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延皺了皺眉，季明塵則徐徐側，向籠子裏的人。

人雙手握住籠子的金屬欄桿，咬著牙怒罵：

“季明塵，你就是個天生惡種！你殺兄弒母，喪盡天良，如今還拿活生生的人做基因變異實驗，你遲早遭天打雷劈！！”

何風延二話沒說，直接走到籠子旁邊摁了下電擊按鈕，下一瞬，人尖一聲，很快便跪倒在地，渾抖，再也不敢前麵的欄桿。

季明塵臉上的微笑表變都沒有變一下，像被勾起什麽興趣，他走到籠子前緩慢蹲下。

即便半蹲，也是個極為優雅矜貴的姿態：“這麽詛咒我啊？”

人虛弱地掙紮著，卻仍然撐不起，散的頭發蒙住半邊臉，一雙黑眸惡狠狠地抬起，盯著欄桿外那虛偽至極的笑麵虎：

“你這個魔……魔鬼，神、神一定會懲罰你的，你遲早遭大報應……”

“是嗎？”季明塵低眸輕笑了下，語氣溫得仿佛在和人耳語：“那我……可真是拭目以待呢。”

“……”

出了研究大樓，季明塵笑著問旁邊的何風延：“何隊長，您也覺得，我是天生惡種嗎？”

這話問得何風延有些惶恐，他思索片刻回答道：“是他們對明長有誤解，明長是善良的人，所做的這些，也不過是為了人類能更好地適應末日的生存環境。”

季明塵彎了，眸涼薄：“有沒有可能，你隻是惡魔的信徒，被蒙蔽了雙眼？”

何風延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回答，麵對這樣一個完全看不出喜怒，手段卻無比狠厲的男人，他也實在不敢妄言。

季明塵卻沒多問了，他頭微抬，狹長漂亮的桃花眸微瞇，向遠方天空上殘餘的霞，深藍紫的幕布夜空，被一道橘紅的渲染，將西邊的天空融了黯淡的調。

善良的人……

善良嗎？

可他將刀子刮在那些人上的時候，沒有半點憐憫之心，有時候殺人，指尖的火是熱的，心卻是冷的。

也許那個人說得沒錯，他就是天生惡種，是怪，是誕生於無數罪孽與殺戮的怪，是踩著兄弟姊妹骨一步步蛻變瘋子的怪。

“……”

……

季明塵回到古堡別墅五層的時候，在走廊看見了梅婭莎。

梅婭莎見到他，向他報告道：“溫小姐選擇了留下，這古堡別墅如今隻有五層空著，我便將安置在了您隔壁的套房。”

季明塵到意外：“留下了？”

梅婭莎點頭：“不過也不知道怎麽了，今晚高燒40°不退，看著似乎有些嚴重，我正要去樓下找林醫生……”

季明塵蹙了眉：“去拿些藥和工上來。”

梅婭莎：“啊？”

“不必驚林醫生，我來照顧。”季明塵道。

梅婭莎沒說話了，知道老大懂醫學，但還從未見過他用這方麵的知識去照顧過任何人，直到遇到溫小姐，才恍然驚覺老大還真是技能滿點，不僅有折磨人的本事，也能照顧人。

五層的房間無一例外都是豪華套間，不僅有臥室，還配有客廳，餐廳及觀景臺。

溫瑤這會正蜷在臥房的床上，上蓋著真薄被，因為發燒，皮泛著層緋，汗的發黏在臉頰上，呼吸也因痛苦而變得紊……

睡恬靜溫，又莫名的人。

季明塵拉下了的被褥，將手心上了的額頭，到那灼燙的溫度，他轉去衛生間拿了巾和涼水盆，然後將巾擰幹，覆上了的額頭。

梅婭莎拿好工藥箱上來：“老大需要我留下幫忙嗎？”

季明塵著床上昏睡的溫瑤，目不斜視：“不用。”

梅婭莎於是識趣地退下。

季明塵走到門邊，打開櫃子上工箱。

高燒四十度，昏睡不醒，不難猜到是R型喪病毒阻斷疫苗的副作用，不過這似乎比他想象得嚴重一些，理降溫作用不大，隻能先給打一劑退燒針。

藥劑提取好後，季明塵回到床邊坐下，著那深陷痛苦中的人，他眼簾垂下，白皙修長的手落在了領的紐扣上。

一粒，又一粒……

解到第三粒的時候，溫瑤無意識翻，領口下的雪白皮不慎到了男人的指尖。

細膩，一即離。

季明塵長睫下的眸暗了暗，手將人的袖子拉至出肩頭，溫著語氣輕哄：“……別。”

溫瑤側著，被褥被拉扯到了腰部，白皙潔的肩頭暴在燈下，被酒棉拭過後，銀的針尖陷進皮。

本就燒熱得難，這份刺痛更是雪上加霜，不細哼了聲，嗓音綿細，好似夢中……

“忍著點，進去就不疼了。”

季明塵本來沒作他想，可經這麽一番視覺與覺的刺激，他莫名覺得嚨有些發。

打完針後，他將針劑擱到了一旁，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睡得很死的溫瑤突然皺起了眉頭，翕，似呢喃了句什麽。

他沒有聽清：“在說什麽呢？”

溫瑤眼睫，輕微地搖了下頭：“別……不、不要……”

“我這什麽都還沒做呢。”他笑。

“冷……”

季明塵於是給拉上被褥，輕輕蓋好：“北洲的寒風你尚且不怕，這東洲哪裏冷。”

睡夢中的人眉心擰一團，頭微微搖著，沒多久便淚盈眼睫，有潤的淚滴順著眼尾流發中。

季明塵抬手去拭的眼淚，不料手卻被抓住。

“別……”

“嗯？”

“別再丟下，我一個人……”

低的嗓音，尾音抖泫然泣，顯得異常傷心難過。

直到這一刻，溫瑤的行為才符合像的長相，虛弱無助，沒有任何顧忌地坦然表緒。

季明塵臉上的笑意落下，半晌，出另外一隻手了細的發以示安：“既然留下了……”

“那就做我的小公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