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第100頁

“陛下謬贊,珍榮妃有冭祖皇帝親譽的舞靈之名,其本事也配得上這名號,而臣妾不過只是陋學一曲,實在不敢與之毗齊。況且臣妾本沒什麼大志,更不奔著六國揚名,唯一所盼不過是陛下心暢快,也太后娘娘能熱熱鬧鬧地高興一回。”

梁帝素有孝心,此言可謂正中梁帝心懷,于是當即開懷更甚,更是直接招手將伶娘娘喚到近前來。

宮人們依命在正位右側特別設立了位置,伶娘娘挨近圣上坐下后,眾人算是神各異。

素來,這北宸殿地正位只能皇帝與皇后同坐,這臨時加位再召妃位同坐的況,之前是從未有過。

只是圣上興頭正濃,顯然是被伶貴人方才那一花哨艷舞迷得七葷八素,于是眼下再無心思顧及別的,只拉著伶貴人的手,又貪笑著吃親手剝的葡萄。

“皇后,伶貴人難得博了母后一笑,寡人都行了賞,你也別再吝嗇。”梁帝覷看向左,微微含著意味開口。

聞言,皇后面沉僵,之后默了默,才面無表地用力摘下手上的一只流螢閃熠的紅瑪瑙翠鐲,又示意邊的嬤嬤給伶貴人送去。

伶貴人最是財,既圣上發了話,這賞賜隨意客套幾句便坦然收下,之后略垂了垂頭,模樣含著地開口謝著恩典,“多謝圣上偏,也多謝娘娘恤。”

“你討了寡人的歡心,這自是你應得的。”

此話落,坐在一旁一直面目慈和未發一言的太后娘娘似乎也有些聽不下去,當著這麼多外臣眷的面,皇帝公然調算得不合時宜,更何況這般又皇后如何自

太后雖早已無力去管這些后宮事,也不存什麼偏或偏心,但卻該幫著顧及些皇家的威儀,于是當下,只好委婉地出聲為皇后解圍。

“皇帝,伶貴人獻舞彩,你與皇后眼下都賞了,總不能差了哀家這份。既如此,哀家這曾得先帝時賢莊皇后親賞的翡翠步搖簪,便就借花獻佛贈予你了。”

太后的禮自要比皇后娘娘的含義更重,于是聞言后,伶貴人忙起跪地謝禮。

春風滿面,今日當著眾位屬的面,風頭出得彩,其聲揚程度簡直是要過正宮之主一頭。

而這一切尊榮,心知都得功于施霓近日來的不吝教習。

這舞,其實費盡心力也只發揮出來五分效果,故而若是換作施霓親自上場,不難想象,到時恐怕能掀起的熱,當真能與昔日的珍榮娘娘一較高下。

思及此,伶貴人忽的靈機一閃,答應過施霓要為出宮的心愿盡一份薄力。

而眼下,圣上歡愉正甚,皇后和太后也都在場,豈不是邀賞的最好時機。

于是,當下忙恭聲開口道:“今日得了陛下、太后和皇后姐姐的諸多賞賜,實在是臣妾寵若驚,只是……”

刻意賣關子地話音一頓,而后脈脈帶地看向梁帝。

梁帝當下對的要求自是有求必應,見有所猶豫,立刻直言撐腰開口道,“妃,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想要什麼寡人也盡數都賞你。”

伶貴人抬頭,妍娜艷的面龐上隨之映出個盈盈笑容,低眉又問:“陛下當真臣妾這一舞?太后娘娘可也看得賞心悅目?”

梁帝認真點頭,“這個自然。”

太后聞言也應了一聲,當下目困疑,不知伶貴人究竟懷著什麼心思。

接著聽繼續道,“既如此,那臣妾更不敢獨自居功,其實今日最該賞之人并非臣妾……”

將眾人的胃口足足吊起,伶貴人這才機靈地將心頭想引之話宣之于口。

“是施姑娘。若非及時補上傷舞娘的空缺,這近半月來更是風雨無阻,日日來香云堂認真教習,依臣妾的愚鈍天資,恐怕今日很難將此舞展現得如此完整,故而,臣妾也想為施姑娘求個賞。”

而施霓本來一直隔絕在熱鬧之外,只偶爾與側的阿降和玲兒出聲搭句話,最出格的,也不過是趁著大家在別凝著注意力,自己向霍厭那邊匆慌瞥過一眼。

自知只是一眼不會被人察覺,又自覺得刺激。

可伶貴人這話一說出口,瞬間便了眾矢之的。

不僅皇帝、太后、皇后依言紛紛著眼看過來,就連那些側旁端坐的面生的貴眷們,也都一一落眼而下,最后停在偏僻不易為人察的偏仄角落。

于是,施霓只好著頭皮承迎下來,而后屈膝行了一個禮,起時,忽的發覺霍厭同時將目掃過,落在上。

只是距離太遠,他是何神,施霓無法清晰辯清。

這時,梁帝沉片刻,終于再次開了口,“先前西涼使臣進京時,的確言說過施姑娘舞藝超群,可是寡人見妃今日已舞得這般出彩人,想來和這位教習的師傅,應當不會再有很大的差距。”

伶貴人起,扭腰直往梁帝邊去湊,而后又故作地說道:“哪里呀,臣妾天資愚鈍,今日這般甚至沒有施姑娘的一半水平。”

“胡說,寡人覺得你好,誰敢回駁半個字?”

伶貴人又笑,而后仿佛忽的想到什麼,當下笑提議說:“陛下,過幾日不是辭花節了嗎?臣妾看太后娘娘極喜賞舞,只是臣妾已黔驢技窮,恐怕到節日當日再難討太后老人家的歡喜,所以不如,到時就施姑娘在辭花節那日親自獻上一舞,等陛下親自見了,便可知臣妾一點也未曾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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