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厲橙當老師

厲橙當了老師之後, 每天都要和學生們鬥智鬥勇。

華城一中原本隻有男子遊泳隊，不過幾年前學校擴招，開始招收子遊泳特長生。現在學校遊泳隊男子子各十人, 總得來說績還算不錯。

子遊泳隊那邊無需心, 孩子們都乖的, 對他這個教練特別尊敬，讓們遊多，們就老實遊多，認認真真完任務, 從來不討價還價。

但是男子遊泳隊這邊……就是一群***！（據教師行為規範，髒話已被遮蔽）

厲橙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這群孩子是他的學生, 不是他的小弟。天知道他有多想把那幾個刺頭拽出來揍一頓, 把他們全都揍老實了，省的他們再耍。

其中厲橙最頭疼的一個學生秦封。

秦封是alpha, 而且天賦絕佳, 長手長腳, 才十七歲高就有一米九了，臂展更是超過一米九五。聽吳教練說，當初這小子升學時本來想走籃球特長生的路子，吳教練「慧眼如炬」, 是給挖到了遊泳隊, 果然一鳴驚人, 校兩年，拿過的省級獎牌數不勝數。

吳教練退休前, 特地叮囑厲橙：「秦封是個好苗子，就是特別不省心――說真的, 我執教這麼多年，這麼『特別』的選手我就見過兩個。一個是他，一個就是你。」

厲橙臉紅紅的：「哎呀，老吳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吳教練：「……我沒誇你。」

厲橙：「……哦。」

吳教練離開後，這群學生的檔案都轉到了厲橙手裡。厲橙翻看秦封的資料，發現正如吳教練所說，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自己，專項100自、200自，U18年齡段所向披靡。

總得來說四個字――天之驕子。

然而這位天之驕子同學，仗著自己績突出，訓練時總是懶，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逃避訓練。

他完全是在揮霍自己的天賦。

厲橙見慣了刻苦努力的運員，就沒見過這麼弔兒郎當嬉皮笑臉的。

他當年有這麼混賬嗎？沒有吧，肯定沒有吧！

他讀書的時候，雖然經常翻牆逃課、打架鬥毆，但是從來沒有缺過一次遊泳訓練，就算要打公會戰，那也要等他完了晚訓才會去網咖。

這麼一比，秦封那小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厲橙有無數髒話堆積在口無法發，隻能換一個渠道抒發。

――時隔多年，他的文字t恤又一次重出江湖。

他在網上訂做了很多件T恤，一天換一件，比如什麼「朕」啊「爸爸」啊「越大責任越大」啊，可惜收效甚微。

他每天穿著文字T恤招搖過校，不論走到哪裡都要引發學生們的圍觀。

不出一週，校長急召。

過了這麼多年，華城一中的校長徐萬裡還沒有退休。他今年六十有二，頭髮已經白了，但是看厲橙的眼神還是如十幾年前一樣。

徐校長說：「厲橙，最近我們接到了一些家長投訴。」

厲橙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徐校長：「家長說你的T恤上寫的那些字，對孩子們影響不好。」

厲橙撇了撇，很不屑地說：「哪裡不好了？」

徐校長表複雜地抬起手，指向了邊的儀容鏡，示意厲橙自己看。

於是厲橙把視線轉向了邊的落地鏡。

鏡中的青年姿高，表桀驁，上穿著簡單的T恤運，脖子上掛著一長長的繩子，末端連著所有育老師必備的哨子與秒錶。

青年是天生的架子，一件普普通通的純白T恤都被他穿出了名模風範，隻不過服上印著的三個字格外刺眼――

――「殺人犯」。

是的，厲橙口白底黑字印著三個字，殺人犯。

謔，要不然被家長委員會聯名投訴了呢。

厲橙：「……」

厲橙尬笑兩聲，趕忙從運裡把T恤下擺了出來，出最下麵的第四個字。

――「法」。

連起來：殺人犯法。

徐校長：「……」

厲橙理直氣壯地起口：「我這是提醒自己看的，不是給學生看的！」

徐校長一拍桌子：「給誰看的都不行！厲橙，你現在立刻、馬上、迅速把這件服下來，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穿運服上課，不準再穿T恤了！」

