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第53頁
可又想,這回分明是他自己不請自來,還上來便摟抱,要說行徑不端,也該先說他自己。
思及此,施霓氣勢終于回來了些,眼神也敢抬起和他咫尺之間相視。
先發制人,擺出氣勢啟齒開口道:“將軍為大梁將,自該比我更懂大梁的法禮規儀,這是深苑后宮,住的都是陛下的人,外臣豈可隨意進?眼下將軍這般貿然現,分明是知法故犯,目無尊上。”
聞言,霍厭臉一瞬更冷,隨即邁步過來往前欺了一步,把用力抵在后的石壁上。
他一手幫擋著腰,另一手抬起,用力掐住的下,被迫仰起來接審視。
聲音平沉悶啞,他叱戾問道:“怎麼,連陛下的面都還沒見到過,便打算跟我端起娘娘的架子了?你們的西涼王究竟對你做了如何代,才你這樣心急,進宮還不到三日,尋不到陛下便不擇食找上宣王?”
言落,施霓忽的生出幾分困來,自進宮以后,兩人一面不曾見過,而且依他的外臣份,想來也不會有人大膽多,去將宮里的私事探來說與他聽。
既如此,他又如何知曉,自己進宮后還未得見過圣?
施霓略微沉了下,當即腦袋轉得快,想著他總不至于會為了自己,去大膽窺探陛下的行軌。
于是便順勢猜想,認定他只是因為知曉太后娘娘突發病癥,陛下又秉承孝心,近來都無心踏足后殿,故而才會有此推測之言。
至于他的后話,施霓眼稍稍暗淡了些,想起五皇子向講述的關于霍厭的那些晦過往,心知將軍對西涼的戒備從未消減,對,或許也是從未真的信任過。
于是,將目避過些,應他的話說,“我這樣的份,哪有什麼架子可端。施霓唯一所求,不過是能在異鄉尋得一可依庇護,余生得以安度,將軍為何總覺我不懷好心,懷算著對大梁有害的謀?”
霍厭眸發鷙,再次開口時卻不回的發問,只將重點放在的前半句話上。
“可依庇護?所以你把目標定在宣王上,可你覺得他真有能力可以要到你?一個生母故去,寄養皇后膝下,無母族依撐又無實權的空頭王爺,此念簡直癡心妄想!”
提起宣王,他語氣突然變得既強勢又很沖……施霓被吼得直委屈。
不想和他繼續爭論下去,逞一時口舌之快,這里假山環溪雖是,但也難防不會真的有人靠近。
若是被人看到與外臣有此親昵之舉,恐會招致殺之禍,為了避免風險麻煩,嘆息了聲,沒再去頂他的話鋒。
之后抬手,心頭不忍酸地推了推他,又言道:“方才與宣王同路,只是應皇后娘娘的好意,并非是我耍弄手段,故意促。”
施霓邊說著,心頭抑下的悶堵忽的又犯起,于是聲音不由夾帶著委屈,“將軍不必再諷刺,我心有自知之明的,知曉為降國戰敗的貢禮,該是被人擇選的命,自是不會如將軍之言,當真癡心妄想,做著什麼為王妃的白日夢。”
說完到底沒忍住,如珠的眼淚就這樣連串地掉落下來。
見狀,霍厭抿了抿,只覺這些珍珠粒不是墜在他臂上,而是直往他心頭上砸。
他語氣不自覺緩了下來,臉面卻是依舊板著:“你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施霓推他,推不開便氣急地打了兩下,霍厭實實著,不痛不倒是心尖發麻。
帶著哭腔和他論理:“我如何曲解了,明明就是你方才自己說過的話,難道你現在是不敢承認了不?”
他倒是有耐心和論,“那你說,我要承認什麼。”
施霓瞪著他,這回心頭堵著氣,什麼話都敢沖他說了,“你說我不擇食找上宣王,還說我是癡心妄想,想進王府。”
聞言,霍厭避過眼去,心頭不愿認這個錯,可又實在見不得在自己面前哭。
他都被氣什麼樣了,也不見人來哄哄他,卻是有空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開懷得。
施霓見他一直僵著面,沉著什麼也不說,于是氣悶轉便要走,一點不想再理他,也不要再被他繼續抵著抱了。
霍厭思緒正纏著,被趁機尋著間隙猛的一推,懷中便忽的空了。
見哼聲帶氣,提就要從口跑出去,霍厭咬咬牙,追兩步忙把人給攔住。
“霓霓。方才那前半句,我說的是氣話。”
他罕見的服了個。
施霓看著他,不依不饒追著又問,“那后半句呢?‘癡心妄想’就不是氣話,是將軍心里的真心話了?”
霍厭這回沒猶豫,不認這個錯,“癡心妄想?我那是指他。一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無實功的小王爺,有什麼資格要你,他不是癡心妄想是什麼?”
“……”
施霓呆愣住,眼睛更是怔然地眨了眨,一時有些無言。
實際他前面那些話,都沒真的在意,就是后面這句癡心妄想,才聽了之后直覺委屈,也真的有點被傷到。
可結果,竟是自己認了歧義,平白給自個找來委屈。
臉不由訕訕,施霓這回心頭復雜著,一時真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方才那氣勢全是咬牙強撐著,結果原本自己占的理也被他解釋沒了,施霓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覺丟了臉,于是垂著眼便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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