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在見到楚海後淡去，楚陌嗓音低沉嚴肅：“何事？”

“主子，有楚雷的消息。”楚海道：“他的人已到軍營。”

楚陌眸一沉，不再多言，翻上馬，匆匆趕往軍營。

到軍營後，一主帳，便見沈伏文之旬楚風等人皆在，下方還有一人，明顯是楚雷手下來傳消息的。

那人一見楚陌，單膝跪地行禮：“主子。”

“說。”

“潯公子離開草原後，拓跋驍將他的人盡數控製，或囚或殺，待潯公子回草原後，又將主帳換自己人，並下了藥，潯公子，對外傳他生病，不見外客。在那後，老大親自潛主帳，險些暴，不久前才困，這才導致失聯。”

“安全便好。”楚陌道：“那麽，拓跋潯的計劃是什麽？”

“老大潛主帳後，潯公子說了一切。在離開草原前，他提前料到如今的局麵，被殺的手下皆是各方潛的細，被囚的人也安全無虞，他也無事。”

沈伏疑：“既然如此，他假意被的目的是什麽？”

文之旬掐著下，亦是不明白。

楚陌長出口氣，他能猜到拓跋潯的目的。

隻是……僅為一個答案，便以犯險，值得嗎？更何況……這個答案，他可的了？

楚陌看向帳外的夜空，抿瓣，眸暗沉到可怕。

——拓跋潯，你最好給我平安。

……

與此同時，相隔甚遠的大草原上。

草原雖大，但並非皆適合人類居住，草原人以部落為主分散開來，各部落聯係，合稱草原六部。

自幾年前，草原十一部變六部後，拓拔族為了第一部族，族長拓跋潯更是為草原無冕之王，被尊為“潯公子”。

拓拔族，主帳。

主帳乃拓跋潯的住所，偌大的主帳集書房、臥房、膳房為一，麵積相當大，且裝飾奢侈華麗，彰顯昂貴。

此刻，主帳外有護衛佇立，來回走值班的人更是不，似乎連一隻蒼蠅也放不進來，看上去，像是對帳人極致的保護。

然而，卻是對帳人不風的囚。

在這般嚴重的況下，帳人卻側躺在榻上，懶洋洋地喝著烈酒。

他仰起頭，猛灌一口，角溢出的水漬緩緩下，流向滾的結，又順著廓落在大咧咧的膛上，一路的水痕泛著，看上去邪肆又勾人。

倏地，他眉一挑，眼角豔麗的淚痣也微微一，狹長的眼眸淡淡瞥向門口。

隻聽門外的護衛恭敬喚道：“驍公子，夫人。”

布簾被拉開，兩道人影走進，是一位青年和一位中年婦。

青年一襲勁裝，形高大拔，麵容清雋，眉眼彎彎，角總是淺淺的笑意，看上去溫和親切。

婦著中原服飾，略施黛的容麗人，眼角雖有些皺紋，卻毫不影響的貌，甚至添了一種獨特的韻味。

拓跋潯收回視線，目落在酒瓶上，嗓音慵懶散漫：“驍兒，沒酒了。”

拓跋驍麵一沉。

如今拓跋潯是階下囚，卻一派輕鬆自在，喝酒睡覺樣樣不缺，好似本沒將他放在眼裏，讓人火大至極。

他這個哥哥總是這樣，一副勝券在握，洋洋得意的模樣，看不起周圍人，更看不起他！

不過……那又如何？如今他要拓跋潯死，便絕不會讓他活到第二日。

是他贏了！

思及此，拓跋驍角上揚，斂去怒意，衝心腹點頭，示意去拿酒來。

倒是南悠不讚同地蹙眉：“潯兒，喝些酒。”

若非知曉已被，拓跋潯定會以為雙方還未撕破臉皮。

可如今看來，這句話卻是諷刺到極點。

拓跋潯頓了下，沒吭聲，依舊懶洋洋側躺著。

以往他最聽阿娘的話，南悠一言，便會乖巧應答，從未有過這般反應。

南悠角的笑意僵住，片刻後，眉眼彎彎，複又溫淺笑起來。

很快，酒來了。

拓跋潯沒理會兩人，自顧自地大口喝酒，似乎想將自己生生灌醉。

拓跋驍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直到一壺酒飲盡，拓跋潯麵泛紅，有了些許醉意，語氣也輕飄飄的：“驍兒，你長大了，再不是需要阿兄保護的小孩。如今的你啊，心比天高，野心。隻是……”

他輕歎一聲：“還是不夠。”

“不夠？”拓跋驍冷嗤，麵沉：“你是想說，我還不如你？”

拓跋潯抿薄，長睫微垂。

“你他娘的瞧不起人！”拓跋驍怒罵：“如今，我想殺，便能殺了你，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草原王？”

“我知道，你從沒將我放在眼裏，覺得我不如你。但，是我贏了！不僅贏了你，過不了多久，我會率兵攻占玉南關，屆時我會殺了楚陌，屠盡一關人，讓世人皆知我拓跋驍之名！”

“蠢貨！就憑你還想殺楚陌？”拓跋潯厲聲罵道：“你隻會害了整個草原！”

拓跋驍兀自笑了，眉眼滿是嘲諷：“我不是你，區區一個懦夫。”

趾高氣昂又囂張狂妄，不知為何，拓跋潯驀地什麽也不想再說，滿心失地閉上眼。

他不言，拓跋驍卻繼續說道：“拓跋潯，你以為你是個什麽好東西？你自以為是，虛偽自大，眼高於頂，當真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拓跋潯抬眸，心裏一，明白他要的答案即將揭曉。

“你是不是覺得，為我和阿娘做了許多，覺得自己相當偉大，覺得是我們對不起你？”拓跋驍倏地走近，垂眸死死睨著拓跋潯，眸鷙狠毒，一字字道：“你可知，你害慘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