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方才眾修士只是憤怒，可此刻龍骨劍破匣而出，明顯是來給顧緋撐腰的，直接讓他們傻了眼。

神劍都這麼通靈的嗎？

這還沒頒獎呢，劍就跑人手上了，也未免……太急不可耐了些。

怎麼跟大婚時急著去接新娘似的。

聶遠的臉已經難堪到了極點，好似一瞬間頹敗下來，仿佛喪家之犬。

“顧小友。”

姍姍來遲的無極宗宗主，終于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魏鶯鶯好似看見救星一般，跌跌撞撞地朝宗主的方向跑去，“爹爹、爹爹！”

高高在上慣了，何時過這麼多白眼？

這簡直比殺了還要痛苦！

然而往常對和悅的宗主，此刻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轉而看向顧緋，“顧小友，我已查明真相，無極宗確實該給你一個代了。”

他后院眷眾多，孩子也不，魏鶯鶯只是他第一任道留下的孩子。不過因為相貌肖似他，時才寵了些，哪知道越長越歪，竟是養了這麼個子。

過去在無極宗，還能仗著宗主嫡的份作威作福，可偏偏遇上的，是顧緋。

顧緋不置可否地看著面前的這對父，纖細的手指著劍。

蒼辭已經不見了，回歸了他的本。

似乎到了的，龍骨劍再一次朝著的手心靠了靠，不知是害還是在撒。

溫的藍纏繞上的指尖，因比賽而損耗的元氣。

顧緋笑了笑：“宗主請講。”

宗主微瞇起眼，目卻是越過顧緋，冷聲道：“聶遠。”

“跪下！”

聲音忽然變得凌厲，威罩下來，聶遠雙膝一，直直地跪在了擂臺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手背青筋凸起，頭泛起腥甜。

先前與顧緋一戰，已經耗費他不氣力，又接連到刺激，此刻的聶遠早已筋疲力盡，不過是在強撐著罷了。

見徒被如此迫，三長老有些坐不住了：“宗主何意？”

邊的五長老卻是按住了他，“三師兄，不要著急，聽聽再說。”

便聽見宗主道：“七日前，聶遠竊出一沒有被開發的境，并教唆我的兒鶯鶯，讓把境與考核的試題調換，安排給顧緋。”

他張開五指，掌心赫然放著一枚留影石。

留影石和留聲石是仙界常用的兩種記錄道，當時顧緋為了達到最佳效果，沒有選擇留影石，而是用留聲石記錄下了他們的對話。

若說聲音可以方便修士們腦補，那麼，影像，就是鐵板釘釘的證據了。

留影石，完整地記錄了聶遠手持三長老令牌出無極宗寶庫的全程。

顧緋環抱手臂，笑意嘲弄。

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在兒與弟子之間，宗主會如何取舍？

當然是傾向自己的親生兒。

因此，宗主會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到聶遠上。

不知被自己選擇的宗門舍棄，是什麼滋味呢？

“聶遠，”宗主微微瞇起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聶遠蒼白著臉，沉默了很久。

他早該知道會這樣。

便是過去將他當天才培養的宗門……在發生利益沖突后，還是會舍棄他。

魏鶯鶯似乎想幫他說話，只是被宗主橫眉一掃，又迅速噤聲了。

呵，這就是口中的喜歡。的喜歡，還沒有那把龍骨劍對顧緋黏人呢。

他了，啞聲道：“是弟子的一己私。”

“前段時間，弟子到夢中指引。得知境藏有神劍，心中大喜，卻又不敢將消息告訴旁人，準備自己一探究竟。于是利用了魏小姐，調換境。”

“可弟子只想取出神劍，從未想過要謀害顧道友，”他重重地咳嗽幾聲，“請宗主明察！”

眾人更加駭然。

早聽說聶遠是個天才，沒想到居然還得到了神兵夢指引？可這神劍，分明是向著顧緋的啊！

宗主也微微垂下眼。

他看向了唯一能為聶遠作證的人——帶隊進境的五長老。

聶遠的心里也很是張，五長老曾經過收他為徒的念頭，應該會幫他說兩句話吧……

然而五長老只是淡笑一聲：“聶遠帶我們找到神兵不假，不過，那神兵自打見到顧小友起，便十分親近，沒有選擇聶遠。”

好似為了回應五長老的話一般，龍骨劍在顧緋的手中翻了個，又在了的懷里。

顧緋覺得當劍實在委屈他了。

這幅賴在懷里飄飄仙的模樣，好似貓吸足了貓薄荷，一點神劍的臉都不要了。

丟不丟人啊。

聽了五長老的話，眾人看向聶遠的嘲弄之意更甚，宗主卻是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

他本想直接除掉聶遠，但聽聶遠的說法，他的份，似乎不止一個廢柴弟子那麼簡單。

三長老將他帶回來之后，發現他不是天生廢靈，而是靈損，故而采用洗髓重修的辦法。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宗主的腦海之中。

靈損，又執意尋找龍骨劍……聶遠或許不是真正的神選之子，但他一定與玄圣仙尊，有千萬縷的關聯。

“照你這麼說，”他眉峰皺起，“是本座的兒想要謀害顧小友了？”

聶遠沉默不語。

“的確，”顧緋卻是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魏鶯鶯一眼，“魏小姐可是口口聲聲說我與其他弟子有染，還聲稱給我下了咒……”

此話一出，立刻有弟子附和：

“我也去境了！我們與顧道友是清白的！”

“那什麼魏小姐說話也太不知了吧，一點證據也沒有就口噴人？”

宗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深吸一口氣，只覺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聶遠謀害修士，害宗門名譽損，廢三階修為，思過崖閉半年，閉期間不允許使用法，取消宗門大比資格。至于鶯鶯的事，本座改日親自登門道歉，顧小友意下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多的，今日估計也榨不出來了。因此顧緋只是笑笑，“宗主明鑒。”

事總要一件一件來。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契約給簽了。不然，阿辭要生氣了。

*

緋緋：走反派的路，讓反派當我狗。

阿辭：……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