厲橙實在沒辦法，隻能嘟嘟囔囔地把T恤下來，把字翻到裡麵，乾淨的一麵沖外，然後就這樣重新套回了上。

他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剛好在走廊裡遇到了其他老師。

那位老師言又止地看著厲橙上裡外顛倒的服，想了想，還是善意地提醒他：「厲老師，您服好像裡外穿反了。」

厲橙好麵子，哪肯承認：「沒有啊，哪有穿反？這種接在外麵的服是一種fashion style。」

那位老師：「……就算接在外麵是fashion style，可是領口的標籤也在外麵，這就不太正常了吧。」

厲橙的謊話被穿，連忙捂著臉尷尬地跑走了。

……

厲橙總不能一天都穿著裡外顛倒的服呀。好在，遊泳館的更室裡有一個屬於他的櫃子，沒記錯的話，他有一件運服外套就扔在櫃子裡，他可以暫時穿那件外套遮一遮醜。

提起遊泳館的更室，厲橙就一陣唏噓。

華城一中的遊泳隊有個傳統：更室兩排櫃子並非是同樣大的，有一個櫃子是XXXL號，足以容納兩個年人其中。這個櫃子代表著一種榮耀――唯有每一屆的最強選手，纔有資格使用那個王者之櫃。

厲橙讀書時，那個王者之櫃一直是他的專屬。說起來，他和蕭以恆有一次藏在了那個櫃子裡，當時完全是錯差，兩人之間無盡尷尬；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甜與心。

若是能「故地重遊」……

……哎，不可能了。

現在王者之櫃是秦封那小子的：他是遊泳隊的隊長，又是泳隊裡績最好的選手，名正言順的擁有了那個櫃子的使用權。

厲橙為教練，總不好搶學生的櫃子，他隻能找了一個角落裡無人的小櫃子，臨時放一些雜。

正是因為這番緣故在，厲橙幾乎不怎麼去更室，實在是心裡彆扭。

不過今天是特殊況，他就算再不想見到那個小櫃子，也不得不著頭皮去了。

他腳下乘風，很快就走進了遊泳館。

現在是下午五點五十，再過十分鐘遊泳隊就要做晚訓了，厲橙想，也不知那群臭小子有沒有乖乖集合。

也是巧了，就在厲橙抬手準備推開更室大門的那一刻，更室裡傳來了那群混小子的嬉鬧聲。

厲橙的腳步頓住了。

「靠，不知道今天厲橙又要怎麼折磨咱們。」

「我就沒見過比他還能吹的教練。不就把他在國家隊的那些輝事蹟拿出來說。」

「說國家隊的事也就算了，我最煩他說『我讀書的時候……』『我十七歲的時候……』『我當年……』，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啊？」

「他都退役多年了，孩子都三歲了，不是聽說他老公是個畫家，還特別有錢嗎？他幹嘛不在家裡當他的闊太太，非跑來給咱們上課。」

「老吳走之前，跟咱們說了好多厲橙的好話，還讓咱們好好配合他，我還以為他有多大本事呢，我看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omega。」

厲橙：「……」

隔著一扇門板，裡麵的那群熊孩子本不知道他們私下的酸言酸語全都被厲橙聽去了。

厲橙也是從他們的年紀過來的，自然非常理解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究竟有多中二。他們全部帶著一種愚蠢且盲目的自信，老天第一他們第二，就算是遇上老虎，他們也敢衝上去拚一拚。

在他們眼裡，厲橙太過年輕，比吳旭小了二十多歲，經驗不夠富。他們本不信任這位空降的新教練，連帶著對厲橙那一串金閃閃的世界冠軍頭銜，也嗤之以鼻。

厲橙低垂著頭，站在更室外，把拳頭按得咯嘣咯嘣響。

他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他一邊垂頭看向自己的T恤，一邊在心中默唸：「殺人犯法殺人犯法殺人犯法殺人……」

……咦，他怎麼忘了，他服上已經沒有「殺人犯法」這四個字了呀：）

屋，尚不知大魔王即將降臨人世的熊孩子們，還在猖狂地大放厥詞。

秦封靠在自己的大櫃上，雙手抱，弔兒郎當地說：「要我說，厲橙這個世界冠軍，也沒什麼了不起……」

他話音未落，更室的大門突然被「嘭」的一聲踹開。

門鎖直接被踹碎，木屑碎了一地。

就在那硝煙之中，被他們議論了好一會兒的omega教練昂首而立，夕從門外探進來，落在他的上，把他的影子拉得極長、極高大。

熊孩子們萬萬想不到，他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被當事人聽到了。

四下皆靜。

厲橙太瞭解他們了，這群中二年，背著教練什麼屁都敢放，但若是讓他們當麵對線，他們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真是太稚、太可笑了。

