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打開了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

下午六點半，音樂會散場，朱依依正從劇院里走出來。

背包里放著的手機震了一下，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

見臉有些不好，陳宴理好奇問道：“怎麼了？”

轉瞬間，朱依依臉恢復如常，笑著說：“沒什麼，垃圾短信。”

想起剛才瞥見的頁面，陳宴理眼神暗了暗，沒再問下去。

今日北城氣溫回暖，下了好幾天的雪終于停了下來。

兩人走在大街上，還沒走幾步，陳宴理忽然開口說道：“剛才忘了告訴你，你今天很漂亮。”

因為要來看音樂會，朱依依出門前打扮了一下，棕大里穿著一條橄欖綠的吊帶收腰連，肩頸線條漂亮，很適合肩的裝束，但平時很這樣穿，所以有些不習慣。

朱依依掩飾不住的開心，心雀躍，表面仍裝著平靜，說：“謝謝。”

“今晚的表演你喜歡嗎？”

今晚來演奏的是他很喜歡的一支響樂團，在倫敦留學的時候他曾看過幾次他們的表演，聽聞他們要來北城演出，他一早就買好了票，想帶過來看。

朱依依點頭：“喜歡啊。”

不過在來之前的確有些忐忑，平時很出席這樣的場所，以前和李晝約會一般都是去看電影或是去吃東西，這還是第一次來看音樂會，原以為自己沒有辦法欣賞這麼高雅的藝，但和他在一起，好像無論做什麼都很有意思。

臉上的欣喜很顯然，陳宴理不知想起了什麼，笑著說：“英國有一位暢銷書作家馬特·海格，他曾經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朱依依有點懵，怎麼突然開始上課了。

月下，他的聲音沙啞又低沉。

“他說，閱讀可以穿梭時間，音樂可以逃離時間，而親吻……可以停止時間。”

說到最后，他的語調越來越慢，似在調，氣氛曖昧得不像話，朱依依耳朵紅了一半。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他停了下來，彎腰俯。

“就這一刻，我想讓時間停止。”

第60章

纏綿游戲（2）

這是一個溫細膩的吻，讓人想起春日云霧籠罩在山間，從高落下時的場景。

舌描摹口腔的形狀，逐漸深糾纏，像是在努力探索尋求著什麼，相，溫度升高，兩個獨立的生命個在冬夜里分著彼此的溫。

這一刻，連靈魂都是滾燙的。

朱依依完全被地跟隨著他的節奏，恍如浸泡在水里一樣，綿綿的，找不到任何支點。

好像第一次到了，就像干涸的魚需要汲取水和氧氣一樣，得到更多。

最后一吻落在眼瞼，他細細地親吻的眼睛，放在腰間的右手往里一按，擁抱得更深。

結束時，朱依依像經歷了一次漫長的航行，有些暈眩，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陳宴理竟還故意笑著問：“覺怎麼樣？”

別過臉，口是心非說道：“不怎麼樣。”

陳宴理眼中有促狹的笑意，湊近了些，觀察著臉上的表。

“看來有人不太滿意。”

大冬天，朱依依的臉熱得像是發高燒，想了想，心里又有點別扭。

“你……之前談過很多次嗎？”

陳宴理扭過頭看：“怎麼這麼問？”

“隨便問問。”小聲說道。

陳宴理屈著手指計算：“……嗯，確實不。”

朱依依有點低落，遲疑地問：“‘不’那是多？”

見好像當真了，陳宴理終于正經了起來，回答道：“談過兩段，一段在大學，一段在國外。”

“哦。”

“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了。”

朱依依說的是心里話。

還沒走幾步，他又打趣：“在吃醋？”

朱依依立刻反駁：“才沒有。”

“那就是我剛才吻技不錯。”

“……”

送朱依依回家的路上，陳宴理想起了他的兩段。

那兩段的開始，更多的是因為好奇。

對的好奇。

他承認他對最開始的認知，是從觀察開始的，而觀察的樣本就是朱依依。

他總能想起那些細節，對薛裴不計回報的付出，在封閉室里為薛裴流下的眼淚，構了他最懵懂的認知。

而他的第一段，從曖昧到確認關系不過只用了一周，而從確認關系到分手只用了二十天，就像速食產品一樣，打開了包裝，再過幾天就腐壞了，最后只能扔進垃圾桶里。

他也曾被人熱烈張揚地追求，鬧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每天等他上課下課，他去到哪，跟到哪，他本來猶豫著要接，但第二天，他發現對方已有新歡。

幾近輾轉，話傳到他耳里。

“陳宴理那人太難搞了，追了兩個月還是油鹽不進，算了。”

他漸漸相信永恒的只存在于虛構之中，而的本質不過是速朽與互利。

時隔三年，在出國后，他往過一任朋友，時間僅持續了半年，最后和平分手。

這麼多年，他好像從沒得到過那樣熾熱、濃重、不計回報的，也從未被人長久而熱烈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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