，突然出車禍走了，放誰上都有些措手不及和心梗難。

老爺子忍忍心底的悲傷，點點頭：“謝謝檸檸。”

“和沉寒上車吧？”

老爺子說罷，先上前面的黑奧迪車，靳沉寒手拉著孟檸的手帶坐后面一輛黑的奔馳車。

其余保鏢坐另一輛商務車。

車門關上，孟檸過車窗看向前面的奧迪車，眉心，說：“爺爺好像哭過了。”

“我第一次看到爺爺哭后的樣子。”

靳沉寒沉口氣說：“那個朋友和我爺爺關系很好，以前共事了十來年，當年還因為一次意外，救過我爺爺。”

“兩人算是過命的。”

所以，人常說，世事無常。

真是這樣的。

前一刻還對你笑的人，下一刻，他可能遇到變故走了。

孟檸忽然想起來自己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啊……前一刻還開開心心在星熠熠的領獎臺上領到了史上最年輕影后的獎杯。

結果獎杯抱在懷里還沒捂熱，下一刻，就被靳天風殺死在后院爛泥里。

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思會在半夜三更拖著的尸，潛家，把丟在后院爛泥里面。

可能，人渣到一定地步，什麼歹毒的事都能干出來。

所幸，得到上天的垂憐。

可以重新來過。

該慶幸的。

慶幸自己活著，慶幸自己追到了真正的男人。

也慶幸……往后余生都會在他邊。

想到這些，孟檸鼻子有些不控的一酸，眼底頃刻有些霧蒙蒙，不過不想現在哭，怕旁的男人擔心。

努力克制那抹心酸，轉過臉看著窗外。

但，有些遲，靳沉寒還是看到了，手輕輕住下，讓看著他的臉：“怎麼了？怎麼哭了？”

“是爺爺的事嗎？”

孟檸點點頭，都有吧，爺爺，再聯想到自己的事，覺得心酸：“嗯。”

“別擔心，等吊唁結束，我一段時間回來陪他，到時候我沒辦法經常陪你。”

“你諒我一下。”

孟檸沒有那麼氣，也沒有不懂事，發生這樣的事，自然是爺爺心重要：“我不會生氣的，我和你一起回來陪陪爺爺？”

靳沉寒溫點點頭，手將人抱懷里：“檸檸，謝謝你一直陪在我邊。”

“不要說傻話，我你才陪你的。”孟檸靠在他懷里，雙手握他的右手。

“現在照顧爺爺的心理緒最主要。”

靳沉寒知道，單手摟著，眼神漆黑深濃。

黑的奔馳繼續跟著前面那輛奧迪急速行駛在高速公路。

三個小時車程，三輛車前后不到幾分鐘全部到了吊唁的外省張家。

張家如今住市區，不過市區不方便辦葬禮，所以張家人便把靈堂搭在了老家郊區的一幢自建老宅上。

老爺子和靳沉寒他們下車后，張家人知道他們來自帝都又是張老爺子生前的摯友，自然不敢怠慢，早就安排了家里的剛剛大學畢業的侄兒在老宅門前的水泥路邊等著。

等他們三人走過來。

張伯伯侄兒趕過來接待：“靳爺爺，靳總，我是張伯伯侄兒，大伯母讓我接待你們，你們請跟我來。”

侄兒說罷看一眼老爺子和靳沉寒以及他旁的孟檸。

下意識有些張，這些帝都來的富裕人家，自帶的氣場可真強。

他看一眼，就覺像在五百強老總面前面試一樣，讓人不敢多吱聲。

老爺子朝他點點頭，抬起手拍拍他肩膀，說：“帶我去看看你大伯。”

侄兒趕乖乖應道：“好的，靳爺爺，請跟我來。”

老爺子斂起眼底的悲傷，邁開步伐跟上小伙子的步伐進靈堂吊唁，靳沉寒和孟檸隨其后。

三人一起從自建房小院走到客廳。

此時客廳一片哭聲，房屋中間擺放著一蓋了黃布的棺材，棺材前方開了一個小窗，用來給來賓瞻仰吊唁。

張伯伯的妻兒幾個一白葬，站在棺材邊痛哭流涕。

老爺子看一眼這個景象，聯想張老頭前陣子還給他打電話，樂哈哈說要來找他玩，要找他練練象棋。

他說他前幾個月報了一個象棋提高班。

已經能打敗象棋班的老師，他正等著中秋節的時候來找他切磋切磋。

以報之前他打敗他的‘恥辱’。

他回他：“你來，咱們再比，但是別又被我打敗的跳腳？”

他笑了：“怎麼會？年輕的時候輸給你我認了，現在我都報班特訓了，再輸你那象棋班的幾千塊錢就白花了。”

他等著的啊，一直盼著中秋節快點來。

他好和他重新聚聚一起喝茶，下棋，賞月。

怎麼……他能食言了？

老爺子越想越難，低頭給他鞠躬的時候，眼角都是殘淚。

等鞠完三個躬，他走到棺材前面，抬手抹掉眼角的眼淚，看向棺材安安靜靜躺著的張老頭。

老爺子眼眶又一次紅了，手想他，最后還是忍住：“張老頭，你啊……總是食言。”

“年輕那會，誆我多次了？結果老了老了還要誆我？”

“我瞧你能誆我多久？回頭我也下去的時候……我非要找到你好好問問清楚，怎麼答應我的事，又沒辦到？”

“你……你啊……你等著……我一定會找你問。”

老爺子低低喃喃說完，眼尾渾濁的殘淚又落下來，孟檸看到，連忙從自己攜帶的包，拿出一塊干凈的手帕，遞給爺爺：“爺爺，別難過。”

老爺子低頭憋住眼淚，手拿過的手帕，按按眼角的淚說：“嗯，沒事。”

“你和沉寒也去鞠躬吧。”

說完，老爺子把手帕放到口袋，轉去見張伯伯的家人。

張伯母和他也悉，看著老爺子，本來不想哭，想好好和他說點話，但是緒涌上來時，終究沒忍住，捂著一個勁哭著落淚。

老爺子按一下自己的眼角，從口袋拿出一沓很厚的信封，里面有十萬現金，還有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如今張家頂梁柱倒了，他知道他們家往后日子會很難。

“淑芬，節哀順變。”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收著。”

張伯母點點頭，不過不要這些，連忙說：“您能來看他，我們很激了，這個不能要。”

老爺子不會拿走，強行塞到手里：“收著，這錢干凈的，我家沉寒做生意的。”

“就當我的一片心意。”

“而且，我看你兒媳婦今年剛剛生了寶寶，家里開銷很大，別和我客氣。”

“你要不收，往后我也不會把你們當老朋友。”

張伯母被老爺子說的一時都沒辦法拒絕了，只能不停說著謝謝，紅著眼眶收下了他送的這份天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