厲橙表矜冷，眼鋒一一掃過這群蠢貨。

最後，視線落在了隊長秦封的上。

「秦封，你帶著你這群小弟們，聊我的八卦很開心是吧？」

秦封語塞：「教練，我們……」

「別廢話了，」厲橙冷冷道，「換上你的泳，滾去泳池。100自還是200自，任你選。」

秦封：「……？」

厲橙：「老子今天就讓你這小傻x見識見識，世界冠軍到底有什麼了不起！」

……

泳池邊，圍滿了吃瓜群眾。

隊的隊員們早就看男隊那群□□們不順眼了，一聽說厲教練要親自下水教訓男隊隊長，孩子們全都沸騰了。

們連訓練都顧不上，嘰嘰喳喳地衝到了岸邊，要給教練加油。

而在這群圍觀的孩子之間，還有兩道影格外引人注意。

英俊的alpha表嚴肅，他懷中抱著一個玉雪可的小娃娃，兩人的五帶著些許相似，一看就是父子。

厲橙正在岸邊做熱，在見到這對父子倆後，omega的臉上閃過了一不自然：「……以恆，你和枝枝怎麼來了？」

蕭以恆拍了拍懷中嘟嘟的小荔枝，笑道：「他吵著要來接你下班，我就把他帶過來了，哪想到剛好看到一幕好戲。」

「……不怪我。」厲橙嘟囔起來，「那群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我要是不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看看，他們連厲哥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

蕭以恆不清楚厲橙和那群學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見厲橙的表，就知道他肯定是被那群臭小子氣壞了。

厲橙：「總之，你一會兒要給我好好加油，聲音要大，大到我遊到對岸都能聽到！」

蕭以恆還未答應，他懷裡的小荔枝已經舉起小拳頭起來了：「加油、加油，爸爸沖鴨！」

小荔枝天生水，別看他才三歲，可他已經遊得像模像樣了，每次厲橙把他放到水裡，他都能四肢撲騰著玩很久。蕭以恆帶他看過很多厲橙的比賽視訊，每次看到厲橙踏上高高的領獎臺，小荔枝都會興到手舞足蹈，甚至還會衝到電視前，撅起去親螢幕上的爸爸。

小荔枝相信，這一次，爸爸也會贏的！

厲橙退役多年，但他一直沒有懈怠於自鍛煉。當他掉運服換上泳後，漂亮的便展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孩子們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著。

「厲教練的材太漂亮了吧？」

「沒想到退役這麼多年，他的材還和我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樣！」

「這才千錘百鍊的，和厲教練相比，咱們隊的那群男生一個個都像牛蛙……」

正如們所說，厲橙的材非常漂亮，他本就個高長，勁瘦結實的均勻地覆蓋在他的骨骼上，讓他看上去像是雕塑一般好。

他的腹部脂肪很，薄薄的一層麵板下就是排列的巧克力腹，最引人矚目的是，在他的肚臍下兩指左右的位置，一道長約二十公分的傷疤橫貫他的小腹。

――那是小荔枝出生時，留下的記號。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盯著那道傷疤，但他並不想掩蓋它。

厲橙下水先遊了幾個來回熱，找了找狀態，然後他便遊到秦封麵前，問他：「臭小子，你準備好沒有？」

秦封正和他的小弟們說話，他轉向厲橙，表有些複雜：「教練，我準備好了。」

厲橙點了點頭：「行，那你是想比100自還是200自？」

秦封：「100自吧。」

厲橙很爽快的同意了。他來岸邊圍觀的生，把哨子和秒錶給們，讓們當裁判，生們自然是歡天喜地的答應了。

秦封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教練，你真的要和我比嗎？」

厲橙皺眉：「怎麼了，你害怕了？」

「不是。」秦封一咬牙，「教練，我知道你曾經是世界冠軍，巔峰時績肯定比我強。可你都三十歲了，還生過孩子……」

他的視線晦地掃過厲橙的小腹。

厲橙毫不留地打斷他：「所以呢？你是覺得你這輩子活不到三十歲，還是覺得你這輩子生不了孩子？」

秦封：「……」

「行了，別了。」厲橙在北方生活了十餘年，早已學會一口流利的北方方言，「再小心我削你。」

……

在出發哨聲響起的那一刻，厲橙的心跳聲比哨聲還要響亮。

他雙猛蹬起跳，上萬次訓練後的記憶已經幫助他擺出了最完的姿勢，他如一支利箭攝水中，餘可見，旁邊泳道的秦封比他快了一剎那水。

即使隻快了零點零一秒，那也是快了。

厲橙沉住氣，並未理睬邊的對手，他在水麵下潛泳十五米，接著迅速浮上水麵。

在他衝出水麵的那一刻，他清楚地聽到了一聲聲氣的歡呼――「爸爸加油！」

彷彿是一道溫熱的水流托起，厲橙覺得四肢一輕，劃水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說實話，這場比賽厲橙並沒有百分百獲勝的信心。

