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還放著一包水果糖，大概是薛裴剛才去樓下的便利店買的，朱依依眼神暗了暗，問他：“你吃早餐了嗎？”

“沒。”

“那一起吃吧，你買了這麼多，我也吃不完。”不過說完，朱依依又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你去那邊的小桌子吃。”

薛裴不解：“為什麼？”

“我怕傳染給你。”

薛裴想起昨晚的事，角忽然彎了彎，輕笑了聲。

要是傳染的話大概早已經傳染了。

“沒事，我不怕。”他說。

兩人就這麼在一張小餐桌上吃早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聊著聊著朱依依倒是想起了一件要的事。

邊喝粥邊問他：“薛裴，下周六你有時間嗎？”

以為朱依依要約他，薛裴爽快地說道。

“有，怎麼了？”

“上回和你提起過的，就是阿庭的老師這周會來北城，說周六剛好有時間。”

薛裴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冷漠地應了聲：“哦。你好像很關心這件事。”

朱依依低頭喝粥：“家里一直在問。”

“你希我去？”

“嗯。”

薛裴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有氣凝在腔里。

“為什麼？”

“我覺得，你和般配的，見一下也好。”

這是朱依依的心里話，因為在的心里，薛裴就適合那樣的孩，學歷高，漂亮，溫婉，大方，就像曾經的江珊雯。

“……生病了就好好養病，別總心別人的事。”

吃完早餐，醫生又來病房里測了一次溫，換了新的吊瓶，又叮囑了幾句。

薛裴就在旁邊陪著，他就這麼在病房里待了一整個上午，朱依依看著他時不時去走廊接電話，面凝重，大概是在理公務。

薛裴接完電話后又回來這坐著。

朱依依想了想，說：“你回公司吧，我現在好多了，你不用陪著我的。”

薛裴卻問：“中午想吃什麼？”

“要不要喝湯？”

薛裴記得小時候生病總喝排骨湯。

朱依依被他帶到里，已經忘記剛才想說什麼，順著他的話點頭：“都可以，清淡點的就好，你看能買到什麼就吃什麼。”

直到薛裴走出病房，朱依依才想起剛才明明是想讓薛裴回公司去的。

薛裴開車去超市買了菜，回來照著菜譜煮了排骨山藥湯，又做了幾道朱依依吃的菜，他是第一次做飯，沒什麼經驗，嘗試了好幾次才功。他是天生的完主義者，什麼事都想要做到最好，但在做飯上，從這第一次的果來看，他確實不算有天賦。

在把湯倒進保溫盒的時候，湯從里面濺了出來，薛裴不小心燙到了手，手背霎時紅了一大片還起了泡，在水龍頭下沖水的時候，他想，等明天再試驗幾次，大概就不會這麼笨拙了。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薛裴心還算不錯，他想待會如果朱依依夸這些菜好吃的話，那他就告訴這些全都是他一個人做的，但如果要是說難吃，他就說這些都是在樓下的餐館買的。

所有的猜想在薛裴走到病房門口時，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李晝出現在病房里。

他就坐在朱依依的病床前，手里捧著一個白的瓷碗，右手舀了一口湯遞到朱依依邊，而朱依依的臉上是他未曾見過的神，眼瞼低垂著，似乎還有些害，耳后泛著紅，但總歸不是抗拒的，也不像剛才刻意要和他拉開距離。

這個溫馨的畫面好像一盆冷水從頭淋下，讓薛裴此刻徹底清醒，也像是瞬間墜冰窟，因為他覺到手心都是冰涼的，心臟好像被塞了一塊冰，從心臟蔓延到皮，徹骨的寒。

他清楚地到一種真切的嫉妒。

是的，是嫉妒。

他嫉妒李晝。

嫉妒對他的親昵，嫉妒對他笑，嫉妒在他面前流出的神。

嫉妒他是的男朋友。

半個小時后，有護士在走廊前經過，在垃圾桶里，看到一個嶄新的保溫飯盒扔在里面，旁邊還有一束名貴的花。

—

朱依依退燒后立刻就出院了。

一來是公司那邊的事太多，再不回去上班，曉蕓一個人忙不過來，二來不希李晝天天往這邊跑，耽誤了他的工作。

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不過再慢慢調理個兩三天應該就沒事了。

出院的時候，朱依依給薛裴發了條短信，信息打了又刪，刪了又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謝謝他。

昨天夜里，有些記憶忽然像水一樣涌了上來，記起了那天的細節，他電話里溫的安，他抱著走下樓，有位護士說薛裴照顧了一整夜，沒有合過眼。

猶豫了許久，最后朱依依發送了最簡短的一句：【我今天出院了，謝謝你的照顧。】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薛裴才回了過來。

只有一個字：【嗯。】

這個“嗯”將朱依依接下來想問的話咽了下去。

原想問他那天中午去了哪，怎麼說去買午飯后就再也沒出現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后來想想，他也沒必要向代這些。

他來與不來，都不該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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