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7章似曾相識的理方案

403宿舍被侵的消息，造的影響遠低於幾位年輕巫師的預期。

誠然，其中一部分緣故是因為鄭清等人都簽署了沉默契約——這一次調查人員剛剛來到宿舍就讓三人一貓簽了沉默契約，以至於辛胖子絞盡腦想到的鑽空子的辦法還沒來得及用，就已經宣告無效——所以，有關男生宿舍被侵的消息沒有在校園裏激起一波瀾。

但更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學校派來的兩個工作人員似乎並不相信這是一次惡意侵。

因為幾位年輕巫師給出的說辭過於離奇，遠遠超出兩位例行公事的調查人員所能接的範疇之。或者說，他們所能承認的『惡意』並沒有達到『學校宿捨出現黑巫師』的程度。

「黑巫師？烏？」

穿著灰袍子的老巫師表嚴肅的重複著這兩個詞，手中的羽筆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在記事板上，他擰著眉，看向蕭笑：「你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嗎？第一大學保衛最嚴的場所，布吉島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被一群無名之輩侵了？」

鄭清不由自主掏了掏耳朵——那個什麼『最安全』『最嚴』的說辭，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聽過了，不論當初的學專機，還是學府苑，亦或者後來的黑獄，都被吹的銅牆鐵壁、固若金湯，但一點兒也不影響被妖魔們進進出出，如無人之境。

「不是無名之輩……那個烏很厲害的！」

年輕公費生耐著子，小聲辯解著，迫不及待把他們之前調查與猜測的各種況和盤托出：「寒假的時候，死在沉默森林裏的黑巫師沃特雷就是烏的實驗之一，當時大家誤以為他是烏的幕後組織者，但據我的調查，我認為烏組織並沒有消失，只是藏到更深了……魔節那天北區的那場，就跟烏有關，還有前幾天，沉默森林裏消失的那個馬人部落，烏特雅的，它們的失蹤也跟烏有關！」

「你的調查！你認為！」這個老校工似乎很喜歡重複別人說的話，也毫沒有掩飾重複時的懷疑語氣。

這種語氣很令人惱火。

尤其是這種語氣帶來的不被信任的覺，讓鄭清久違的漲紅了臉。

格拉斯——也就是在場的另一位調查員，他是助教團的助教——約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起的張氣氛，笑嘻嘻打岔道：「鄭清助教雖然年紀小，與黑巫師打道的經驗卻不，不會無的放矢的，而且他在圍剿黑巫師沃特雷的戰役中，立下過很大的功勞，他這麼說，想來是有他的道理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鄭清，稍稍加重語氣：「……不過艾登先生也是老持重之言，你說烏跟北區有關，有證據嗎？你覺得那條青的大蛇是烏放出來的？」

鄭清表為之一滯。

蓬而起的怒氣彷彿被扎破的氣球，嗤嗤著泄了個乾淨。

他這才意識到，發生在北區的並不是每個校工或者助教都有資格知道的，而在大部分人眼中，魔節那天北區最大的事故就是一條橫亙幾個街區的無名大蛇，撞碎了諸多房舍。

注意到男生表的遲疑。

黑袍助教笑的愈發和氣，善意的提醒道：「還有烏特雅部落……學校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你就在外面隨便發表意見，是不是不太好啊……據我所知，現在團里有一部分觀點認為，烏特雅部落是在『遷徙』，避免烏特雅大祭司進階時到干擾……你說烏襲擊了烏特雅部落，有證據嗎？」

鄭清徹底沉默了下來。

這些事，他確實都沒有證據。

「你現在不單單是一個學生，而且是一名正式在職的助教！」格拉斯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拍了拍男生肩膀：「所以你不能像一個學生一樣肆無忌憚的發表對這些事的觀點……你的任何發言，都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讓不明真相的群眾誤以為那些是助教團或者學校的方立場……我們在這種事上吃過很多虧的。」

說著，他不聲的瞥了一眼旁邊的胖巫師。

然後在胖巫師反應過來之前，及時收回視線，輕輕咳嗽一聲。

「至於今天這件事，」他瞥了一眼鄭清糟糟的床鋪，舉起手中的記事板：「我們已經完了鑒別墮落巫師、黑魔法、邪祟以及詛咒的全部流程，沒有在403宿舍發現任何異常，包括你的床底……呶，這裏是檢查記錄，剛剛我們檢查的時候，你也在旁邊看著的，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吧。」

鄭清稀里糊塗的拿起羽筆，在調查表上籤了字。

格拉斯小小的鬆了一口氣，將那張表飛快的捲起收進懷裏，然後又探著頭，看了一眼老校工艾登手中的報告書，扯了扯角：「……艾登先生，我相信鄭清同學並沒有剛剛說的那種意思，他只是想表達，這種隨意侵學生宿舍的行為簡直是黑巫師行徑，對吧？」

他沖鄭清眨了眨眼睛。

「我沒有……」

鄭清可以清楚的到格拉斯想大事化小的想法，忍不住想要再爭辯自己沒有開玩笑，但蕭笑在後拽了拽他的腰帶，讓他生生咽下了後面的話。

黑袍助教讚賞的看了博士一眼。

「是這樣嗎？」

老校工嚴肅的看著鄭清，把手中的調查報告遞到他鼻子下面。鄭清看到記錄中有關『黑巫師』與『烏』的部分已經悉數抹去，只留下『不明份』『不速之客』之類相對而言更中的字眼兒。

鄭清不得不承認，這份報告書描述的完全是事實。

有關黑巫師與烏的猜測，他沒有任何證據。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著鼻子在調查報告末尾簽了字。

「與黑巫師的說辭相比，我倒是更相信是學校里哪個同學在跟你開玩笑。」必要流程走完后的格拉斯笑容可掬，又拍了拍鄭清肩膀，壞笑道：「你的況我們大家都清楚，有時候，連我都想給你枕頭下塞幾張噩夢符……」

似乎察覺到男生變差的臉，他及時改口，補充道：「當然，不管怎麼想，隨便闖進別人宿舍都是非常糟糕的行為，你們放心，稍晚一些，學校會派專業的工作人員來403宿舍，重新幫你們強化宿舍的守護魔法，確保任何黑巫師靠近都會像掉進油鍋……」

鄭清臉蛋兒皺一團——他已經意識到那些烏並不一定是黑巫師，所以針對黑魔法的保護咒不一定有效——這種和稀泥的理方案，讓他有種強烈的既視。

宿舍里，另一個耷拉著臉蛋兒的，是蹲在書桌正用辛胖子的口杯洗爪子的團團。

剛剛那位艾格先生板著臉，把寫滿沉默條款的羊皮紙塞到貓鼻子下面，迫使它不得不用爪子去蘸印泥，所以這會兒貓心同樣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