秦封年紀小，作為運員來說，他還遠遠未到巔峰狀態，而且他也沒有經歷過更高階別的專業訓練，他的每一場比賽幾乎都是在用天賦去比拚，他的最大優勢是年輕；厲橙退役多年，又孕育過一個孩子，狀態大幅度下，但是他曾經拿下過二十多枚國際金牌，在賽場上征戰十幾年，經驗上無可比擬。

兩人不相伯仲，各有優劣。

――這種勝負撲朔迷離的比賽纔有意思。

厲橙好久沒和人這麼拚命過了，有了小荔枝之後，他覺得整個人「佛」繫了不，懶得和別人吵架了，也不會用拳頭和別人講道理了。

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放下屠刀立地佛了。

結果他現在發現，原來他的是鬥戰勝佛：）

想到這裡，厲橙雙腳夾水，又往前猛躥了一段距離。

岸邊，蕭以恆的視線跟隨著厲橙的影，一秒鐘都捨不得離開。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橙橙和人比賽了？

他最喜歡看的，就是厲橙在泳池裡鬥的樣子，他像是一團不滅的火，像是一陣急促的風，衝破浪花，抵達彼岸。

「橙橙，加油！」蕭以恆單手攏在邊，疾撥出聲，「橙橙，加油！！」

他懷中的小荔枝聽到大爸爸的聲，興地咯咯笑了起來，也學著大爸爸的樣子，把兩隻的小手攏一個喇叭的樣子，大聲給厲橙爸爸加油。

崽崽聲氣的聲音和alpha磁的嗓音混合在一起，傳遞到泳池之中，給了厲橙無限的力量。

岸邊，隊員們眼地看著師母（？）和崽崽，嗚嗚嗚好可，好想過去掐掐小荔枝的胖臉呀……

華城一中的遊泳池是25米的短泳道，一百米即為兩個來回。

前三個折返中，厲橙稍遜秦封一籌，兩人的距離大概半個手臂長。

岸邊的男隊員們興極了，齊聲給秦封鼓勁兒，希他能贏過教練，這樣教練以後肯定不敢再批評他們了！

但沒想到的是，在最後25米中，厲橙居然加速了！

他居然還有餘力加速？！！！！

厲橙腳下迅速打起水花，翻湧的白沫間，他的雙腳好似人魚的尾，在水浪中若若現。

厲橙的突然加速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唯有悉厲橙作戰風格的蕭以恆，角出了一笑意。

小荔枝更是握了小拳頭，大聲喊著「爸爸加油、爸爸加油」，一聲聲的小音著實讓人心醉。

隊員們一窩蜂地跑向了終點線，們手裡攥著秒錶，張地看著破浪而來的兩人。

近了……近了……近了！

厲橙從剛開始的落後半個手臂，變和秦封齊頭並進……

戰況焦灼，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見證奇蹟的那一刻――

――厲橙壁了！

――厲橙率先壁了！！

在即將抵達終點的那一刻，厲橙反超秦封，率先壁了！！

「教練太強了！！！」

「教練太厲害了！」

「退役了依舊這麼強！！」

隊隊員們歡撥出聲，一個個小腦袋在泳池邊，熱切地看向泳池裡的厲橙。

小荔枝更是忍不住，一隻小手指著厲橙的方向，另一隻手攥著蕭以恆的領子，裡不停地喊著「去找爸爸」、「去找爸爸」。

泳池裡，厲橙從水麵下浮出來，雙手攀著泳道繩，挑眉看向了旁邊泳道的學生。

輸了比賽的秦封眼神複雜，表混雜著懊惱與震驚，本想不通這趟比賽他究竟是怎麼輸的。

至於原本給他加油的男隊隊員們，一個個了悶葫蘆，安靜的像一群死狗。

「秦封，你想知道你是怎麼輸的嗎？」厲橙語氣涼涼，「你輸在你的傲慢上了。是，我承認你是有天賦，但是你以為全世界隻有你有天賦嗎？你和同級別的小屁孩比，確實能秒殺他們。但是你一旦走到更高階別的賽場，遇到像你的教練我這樣牛plus的天才，你隻有一敗塗地的份兒。」

