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0章第八周的班會

持續三天的春狩到周日下午就結束了。

鄭清離開步行街，回學校的途中，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第一大學的學習生涯就快要結束了，卻沒有參加過一次春狩，與春狩的唯一集竟來自D&K的獵獲銷售任務。

讓人莫名到憾。

「這就是人生。」

晚上班級例會前，蕭笑聽完鄭清的慨后，如此評價：「小時候常聽老人談過往的種種惋惜，總覺得有些矯。長大后才知道，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越年輕，試錯本越低，很多事今天沒做，明天去做也不遲。越年長，人生的機會越，很多事今天不做，以後就真的沒機會做了，因為你的時間窗口在不斷收窄……」

他用食指與拇指比劃出一個窄窄的距離。

鄭清表古怪的看著他。

蕭笑彷彿意識到什麼，補充道：「……當然，這些觀點只針對普通巫師，對於那些能夠調整時間線的怪胎不在其列。它們總有機會彌補許多憾。」

「學校不會允許我顛倒時間沙去參加春狩的。」

鄭清了掛在腰間的灰布袋：「我剛剛只是在想，我們年紀也不是很大，你為什麼會有那麼深沉的想？我才幾歲？你才多大？怎麼就『年長』了呢？我不過是吐槽一下自己大學生涯的不完整，但你卻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覺……就很詭異。」

他搖著頭，環顧左右。

只覺自己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

距離班會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但班裏已經幾乎坐滿了人，很多人是從春狩集結地解散后直接來了教室。

鄭清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熱烈的討論著這次春狩的經歷——段肖劍正唾沫橫飛的講他發現一頭藏匿在樹裏的雪人的故事，馬修正表嚴肅的與人討論一窩剛剛出生的禍斗崽應該賣多錢，還有一群人，圍在唐頓周圍，聽他復盤與落單食人魔的正面對決。

巫們也不例外，很多巫正私下裏易著從沉默森林收集來的各種珍貴魔葯，分並互相評價著們割取的羬羊油純度哪個更高。

鄭清對羬羊油唯一的認知是它們對皮很好，至於純度、狀之類的概念，完全超出他的知識範圍了。

辛胖子風風火火的過人群，滿頭大汗。

給人一種他從夏天走來的覺。

「長老還在跟他哥討價還價，他覺得我們那批夫諸角品質很好，應該賣高點。」胖巫師手裏抓著一份報紙，呼哧呼哧的扇著風，語速很快的對蕭笑說道：「迪倫和藍雀正在給那幾顆狪狪珠找星空學院的門路……這類能解毒療傷的東西只有星空人給的價格最好。」

鄭清聽著這些悉而陌生的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胖巫師似乎這才注意到自家隊長的存在。

「你嘆什麼氣？」

他了似乎還蒸騰著熱氣的短髮，眨著眼睛，看向鄭清：「沒有記錯的話，蔣玉不是跟你一樣都沒參加這次春狩嗎？沒我們這些第三者存在，你們這三天應該過的很愉快才對吧！為什麼要嘆氣？」

鄭清橫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蕭笑。

「學校里可以販賣禍斗崽嗎？」他指了指不遠正在袍袖裏相互握手指馬修與另一位男巫，聲音很小的問道。

顯然，他忘了吸鬼的聽力都是很好的。

馬修瞥了他一眼。

所幸蕭笑立刻開口，緩解了這一秒的尷尬。

「不好說。」

宥罪獵隊的占卜師摘下眼鏡，用一塊絨布小心拭著，慢吞吞分析道：「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貝塔鎮，那麼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它不合法。任何魔法生的販賣行為都需要相應資質，否則那些兜售龍骨或者鸞鳥羽的黑巫師也不至於給流浪吧一大筆保護費。

但對於春狩的獵獲，就於一個模糊狀態了。

你知道，在山飼養唐古拉冰螭是違法的，在暗藍古堡的領地，慈善團舉辦有三個以上活人參加的宴會也是非法的。但是在沉默森林……知道它為什麼『沉默森林』嗎？就是因為所有的法律在這片森林面前都會沉默。

這也是為什麼，學校里那些做非法實驗的傢伙會把實驗室設在沉默森林。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不論對學校還是聯盟來說，那片林子都是法外之地。」

聽到『非法實驗室』幾個字。

鄭清不由自主想到下午在青丘公館與蘇施君的那番對話，想到那些烏。

他再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蕭笑揚起眉，誤以為鄭清沒有聽懂他剛剛那番解釋。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鄭清正要開口，猛然想起剛剛馬修那個眼神，頓了頓，撐起一道隔音結界，然後才解釋道：「我嘆氣是因為那些烏……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們已經是第一大學的學生了，擁有眼可見的好未來，只要按部就班，就能為聯盟的英，不說人敬仰，起碼也是很人尊重的。為什麼他們還要冒著與神崩潰的風險，去做那些非法的魔法實驗，甚至加烏這種奇奇怪怪的組織呢？」

辛胖子撓了撓頭，言又止。

蕭笑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因為他們是第一大學的學生，所以才會冒險。」

他把手中剛剛乾淨的眼鏡遞到鄭清面前，示意道：「就像這個眼鏡，我為什麼要它？因為我見過乾淨的、清晰的世界，所以覺得模糊的、髒兮兮的世界很難讓人容忍。第一大學是巫師世界最接近真理的地方，在這裏見過大海的年輕巫師，沒有辦法忍自己出的小泥坑了。重新回到泥坑，會讓他們窒息。從到神，全方位的窒息。換個角度，如果你見過長生路是什麼樣的，你還能從容的走上一條明知前面無路可走的絕路嗎？」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些雄心壯志的。」

辛胖子拍了拍手中的報紙，很見的在蕭笑面前援引其他書的容：「學校很多學生誤歧途，單純因為無知與莽撞，拉里夫人在那本著名的《墮落之路》裏詳細描述過這個過程——雖然加烏與為墮落巫師並不能相提並論，但在某些層面，這兩者有共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