「……」

「育競技永遠沒有捷徑，你想出績，你想一直贏下去，那你必須付出遠超常人一百倍的努力。」厲橙說，「你給我聽好了――你，還有你這群狗小弟，要是下次再敢逃一次基訓，那你們直接開除遊泳隊，以後不用再來了。」

「什麼？！」男隊隊員們嚇壞了，一個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厲橙居然這麼狠。他們畢竟是一群還沒年的小屁孩，他們考遊泳才能就讀華城一中這麼好的學校，如果被開除泳隊……

厲橙看向他們：「你們以為華城一中遊泳隊沒有你們就不行了嗎？沒有男隊，還有隊的小丫頭們在等著我教。不就是世界冠軍嗎，在領獎臺上從來沒有別之分，是男是，是a是b是o，又有何妨？」

這一席話，讓秦封以及其他隊員，都愧地低下了頭。

秦封承認，他確實傲慢了。他不僅傲慢，他還對教練出言不遜，厲橙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是他的幸運。

他不敢再說一句話，低垂著頭，準備離開泳池。

「等等，我讓你走了嗎？」厲橙突然住他。

秦封停頓：「……」

厲橙：「輸了總要接懲罰。」

秦封小心地向他：「什麼懲罰？」

厲橙沉思一陣，終於吐出答案：「你去把你的更櫃騰出來――老子現在是隊裡最強的人，老子要用最大的更櫃！！」

……

學生們紛紛散去，轉眼間，偌大的泳池旁，隻剩下蕭以恆和小荔枝的影。

厲橙靜靜泡在泳池裡，凝神著學生們離開的方向。

蕭以恆把小荔枝放到地上，崽崽走得跌跌撞撞，屁顛屁顛奔向泳池旁，蹲下，用小手撥弄著水流，開心地把水潑向了厲橙的上。

厲橙浮在水麵之上，水麵映襯著他的倒影。他彷彿是一隻遊到岸邊的水魚公主，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倒映著人類王子的容貌。

蕭以恆雙手兜，慢慢踱步到泳池旁，他的腳被湧出來的水流打，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

「橙橙，比賽很彩。」蕭以恆陷了回憶之中，「我好久沒有見你和人比賽了。剛剛的那一場，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見你去省遊泳館參加比賽的樣子。」

那時候，他們還是年，十七歲的青春年華，十七歲的嬉笑怒罵，正如剛剛那群不更事的孩子一樣。

厲橙沒有說話。

小荔枝蹲在岸邊，好奇地看著他們。爸爸們在說什麼啊？什麼第一次比賽？那一定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吧。

蕭以恆繼續說：「我知道，你特別喜歡遊泳……不，應該說是熱。你熱遊泳，而我也熱著這樣的你。」

他的橙橙永遠是那個自水中而生的年，那顆赤子之心絕對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減淡。

而蕭以恆迷的，正是他那份亙古不變的熱。

所以，厲橙才會在退役後選擇回到母校，執起教鞭，幫助更多有著遊泳夢的孩子；蕭以恆也堅定地陪伴他，帶著他們的結晶，一起回到了故鄉。

他們的故事從華城開始，也將從華城落幕。

蕭以恆深款款地說了很多，但奇怪的是，厲橙一直沒有回答。

蕭以恆覺得不太對勁：「橙橙，你為什麼不說話？」

厲橙：「……」

「？」

「我不是不說話……」厲橙就像是一隻突然泄氣的氣球，整個人趴在了泳道繩上，「我是累懵了，腦子轉不了……」

蕭以恆：「……」

「靠，遊泳也太累了吧！」厲橙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來，「果然是年紀大了，以前遊這個速度，我輕輕鬆鬆一天八公裡。三年沒練了，突然比一場，老子差點輸到泳沒了！你本不知道，最後五十米我都遊不了，滿腦子都想著『不能輸，不能輸，老子要是輸給那群小屁孩還有什麼臉麵當教練！』，完全是拚著一仙氣兒在遊……」

蕭以恆：「……」

「幸虧險勝，保全了臉麵！」厲橙振臂高呼，然後立刻放下手臂，如浮般飄在泳池水麵上。他累到眼睛都要黏到一起去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剛剛睜著眼睡著了，一句都沒聽到。」

蕭以恆：「……」

蕭以恆抱起小荔枝，轉離開：「我說，你快從泳池裡爬起來，枝枝了，咱們要回家吃飯了。」

小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